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見邵劍雄似乎在傾聽,又接着說:“以蘇老先生的精明,他怎麼會不知道林海若與你有這層關係?這是第七點;據我所知,大港海事大學在1998年纔開始成立輪機學院並招收研究生,顯然與你所講的那個時間段不符,可你爲何要講述這麼一個感人的故事讓我相信?這是第八點;‘巨鯨’號船長的確叫邵劍雄,的確是個孤兒,的確是瀋陽人,的確在大港海事大學也就是當年的大港海運學院上過學,也的確在國外呆過。但你說你只用三年的時間當上大副,在國內似乎有可能,但在國外,從三副幹到二副,從二副到大幅以及從大幅到船長,每提升一級的在航時間都不能少於十八個月,而且還要經過嚴格的考覈。顯然,你只用三年時間就幹到船長,是不可能的,可你爲何要這樣說?這是第九點;你在向我展示你的傷口時,將傷口說成是死裡逃生時所受的傷害,而我的眼力再不濟,也能看出你的左腿是被鈍器所傷,打成了骨折,至於傷疤,至少有三處是被利器扎傷,顯然是經過武鬥所致,可你爲何要向我裝成可憐樣?這是第十點;在剛纔的交談中,我只要一問到關於海難的情況,你就巧妙地推開,因爲你知道作爲事故船的船長,是最清楚海難的情況的,所以想拖延下去,好吊我的胃口,這是第十一點;當你聽到王建民死亡時,你佯裝吃驚,將眼睛瞪得很大,但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因爲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通常情況下,一個人的吃驚,是由於神經突然受到刺激產生的全身反應,而你只是局部反應,這是第十二點;你還說洋洋除了眼睛像林海若之外,其他地方都像你,而我看過洋洋刊登的報刊上的照片,沒有哪一點像你,這是第十三點;一個從難船上逃出來的船長,居然在本地開起了出租車,而且一開就是兩年,居然無人發覺,而據我所知,開出租要辦繁雜的手續,要經常接受檢查,可你卻平安無可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是第十四點。還有不少,我不想講了。”
邵劍雄默默地聽完,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畢,他的眼睛突然變得冷如冰雪,一道寒芒射向蕭邦,隨後冷冷地說:“蕭大偵探,你還真有兩下子!不過,咱們先不討論你說的十四點,我只跟你講一點。這一點,將遠遠勝過你的十四點。因爲,就算你能想出一百四十點,都不管用了!”
“據說,黑道上有一種毒,無色無味。只要人服了這種毒,就會喪失記憶。這種毒專門迷惑和控制人的神經,很多有嗜好的人不小心中了毒後,將家裡的錢全部拿出來,親手交給下毒的人。”邵劍雄嘿嘿地乾笑了兩聲,繼續說,“當然,這種毒最好卷在煙裡,吸到肺裡,很快就會發揮作用!”
“我聽說過。”蕭邦居然還在微笑,“據說抽了這種煙,受害人的眼睛會變得迷離,慢慢變得神志不清。可是老兄,你看我有這種跡象嗎?”
“不要着急嘛!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吸完這根菸的。”邵劍雄笑道,“像你這樣的煙鬼,還是有些抵抗能力的,但我保證,再過十分鐘,你就會像小貓一樣乖!”
“唉,人爲什麼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呢?”蕭邦嘆了口氣,“你是看見我從鼻孔裡噴出了煙霧,但我以一個老煙鬼的身份向你擔保:你老兄幫我點的那支菸,我不過是讓它從口腔和鼻腔轉了一圈,連一絲煙霧都沒有吸進肺裡去。”
邵劍雄露出驚訝的神情。“難道,你從一開始就在防備我?可我……我明明看見你被我感動了呀!”
蕭邦突然站直了身子,嘴角又微微翹起,用洪亮的聲音說:“我必須告訴你一個道理:跟醉漢拼酒,和賭徒打賭,與**談感情,在煙鬼的煙裡下毒,都是非常愚蠢的行爲。無論誰做了其中的任何一件,都會後悔的!”
邵劍雄的瞳孔突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