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出意外了,幫我一把,我給你開門!”
還沒等公丕慶反應過來,道人突然對他大喊,而且公丕慶對這番話也是頗爲不解,心說出什麼意外了?他給開什麼門?
他下意識地看向道人,纔看到那道人也正在看他。
道人似乎是看出了他內心之中的疑惑,便又火急火燎地喊了起來:“打不了,它們早有防備,我們救不了這個世界了,趕快採取第二方案!”
公丕慶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明白他口中所謂的“第二方案”就是放棄這個世界、前往他所說的那個鏡像世界。
可他有些不明白,這道人怎麼這麼快就“認慫”了,他們這明明還沒來得及跟機械樞紐交手啊!
其實也不算是還沒交手,現在他和那道人都被機械樞紐旁邊憑空生成的一層肉眼可見的半透明能量波給擋在了外面,這層能量波就像是一種反引力波一樣,公丕慶和那道人闖入能量波區域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就立即脫離了地面,公丕慶原本還試圖共鳴身邊的自然元素來進行輔助攻擊,卻沒想到在這能量波區域內,他居然完全失去了對一切元素的控制權!
是的,他並不是沒有感受到這一領域內沒有了自然元素,而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對所有元素的控制權。
當初,哪怕是元素法師甚至是天龍都沒能給他帶來過如此強烈的無助感,因爲即使是在元素法師甚至是在天龍身邊的時候,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爭搶到一些元素的控制權。
而如今,當機械樞紐的領域將他整個人都吞沒之後,他就像是穿上了一層能夠隔絕他全部力量的屏蔽服一樣,失去了對一切元素的掌控權!
“拉我一把!”
道人見他不爲所動,便又一次朝他大喊起來。
他的目光瞬間落到了道人身上,只見道人現在正像是紀錄片裡的那些在空間站裡的宇航員一樣漂浮在空中,道人朝他伸出手,但他和道人之間隔了足有三四米的距離。
這樣的距離,即使是他伸出手來也是夠不到的,他只能伸出自己的翅膀去讓道人抓住。
他開始在這無引力的領域之中張開了自己的翅膀,道人一把抓住了他翅膀末端的骨突,他順勢一收翅膀,將道人一下子拉到了他的懷裡。
他能看出來,道人的臉色很難看;同時他也能感覺出來,機械樞紐製造的這一領域絕不簡單,因爲就現在他倆這種失重狀態,漂浮在空中毫無還手之力,對於機械領主和亡靈領主來說這就是對他倆發起進攻的絕佳機會,但現在,那兩大領主居然只是遠遠觀望而絲毫沒有要過來對他們發動攻擊的意思。
那就只能說明,這一領域極其危險,危險到了連這兩位領主都不敢輕易靠近的地步。
“你聽着,世界樹。”
公丕慶聽到自己懷裡傳來了那道人的聲音,他一低頭,看到道人正抓着他身上的那些骨突往上爬,那意思就像是要爬到他臉上來似的。
但他不介意,因爲這種跟唯一的隊友靠在一起的感覺能夠從本能的角度給人以安全感。
尤其是這種以少敵多的情況,尤其是這種面對超強敵人的時候……
“聽着,世界樹,其實這一切都不過是我們無謂的掙扎而已,你是一個復仇狂魔,我也是,我拉着你來到這裡,其實就是不甘心占星術表現出來的結局,但我得告訴你,這場仗註定是沒有結果的,我得送你離開。”道士一邊往他頭上爬着,一邊咬着牙說道。
公丕慶能夠感受得到他們身邊的領域中所蘊含的能量,雖然這種能夠讓人進入失重狀態的半透明能量波看起來像是某種磁場,但對於領域內的人來說,這就像是一種魔法強酸,被這種領域包裹的人感覺就會跟落進了高濃度的強酸池中差不多,而且因爲這種腐蝕的源頭來自魔法,因此就連公丕慶那堅不可摧的外骨骼和刀槍不入的鱗片都無法抵抗。
“世界樹與占星者,現在你們還有什麼遺言要說麼?你們在這個漆黑的世界裡也曾作爲一粒耀眼的星辰出場,倘若就這樣死去的話,對英雄也未免也太過不敬,所以如果你們還有什麼遺言的話,我會盡力幫你們實現。”機械樞紐內傳來了古鐘轟鳴般的聲音,甚至祂的聲音都震得周圍的空氣產生了一縷縷肉眼可見的波動。
可實際上,公丕慶還好,道人已經快被機械樞紐的領域壓得喘不上氣來,可就算這樣,他也仍然在竭盡全力地往公丕慶臉上爬。
公丕慶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想要爬到自己耳邊來交代接下來要做的事。
“我現在沒辦法給你開啓傳送門,一會你抓住我,立即把我扔出去,記住,力氣要大,哪怕能把我摔死也無所謂,要不然我是沒辦法給你開啓傳送門的。”道人一邊在他身上爬着一邊交代着這些,“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切就會都回到過去,你一定要第一時間來到這裡幹掉它,這是拯救那個世界唯一的機會,也是你最後的機會……”
“二位就別想着通過鏡像空間之類的歪門邪道來試圖推翻我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即使是在另一個世界裡也是如此,你們有這時間在這裡商量這些,不如跟我還有二位領主交代後事,我們會盡力滿足你們的遺願。”機械樞紐再次發聲,道人還是沒有理祂,只有公丕慶擡起頭來看了祂一眼。
“如果你們真的以爲,到了另一個世界裡就可以擊敗我的話,今天我大可放這位黑龍先生前往你們的那個鏡像空間,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你們所謂的計劃是有多麼愚蠢了。”機械樞紐說道,“你們的能力都是來源於空間神邪神,而我與邪神,來自同一個時代,我們分管四方,祂管祂的世界,我管我的世界,祂給你們的任務是守護祂的墳墓,而不是來妄圖挑戰我。”
“快!”道人沒有理他,突然在他的耳邊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
公丕慶雖然心有不甘,但他卻能夠感受到道人現在的狀態,的確,道人撐不了多久了,機械樞紐製造的領域幾乎已經剝落了他全身的鱗片,道人的身子也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但他不是消瘦,而是身體被機械樞紐的領域腐蝕了。
在這樣沒有重力的領域之中,他們只有藉助彼此的力量纔有可能從中逃脫。
霎時間,公丕慶猛地握緊爪子,按照道人所說的那樣狠狠地將他丟了出去,可就當道人從他的爪子裡飛出去的時候,他雙腳處傳來的感覺,卻彷彿是觸電般驚得他狠狠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