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百里挑了挑眉,剛要表出慈父愛女的深情!
冬兒噼裡啪啦的說着:“御醫大人,奴婢以前聽一位老大夫說過,如果以人心口血爲藥引,哎呀,奴婢在胡說什麼,請御醫大人們不要怪罪。∑. *。”
冬兒一臉驚恐的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幾位御醫大人從一開始的羞愧,變成後面的恍然大悟。
這以人的心頭血爲藥引,雖然是禁忌!
但這可是古老的民間秘方。
前朝月國的某一位太后,常年來纏綿病榻,最後被至親之人的心頭血醫好頑疾,這在史書上可是有記載!
還有開祖皇帝帝漠,被心絞痛折磨的日夜不能入眠,也以心頭血飲用,最後雖然沒能完全治好,但除了陰雨天,便不曾發作!
“你說的沒錯!”御醫們拍了拍手!
雲百里眼睛挑了挑,只覺得一陣陰風襲來。
眼前便站了四個御醫,雙眸閃亮亮的盯着他。
“你,你們想幹什麼!”
“相爺,四小姐可是你的女兒,你是她至親之人,這心頭血!”
“相爺,不管這心頭血會不會有奇效,但總要試一試,你說對不對。”
“相爺那麼心痛四小姐,這心頭血,相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
幾個御醫你一句我一句!
讓雲百里面色黑的跟木炭一眼。
心!頭!血!
還要一碗!
這不是要命嗎!
雲百里大汗淋漓,剛要說一個不字,冬兒的哭泣聲再次傳來。
“小姐,老爺可心疼你了,你一定要挺住,等着老爺的心頭血。”
啥。他還沒答應好不好!
雲百里眉眼抽了抽,看着身邊幾個御醫,還有外面的隨着御醫來的宮女!
只覺得世界都黑暗了。
他僵硬的笑了笑:“各位聽我說,這心頭血——”
“相爺,你不用擔心,只是一碗心頭血,不會傷着身體的。”
御醫們現在跟打了雞血似的!
這要是治好了四小姐,這榮華富貴不跟着來。
以後他們在御醫院的地位,那可是水漲船高!
另一位御醫視線火辣辣的盯着雲百里胸口,嚥了咽口水:“相爺,我們一定會讓你感覺不到疼。”
“不不不。“雲百里嚇得一把捂住胸口!
哪知他話剛一落,幾個御醫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口氣也有些陰測測。
“相爺,難道你不想救自己的女兒。”
“相爺,你那麼心痛四小姐,該不會都是裝的吧!”
“相爺,此時若是稟報給皇上和太后,這對你相爺你怕是不好吧!”
“相爺,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死在你面前。”
“相爺,你明明可以救四小姐的,你讓我們太寒心了。”
御醫們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雲百里喉乾舌燥,一陣發暈!
要是他不獻一碗心頭血,父女情深是裝的,而且鐵石心腸,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救!
到時候皇上太后知道了,一定會雷霆大怒。
更不要說傳到坊間,到時候他的顏面一定會一落千丈。
不行,不能這樣!
可是心頭血,那可是心口處的血!
不是什麼牛血,豬血,狗血!
心頭血,一想到這三個字,雲百里眼前就發黑,恨不得立馬暈過去。
但他卻不能這樣做!
雖然他是丞相,但御醫卻壓根不歸他管。
人家頭頂上的人,直接是皇上!
心傷,心痛,心衰!
這是目前雲百里的心情。
四個御醫一臉熱切的盯着他,那自然的眼神根本不用期盼。
因爲他就是四小姐的爹!
他獻出心頭血那是最自然的事。
“好,爲女兒那是爲父應該的!”雲百里艱難的扯出一句話,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就痛一分。
說完最後一個字,雲百里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相爺好樣的,四小姐有你這樣的爹,是她的福氣。”
“相爺如此氣魄,是皇上之福,是風國之福。”
御醫們馬屁拍的滴溜溜轉!
雲百里勉強的扯出發麻的笑容,頭痛的應付。
不過隨後他想到什麼,神色又淡然了起來。
要心頭血是吧,沒問題!
想要多少就多少!
隨便弄一個人來,到時候移花接木,誰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雲百里神色鎮定了,雙手也不在哆嗦,深情的安慰:“聽若,你放心,就算耗光爹的心頭血,也一定治好你。”
冬兒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好冷!
牀上雲聽若眸光一閃,雲百里所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眼睛恍然眨了眨!
冬兒連忙伸出手,故意抓住雲聽若的手。
別人看上去不過是主僕情深。
雲聽若指尖飛快的在冬兒手上寫了一個字。
冬兒心隨着小姐的指尖走動。
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姐,你要挺住,心頭血馬上就來了。”
冬兒的激動的語氣,讓御醫們連忙圍了上來。
感覺到四小姐氣息越來越虛弱。
御醫們慌了。
不能死啊,千萬不能死啊。
四個御醫對看一眼,又霍的轉過身,那閃亮的雙眸讓雲百里大呼不好。
四雙熱切的目光,讓雲百里感覺,他現在就被脫光光了!
果然,心裡想什麼,就會實現什麼!
可雲百里卻偏偏不想實現!
“相爺,四小姐快挺不住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現,現在?”驚呼聲!
“是啊,心頭血越早飲用,越早見效!”
御醫們語氣滿是激動,也不顧呆愣的雲百里,立馬開始準備了起來。
“紗布。”
“有!”
“止血藥。”
“有。”
御醫們一聲又一聲,如催命符讓雲百里額頭汗水直流。
他沒想到會這麼快,本來打算找一個人出來,弄點心頭血就行了。
到時候說成他的心頭血就是。
但這羣熱血的御醫,居然現在就要動手!
“碗呢!”
“沒有。”
“沒有碗怎麼接血!”
御醫們忙翻了天,開始在屋子裡尋找能盛血的東西。
“奴婢去拿!”
冬兒響亮的聲音響起後,她立刻飛跑出了屋子。
屋外,等的心身疲勞的沈碧秋,一見到有人出來,還沒看清人影,只見那人影唰的下不見了。
不過很快,那道人影又飛速奔回來。
“哐當!”門再一次被重重關上。
沈碧秋傻眼了,捏了捏王嬤嬤的手:“剛剛是不是有人出來了。”
“有人嗎?老奴怎麼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