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運氣太好,就比如現在這場面。
雲麟大搖大擺的走到雲嘯身邊。
剛要解開他的繩子,就見有人回頭看了一眼。
雲麟立即無聲無息往後退了一步,隱入了黑暗裡,站直了身子。
那人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便又回了頭。
雲麟又開始動了。
只見他並沒有急着先把雲嘯解開。
而是再次拿出剛纔那個瓶子,潑在了離他最近的牆上。
這次牆上融化的分量足足有兩個成年人的大小。
緊接着,只見一把在火上烤過的匕首在空中靜悄悄的出現,寒光絲毫未有,輕易的切斷了雲嘯身上的鏈子。
“什麼人。”只聽一聲暴喝。
被人發現了。
不過並沒有關係。
雲麟摟過雲嘯大步的往洞口鑽去。
“想跑。”身後的人追了上來,身子剛一鑽出洞口。
只聽耳邊轟的一聲。
煙霧四起。
身體像是被碾壓了一樣。
四肢慘痛。
等其餘人穿過這層白霧時,只聽一聲鳥嘯,巨大的翅膀如浮光掠影掠過。
一隻大鳥飛向了雲層之上。
北逆淵面色黑沉的看着跪在眼前的手下。
在看了看原本綁着雲嘯的地方。
那裡空蕩蕩的!
臉上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紅腫的痛。
在他眼皮子地下,而且就在他的面前,就這樣把人救走了。
這讓他覺得他像個可笑的笑話。
木屋外,西夏高手節節敗退,絕色公主已經逃之夭夭。
“主人責罰。”
北逆淵面容陰冷,沒有人能看得出他此時在想什麼。
可是沉甸甸的空氣讓他們知道。
主子很憤怒。
“留着你們的命,回國在罰。”
北逆淵強行壓住心底的躁動,冷冷的吐出一句。
他帶出來的人有限,若是現在白白死去兩個人,這豈不是便宜了對方。
“是。”
殺手們眸眼一亮,這代表只要他們將功贖罪,那就可以活命。
北逆淵手一擡,殺手們立馬豎耳傾聽。
木屋裡,一片寂靜。
蔚藍天空,朵朵白雲穿梭在風中。
雲麟看着懷中之人,面色慘白一片,渾身都是血,分不清是哪裡的傷。
“雲嘯,雲嘯。”
雲麟很是痛心。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雲嘯受這麼重的傷。
“咳咳咳。”雲嘯朦朧間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的喉嚨很乾,他的身子很痛,他想要睜開眼,可是渾身卻無力。
“麟使大人,你看。”
雲麟身後的一人發出驚呼聲,雙手輕輕捧起了雲嘯的右手。
滿手是血的右手,慘不忍睹!
雲麟定眼一看。
呼吸陡然停止。
不--!
怎麼會這樣!
雲麟強行忍住哀痛,嘴裡發出呼嘯聲。
身下飛鳥的翅膀猛然一張,急速躍過重重白雲,消失在天邊。
清晨冷冽的風吹得衣衫凌亂飛舞,天色大亮,可隱隱透着秋的寒涼。
女子頭上只一根髮帶,沒有佩戴任何首飾。
在她身後的丫鬟,也穿着簡單衣服。
兩人從相府後門離開。
沒過多久,便來到一處院子前。
冬兒上前敲了敲門,有人探出頭來,一眼落到白色身影上,趕緊的打開門。
一路上悄無聲息。
冬兒心裡很是緊張,一大早收到雲麟的消息。
只有四個字。
情況不妙!
不知道雲嘯到底怎麼樣了。
她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小姐,見她神情淡然,一眼不發,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心裡越發沒譜了!
兩人漸漸走至後院,一叢叢花樹在陽光下盛放,小小青嫩的花苞附着在花枝上若隱若現。
穿過這些花樹在往前走,青綠的湖水跳入眼中。
湖水裡種着不少水兒花,這種水兒花爲白色,花瓣如碗口大小,層層疊疊,清雅清美。
推開房門。
兩人一走進去,雲麟的身影就撲了過來:“主子。”
雲聽若輕輕擡手。
雲麟閉上嘴,安靜的站到一邊。
冬兒看了眼雲麟沉重的眼眸,心裡的不安更重了。
雲聽若還未靠近內屋,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
眼角一凝!
牀上,雲嘯緊張閉着雙眼,蒼白的面容顯示着他的身體很不好,原本的衣服早已經換了,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雲聽若站在牀邊,臉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突然,她素手一揚,掀開了雲嘯身上的被子。
一眼凝結在雲嘯的右手上。
身後的冬兒上前,見到雲嘯只是臉色蒼白的可怕,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剛要鬆一口氣。
眼神落到雲嘯的右手上時。
不由得張大了嘴。
雲嘯的右手,還剩下三根手指!
不--!
冬兒身子晃了晃,被身後跟上來的雲麟一把扶住。
“怎,怎麼會這樣。”冬兒面色悲痛,瞳眸染上幾分霧氣。
雲麟同樣心裡難受,他看了眼一言不發的雲聽若,輕輕的搖了搖頭。
雲聽若輕輕的嘆息,雲嘯這右手將來都是這個樣子。
如果在一開始就接上,那還有希望。
可看雲嘯這手指的傷勢,是不可能了。
雲聽若微微閉上眼,心裡微微泛起一絲痠痛。
說不難受那是不可能了。
雲嘯雖說是她的屬下,可也是這麼多年一起成長,跟隨在她身邊。
她自然是心痛。
雲聽若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情緒。
開始給雲嘯身體做檢查。
解開雲嘯的衣服,古銅色的好身材展露在眼前。
雲聽若眼睛的都沒有眨一下。
冬兒咬緊牙齒又看了一眼,這次直接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本來不是個脆弱的姑娘。
可見到至親之人這樣,她的心怎能好過。
雲麟見冬兒狀態很是不好,趕緊的將她拉了出去。
雲嘯身體上的傷不僅有鞭傷。
而且還有好幾處被割肉的痕跡。
森森白骨在肉裡若隱若現。
看的人一陣發寒。
雲聽若目光凝聚在白骨上,眸子一皺,猶如寒冬的冰霜席捲而過。
脣畔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冰涼笑容。
本來這事是交給了觴,可現在她的人傷成這樣,作爲雲嘯的主子,作爲殺手天下的頭。
她要對方血債血償!
雲聽若纖纖玉指一揚,連連在雲嘯的穴道上行走。
昏睡中的雲嘯,迷迷糊糊見到白色的身影。
主子!
真好!
還能見夢裡見主子最後一面。
此生無憾。
只是很可惜,他不能陪着主子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