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跟之前一樣,公丕慶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將作爲一個毫無感情的“工具人”住在這間病房裡,作用就是利用他的“自愈干擾”能力,讓病房裡的三人儘快好起來。
恐怕這也就是他爲什麼在Mill研究所內如此受歡迎的原因之一了,畢竟有這一能力在,他整個人就是一個“移動加血泉水”,而且事實也是多次證明,他的這種能力的確是強到了快要無解的地步,房間裡的三位都能夠證明這一點。
先是那個法師來說,法師雖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魔界人,但其身體素質其實是和地球上的普通人差不過的,但當初公丕慶在魔界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卻從頭到尾都在跟着,不管是公丕慶他們在那個“金屬與火元素”的幻境中、還是在最後的水元素幻境中,元素法師都能體現出超出常人的“生命力”來,不管是前者幻境裡的超高溫還是後者幻境裡的超大水壓以及超長時間的缺氧。
這些一方面是能說明這個法師確實是個“屬小強”的,另一方面也是能夠說明,公丕慶的“自愈干擾”能力甚至都能夠將一個人的生存極限條件延伸到一個可怕的層面之中。
而在冥王身上,他在本次任務中的斷指就是個例子,一般人來說,一隻手上除拇指之外的四根手指全部被利刃切到了只剩下一點皮肉組織還在粘連,本應是第一時間進行緊急治療,而冥王前前後後居然硬是靠着一點“簡單包紮”撐過了任務前期,甚至還在最需要休養的“觀察期”陪着公丕慶和幽靈完成了這整次任務。
最關鍵的是,跟着公丕慶和幽靈折騰了這麼久,甚至都沒能影響到他手傷的自愈,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我感覺我的傷已經好了。”
最具代表性的,其實還是幽靈了,畢竟當初他在極寒之國受的傷,對他本身的身體素質而言真是夠他“死八十次”了,但就是因爲當時在極寒之國,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有公丕慶在一旁對他進行“自愈干擾”,硬是把他從死神的手裡搶了回來。
但Mill研究所裡的人也都知道,公丕慶很不喜歡別人去誇讚他的這一能力,因爲對他來說,就算自己有着如此讓人羨慕的能力,他也曾無數次看着自己珍重之人從他身邊永遠離開,就像是張月梅。
當時,張月梅明明也是在他的“自愈干擾”範圍之內的,可他還是沒能將她留住……
夜靜,病房裡響起了一陣呼嚕聲,公丕慶的目光時時被這呼嚕聲吸引,一次次落到了那名法師的身上。
冥王看透了他的意思,黑暗中對他笑了笑,“看來你帶來的這個傢伙心態還真是不錯,這大戰前後如此緊張的形勢下都能睡這麼香。”
冥王說完,一邊牀上的幽靈像是在學豬叫一樣“哼哼”了兩聲,公丕慶和冥王又同時看向他,纔看到這傢伙正像是一具被人放在牀上的屍體一樣躺的筆直,甚至連雙手都標準地交叉在了胸前,如果把他的被子往上拉個十幾公分蓋住臉部的話,他現在的樣子可能真的會被人認成是屍體。
公丕慶和冥王都知道,幽靈睡覺就是這個樣子,甚至他們之前還見過幽靈“盤坐入睡”時的一幕,那架勢就像是老僧入定一樣,甚至他們都還把這當成了個梗,說幽靈練武功練得走火入魔了什麼的……
他倆都無聲地笑笑,因爲他倆知道,幽靈即使是在休息的時候,那耳朵也會跟雷達一樣靈敏,稍微大一點的動靜都有可能把他吵醒。
而現在偏偏又是他們倆難得的“獨處”時間,他們的腦海當中已經爲了那場計劃制定了無數的方案。
“可以麼?”良久,冥王像是說悄悄話似的輕聲說道。
公丕慶點點頭。
“那我進去了。”冥王接着說道。
公丕慶繼續點頭。
於是爲了配合冥王,公丕慶又往冥王這湊近了一點,公丕慶大概是有些冷,便自覺地抓起了冥王牀上的一點被角蓋到了自己身上,讓他看起來像是跟冥王鑽進了同一個被窩裡似的。
沒有任何光源的漆黑病房之中,他們倆人像是一對正在親密的情侶那樣湊到了一起……
十幾秒後,冥王率先恢復,“好了,看到了,到時候如果附近有長得差不多的東西我會第一時間提醒你。”
他的聲音細如蚊吶,簡直就是連聽力堪稱“恐怖”的公丕慶都得湊到他身邊才能聽到。
但突然,另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嚇得他倆像是一下子觸電了似的將彼此彈開。
“你倆,在幹嘛!”
公丕慶和冥王回過頭去,剛好看到幽靈又擺出了那種“老僧入定”的姿勢,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在睡覺,而是在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倆。
怪不得公丕慶剛纔感覺脊背一陣發涼,原來幽靈那利刃般的目光真的能夠給人帶來這種明顯的不自在的感覺啊……
還沒等公丕慶和冥王開口,幽靈便又恍然大悟般地“奧~”了一聲,道:“之前蓋亞跟我說……你倆好像有一腿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我還覺得世界樹是喜歡張月梅小姐的,看來……你們倆還真有那不爲人知的一面啊!”
說着,幽靈的臉上隨即浮現出來了一抹壞笑,“到底是誰掰彎的誰啊?”
說完,幽靈的目光落到了冥王身上,“冥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人家世界樹對張月梅小姐那是純粹的喜歡,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把他掰彎的!你於心何忍!”
他說到這的時候,公丕慶和冥王就已經雙雙一臉黑線地低下了頭,這時候如果幽靈去他倆面前觀察他倆的表情的話,就會發現他倆的臉上其實是帶着一種想要“滅口”的表情的,可惜,他沒有繞到前面去看……
“唉……終於還是又被人發現了。要不……你放個大招,修改一下他的記憶?”公丕慶使勁嘆了口氣,隨後看着冥王說道。
冥王點了點頭,“真是個好主意,你說……我怎麼操作比較好?”
公丕慶假裝出來了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幾秒鐘後,他嘴角揚起,陰森森的目光從幽靈身上瞥過,“不如……把他的記憶也弄亂,讓他也變成個精神病得了,當初我病還沒好的時候,你們不都說我是一個超級聽話的乖寶寶嘛,我們爲什麼不試着讓幽靈也變成一個超級聽話的乖寶寶呢?他今天偷聽我們講話,實在是太不乖了啊……”
冥王接着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我釋放心靈壓制的話總部的異常能量檢測儀可能會察覺到這邊有些異樣,到時候你隨便編個理由就行,期間看着門,不要讓別人進來。”
說完,冥王便轉過頭來,讓自己的身子朝向了幽靈。
“沒問題,在你大招結束之前,這間病房裡將只有我們。”公丕慶說完,轉身對向屋門。
幽靈一臉驚恐地向後挪到了牀邊上,如果再往後的話他就要掉到牀下面去了,但他也知道,這間本身就不算很大的病房幾乎是完全被冥王的大招範圍覆蓋在內的,如果冥王真的釋放大招的話,他在這個病房裡將不存在躲避的可能。
“不!不要!”幽靈一臉絕望地看着冥王,但他卻又不敢直視冥王的眼睛。
因爲他知道,冥王的大招釋放方式共有兩種,一種是直接將手按在目標的頭頂上,那種情況下的冥王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壓制腦部計算量小於他、或者是血統等級低於他的目標;另一種就是一種遠程壓制方式,那就是目光相接。
“不!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我保證!以幽靈之名!”幽靈不知道是在故意配合他們還是真的怕了,求饒的聲音中居然都帶着一絲哭腔。
“我尊重你們倆的選擇,不管你們是直的還是彎的,我保證這件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不只是我,蓋亞那邊我也會讓他封鎖消息,求你不要讓我變成個傻子!”
說完,幽靈委屈巴巴地擡起頭來,藉助這段時間裡突變出來的夜視能力,公丕慶居然真的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