既然殿下和太子妃都下了命令,他們做侍衛的,當然也不能抗命。
兩個侍衛看着眼前這個大義凜然的少年,眼中始終是有些不忍心。
婷側妃都死的那麼慘了,她的弟弟還巴巴地跑過來送死,這不是智障嗎。
但是軍令不可違,侍衛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就要往嚴風的胸口刺去。
一陣劇烈的風吹了過來,曲瀾銘和鳳饒雪身後丫鬟挑着的燈籠應聲而滅,侍衛一慌,停下來手中的長劍去保護曲瀾銘和鳳饒雪,可是那陣風過後,卻安靜了下來。
小丫鬟拿了火石,重新把燈籠點着,藉着那不算明亮的火光卻發現了屋子中已經沒有了嚴風的身影。
“嚴風呢?”
曲瀾銘的聲音中冷冰冰的,帶着憤恨和質問。
他本來還有些心疼婷兒,有些替這個嚴風覺得不值,可是沒有想到,那個狂傲的小子,竟然敢說東辰國要斷送在自己的手中!當真是罪該萬死!
曲瀾銘最在意的,不是別的,而是被人對自己這個東辰國的現任太子、未來皇帝的眼光。
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承受,人們可以罵他,但是絕對不能說,他曲瀾銘配不上這皇帝之位。
那些個說他配不上這位置的人,都該死!都是那些個覬覦皇位的皇子派來的!
所以現在的嚴風,在曲瀾銘的眼中,儼然已經成了罪該萬死的罪人。
更何況,這個罪人現在還是有備而來,在辱罵了自己之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曲瀾銘也有武功在身,自然能夠感覺的到,剛纔那一瞬間,分明是有一個內力強大的高人把嚴風帶走了。
“殿下,雪兒就說了,這個嚴風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他如今敢來辱罵殿下和雪兒,一定還勾結了殿下其他的對手,想要來羞辱我們的!”看着曲瀾銘難看至極的臉色,鳳饒雪轉了轉眸子就,添油加醋道。
他陰冷的眸子把整個房間掃了一遍,冷聲道:“帶兵去嚴家,就說嚴家的人想要造反,明日之前,勢必把嚴風帶過來,把所有嚴家的人都給本宮看好!”
侍衛一聽,知道今夜要有大事了,神情激動地應了聲是,退下去傳令了。
端王府。
半月撥弄着燭臺上的蠟燭,不讓它滋滋作響。
夜空中高高地掛着一輪明月,月光皎潔,天空無星。
如今天氣漸漸涼爽了,鳳傾城的心情也慢慢地變好。
秋天是她最喜歡的季節,天高雲淡,不驕不躁,雖然蕭瑟,可是卻也富有詩意。
“王爺,你說那個嚴風不會死在太子府吧?”
鳳傾城坐在窗前,擡頭看着那千年萬年未曾變化過的月亮,心中還是擔心。雖然她相信曲瀾修的辦事能力,可是今晚去救嚴風的那個人,畢竟不是曲瀾修。
曲瀾修揮了揮手,示意半月下去,慢慢的走到了鳳傾城的身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本王的辦事能力你還不清楚嗎?”
聽着這麼自信的話語,鳳傾城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鳳眼微微挑了起來:“王爺辦事,傾城自然是放心的。王爺派去的人別說是太子府,就是皇宮,恐怕都能自由出入。”
聽着鳳傾城明顯的嘲諷,曲瀾修卻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天上的上弦月,明顯是承認了。
以流風的身手,想要自由地出入皇宮,還真的不是難事。
但是曲瀾修知道,沒有緊急的情況,流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今日皇宮那個地方的。
他出生在那裡,可是他的恨,卻也全都在那裡。
正在說話間,一個俊朗的身影提着一個有些掙扎不斷的人走了進來,看見曲瀾修和鳳傾城後,毫不在意地把手中提着的人扔在了地上。
流風在椅子上隨意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聲音冰冷邪肆又帶着抱怨:“這小子聒噪了一路,真是煩人。”
鳳傾城沒有去看嚴風,一雙明亮的眼睛卻是帶着些審視,在流風身上經過。
流風心跳陡然加速了起來。
雖然知道她是曲瀾修喜歡的人,可是這個女人,他在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動心了,不過她不知道,他也沒有說而已。
流風臉上染上了些許紅暈,不過在這夜色之中無人能夠發現,他彆扭地把頭轉向了一邊,不再看鳳傾城。
在外人的面前,他是殺人不眨眼的七殺殿二殿主,是冰冷邪魅的流風護法,可是在鳳傾城的面前,他竟然有些羞澀。
“流風。”曲瀾修對着鳳傾城淡淡地說了一句,算是跟鳳傾城介紹過了。
縱然流風是自己的兄弟,可是曲瀾修卻也知道,流風是對鳳傾城很有好感的。如今兩個人都在自己的身邊,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醋意。
“你好。”鳳傾城淡淡一笑,總覺的流風的這雙眼睛,似乎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流風起身,有些慌亂地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跟鳳傾城說話。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
不識好歹的嚴風從地上爬了起來,氣憤地質問道。
“把你帶出來,自然是爲了不讓你死。”鳳傾城看着這個衝動的年輕人,冷笑了一聲道:“你姐姐和堂兄都已經能死在太子府了,你急衝衝地過去送死,是怕他們孤單麼?”
鳳傾城說起嘲諷的話來是絲毫不留情面,畢竟對於嚴風這樣衝動成腦殘的人,也沒有絲毫留情面的必要,不狠狠地打他一下,他是不會清醒的。
“胡說!我去是要給姐姐和堂兄報仇的!”
聽見鳳傾城竟然敢如此污衊自己,嚴風頓時大怒了起來。
“呵,是嘛,如果我們今天不救你,你除了白白送掉一條命,還做了些什麼呢?罵了殺了你姐姐的人兩句?他們不疼不癢也不生氣,不還是好好地活着的麼?但是你,你卻要死了。”
鳳傾城冷笑一聲,接着道:“你這樣的行爲,除了害了自己害了嚴家,還能幹什麼呢。”
嚴風被鳳傾城劈頭蓋臉的嘲諷了一頓,倒是冷靜了不少。
他緊緊地握着了自己的拳頭,皺眉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