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頭皮一麻。看來,這個蘇振海才真正可怕。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靳峰嘆了口氣,“昨晚與你交手的李二兄弟,曾被我帶人拘捕。李二兄弟三人,以前根本沒在大港出現過。而這次來,顯得很蹊蹺。你第一次在一個地下室碰到他們,就已知道他們是在警告和威脅你,不要參與‘12.21’海難的調查。接着,他們又出現在小馬的漂流島酒吧,威脅王嘯巖,要讓王嘯巖殺了你。那次之後,我手下的人就已盯上了他,而且孟中華也盯得很緊。結果,在孟中華的引導下,我們的幹警抓住了他們。但你猜怎麼着?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一個電話打到我這兒來,讓我放了他們。”
“是誰給你打的這個電話?”蕭邦問。
“對不起,這個不能告訴你。”靳峰迴避着蕭邦的眼神,“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一位領導。試想,誰會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左右我的領導?我想,此事與蘇老船長有些牽連。”
這是個新的情況。蕭邦眼睛一亮,但隨即又問:“照你所說,李二兄弟與小馬應該是一路人,可是,目前似乎沒有跡象表明這一點。”
“蘇老船長做事,當然不能用常理去推斷。”靳峰哼了一聲,“雁雁與浚航結婚那麼多年,王嘯巖娶蘇錦帆的時間也不短,可是雁雁和王嘯巖卻不知道還有一個小馬存在,這足以說明蘇老船長的心機。”
蕭邦沉默了。看來這個蘇振海,的確不是一般人。
難道說,這起海難是蘇振海一手製造的?可是,他爲何要這麼做?製造一起海難,就是爲了害死自己的愛子?這顯然說不通。
“我知道你的疑惑。”靳峰擡起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其實也是我的疑惑。要說蘇老船長是始作俑者,在情理上實在說不過去。可是,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都隱隱地指向他。現在一想這個問題,我的頭就很大。”
蕭邦也感覺自己的頭很大。
“謎團終會有解開的時候。”靳峰突然微微一笑,“老蕭,現在不用想那麼多。對於蘇老船長,你馬上就有機會見到他了。”
蕭邦這才記起,林海若強烈要求他護送她和洋洋回青島。想到這事,蕭邦來了精神。
“醫生已經檢查過了。你雖然捱了兩槍,但我把最新式的防彈衣給你穿上了,根本就沒事。不過,傷口迸裂加上小腿受傷,也還是需要休息幾天。”
“好吧。”蕭邦掙扎着坐了起來,“等傷稍好一些,我就和林海若去青島,會會大名鼎鼎的蘇老船長。”
“那就祝你早日康復。”靳峰眯起眼睛,呵呵地笑了起來,“我們家雁雁此時正在爲你熬粥,大概可以開飯了。”
靳峰站起身來,準備走出房門。突然,他又折回身來,嚴肅地對蕭邦說:“今天我們談的內容,只限於你我二人知道。尤其對蘇老船長,不可露半點痕跡。要知道,他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也許,我們所分析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我們不能錯怪了好人。”
蕭邦點點頭。
“還有,孟欣死的時候,手裡捏着一張紙條。”靳峰說,“上面是一首古詩,卻又在後面加了幾句,我想了半天不知何意。本來沒必要告訴你,但你很聰明,或許能參破其中的意思。”
“什麼詩?”蕭邦眼睛亮了起來。
靳峰想了想,緩緩吟道: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月光在天上,地上有寒霜。明月照大港,故鄉在遠方。”
蕭邦默默記下,但不知何意。這詩的前半部分,在中國可謂婦孺皆知,但後半部分的打油句子,明顯是孟欣加上去的。
靳峰匆匆地離開了。蕭邦陷入了思索中。他想不出,但她知道孟欣死前手裡捏着這個紙條,必定有她的深意。
難道她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他想坐起來抽支菸,但劇烈的疼痛使他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