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陳,你來幹什麼?”空蕩的倉庫裡傳來曾叔叔的聲音,“這兩位……好像在哪裡見過啊,但是想不起名字來了,你們是誰?怎麼今天也跟着跑來了?”
我一驚,剛纔進來的時候明明沒看到人,但怎麼會有曾叔叔的聲音。我們三個舉頭向四周望去,倉庫裡還是一個人都看不見,只有曾叔叔的聲音迴盪着,氣氛一時變得非常詭異。
“曾叔叔,是你嗎?你在哪啊?”我無奈地問了一句。
“呵呵呵呵。”一陣和藹的中年男人的低沉的笑聲響了起來,像擂鼓一樣,不大卻震懾人心。曾叔叔一邊笑着,一邊站了起來,原來他剛纔一直蹲在雜草裡。只是由於距離又比較遠,我們沒有看清罷了。
曾叔叔向我們走過來,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叫人不忍直視。我用餘光看向奇瑋和啊獸,他們早已緊張得汗流滿面。
我不敢掉以輕心,暗暗運氣做好準備。
曾叔叔慢慢走近了,他看見奇瑋手裡拿的獵槍,笑呵呵地對我說:“小陳,大週末的你們要拿獵槍到倉庫裡打獵嗎?這裡可沒有很麼野味,你還是去外面打吧。”
“我來這裡,是專門打蛇的!”我直視着曾叔叔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的很清楚。
“現在已經秋分了,哪裡會有什麼蛇?你真會開玩笑,呵呵呵呵。”曾叔叔還是那樣笑着。
“那您來這個地方幹嘛了?”我問他。
曾叔叔遲鈍了一下,說:“週末沒事我就隨便轉轉,不想就來到了這裡,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且還不知不覺地老往這座倉庫裡跑,好像這個地方對我有某種召喚力似的。”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又疑惑開了,難道這些都只是曾叔叔犯了癔症麼?他因爲壓力大有點輕微的精神分裂,所以纔有了我們無端的猜想。
曾叔叔看出了我的猶豫,對我說:“小陳,這兩位看着很熟悉,但又叫不出來名字,哦!我想起來了,是我們院的病人吧,你怎麼還跟出了院的病人打交道啊?”
“曾遠道,別裝了吧,你騙得過他,騙不過我們,你把我的吸血魂魄放在哪了?”啊獸說。
“什麼吸血魂魄?你們都在胡說些什麼?我看你的病還沒好,得回到病院繼續治。”曾叔叔對啊獸說,然後他又將頭轉向我,“小陳,你也是和他們一起尋找什麼魂魄的嗎?你是不是最近壓力過大也產生了幻覺?”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他們兩個曾經都是院裡的精神病人,這樣看來,曾叔叔又似乎是對的,因爲只有他是正常的,奇瑋、啊獸都曾經住過院。
“老陳,別被他的話迷惑住。”奇瑋不停地在旁邊提醒我。
我腦子裡特別亂,各種感情和思想交織在一起,一時不知該怎麼做。
“你不要裝了,你修煉過巫術,我們都知道,你通過媒蛇寄生在別人的魂魄中,以他人的性命換取自己的永生,現在你的末日到了!”啊獸說。
“這個世界上有魂魄嗎?真是胡扯!看來你們在我們病院沒有痊癒,這件事我一定要報給派出所,讓他們抓你們回來繼續治療,這也是我們病院的失敗,也是我的失職!”曾叔叔斬釘截鐵地說,一字一句非常嚴厲。
“我們的病早就好了,你別在這裝了,有病的應該是你,你不是曾遠道,你在他的身體裡到底待了多久?曾遠道的精氣已經被你吸了幾成了?”
“我不想再聽你們兩個精神病人的胡言亂語了。小陳,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我們一起走吧,遠離這兩個瘋子,他們能做出什麼事情還不一定呢,別被他們害了。”曾叔叔對我說着,就要上來拉我。
我心裡特別猶豫,曾叔叔說的話也有道理,他們兩個都是病院的病人,我是不是被他們忽悠了?那以前發生的一切,還有在東鄧村的故事,是不是也是我自己的幻象而已,其實我根本沒去過東鄧村?他們到底哪一夥是對的?
“慢着,別想走,呵呵,我想起來一個問題。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你先問的問題是,我們怎麼進來的對吧?”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就在這裡,我們進來之前,奇瑋拿着獵槍在倉庫的門上打了三槍,如果你是個正常人的話,首先問的應該是你們爲什麼要用槍打門!”
聽了啊獸的話,我忽然清醒了。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絕對不會對那三聲槍響無動於衷,這樣看來,確實是曾叔叔有問題!
曾叔叔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露這麼大一個破綻,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這個時候一切狡辯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忽然變了個音調,嘿嘿地笑了起來,臉上又變成了我所看過的那個女人的表情。他雖然在笑,但兩眼流露出無比的怨毒,那種眼神,只看一眼,就會讓人感覺如墜冰窟。我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心底升起一股深深地寒意。眼前的曾叔叔,不,應該說是遠古魂魄,比我們之前遇到的對手——老虎精也好,長髮女鬼也好,鄧晉也好,要強大很多,更可怕的是,對於他的能力,我們知之甚少,無法事先謀劃,只能見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