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您好,我是當年您手下的第2號項目助理,您應該還記得我。”又一個白大褂從實驗室裡走了過來,對着蓋亞組的總負責人拉開了自己的防護服,裡面赫然又是一箇中年人的面孔。
“你、小田?”蓋亞組的總負責人似乎也很是吃驚,一時間被這副熟悉的面孔給驚得忘了內心的怒氣。
“是我,很高興您還認識我,既然世界樹不在,那就由我來給您簡單說一下吧,我知道您對蓋亞一直都像是對自己的親孩子,但現在蓋亞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他的體內鑽進去了很多來自暗鴉國領主的暗器,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幫他把那些暗器取出來,但冥王大概是太過勞累了,我們本是跟世界樹約定的再讓他從倉庫裡帶過來一些銅線就正式開始,卻沒想到冥王在這個時候暈倒了,所以纔出來尋找世界樹的。”白大褂對蓋亞組的總負責人說道。
“情況危急我理解,就算沒時間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也無所謂,你們總得讓人進去看看吧?難不成蓋亞是中了什麼毒,連你們都得穿着防護服進來?那要是這樣的話,世界樹和冥王怎麼沒事?”蓋亞組的總負責人質問道。
白大褂笑笑,“可以這麼理解,的確是跟中毒差不多,而且還是一種十分棘手的毒,世界樹的身體百毒不侵這我們知道,冥王有意念能力護體所以他一開始也不用擔心,但現在他暈倒後意念能力也就不復存在了,對於各位來說,現在整個實驗室裡就是一個充滿劇毒的房間,我們這麼着急找他其實也是爲了讓他多帶一桶燃料過來好讓我們打開實驗室的排風設備。”
他話音剛落,人羣中擠過來了一個“龐大”的身影,但並不是那人的體型多麼巨大,而是因爲他的肩膀上扛了一個不小的東西。
“各位剛纔失禮了,裡面的情況的確很危急,現在麻煩各位讓一下,我需要進去。”公丕慶的聲音突然從人羣中傳來,只見公丕慶的手裡抱了足有一大捆銅線,乍一看上去甚至都能被人誤認成他在拿着一個放大了十幾倍的超級救生圈!
“冥王暈倒了,他的意念防護倉已經解除,現在實驗室裡的空氣已經被污染,你進來之前做好準備。”站在門口的一個白大褂對公丕慶說道。
這次,輪到公丕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他、他怎麼會暈……”公丕慶一臉匪夷所思地站在原地嘟囔道。
“在我們嘗試給蓋亞騰出足夠的空地來時,冥王的手突然又流出了血來,再加上他太疲憊和傷口也沒經過正規處理的緣故,他的身體就這樣受不了了,現在我們已經把他放到了另一個房間裡防止更多的絨毛鑽到他身上,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叫醒,因爲這項工程沒有他我們完不成,我們需要他的意念力來幫我們把這些銅線製成線圈。”那個白大褂對公丕慶說道。
“他……是把自己累倒了麼……”公丕慶依舊難以置信地問着,隨後歪頭看向實驗室裡,按道理說現在冥王應該是站在蓋亞的身邊等他回來的,可他就是去了一趟倉庫的工夫,怎麼連冥王也倒下了?
“不……別叫醒他了,讓他在那好好休息,你們儘管操作,線圈的事……交給我。”公丕慶說完,彆扭地抱着那一大捆比他還要高的銅線擠進了實驗室裡。
還沒等外面的人好好看看實驗室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實驗室的大門就這樣又被一個白大褂給關了起來。
實驗室裡,公丕慶站在一扇門前,通過門上的玻璃窗看着門後的一幕。
實驗室在Mill研究所內原本是保密程度比指揮部還要高的地方,因此裡面並不存在什麼沙發或牀之類的東西,大概他們是真的沒別的地方去安置冥王了,便直接將冥王放到了另一個房間裡的地上。
公丕慶看到冥王的時候,冥王正像是睡着了一樣躺在那裡,他手上的繃帶和白色布料已經被血染紅,這也足以證明他手上的傷有多嚴重,只是跟他的傷比起來,研究所內似乎總有一些比他的傷還要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
於是他的傷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在那場戰鬥中,他是親眼看着冥王的手被幽靈的刀給齊根斬斷了的,那樣的傷雖然對現有的醫學水平來說不算太過棘手,但冥王居然就是拖着這樣的傷又完成了一次任務,甚至都還沒等到醫療部的人正兒八經地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就把自己給累倒了,他真的有在乎自己麼?
那一刻,公丕慶猶豫了。
他想到了之前那一個又一個倒在他眼前的隊友,不只是隊友,從頭到尾倒在他面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的隊員,他的老師,他的愛人……
“你們前仆後繼地倒下到底是爲了什麼……”他面對着面前的玻璃窗,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世界樹,電源這邊弄好了,這些銅線太重了我們搬不動,辛苦你了!”這時,身後傳來了某個白大褂的聲音。
就在公丕慶轉過頭去的一瞬間,一陣來自喉嚨的劇痛突然傳來,這感覺就像是他突然一口嚥下去了一根鋼針一樣難受,而且他甚至都能感覺到,現在這根“鋼針”還在卡在他的喉嚨裡。
可這裡哪有什麼鋼針,這無非是跟蓋亞身子裡的那些一樣的絨毛罷了,冥王暈倒後蓋亞身邊的那層意念力倉也就隨之消散了,那些從蓋亞體內鑽出來的大量絨毛現在毫無疑問都已經充斥到了整個房間裡,而房間裡也就只有他和蓋亞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雖然他們都說這些絨毛對他世界樹來說根本就夠不成什麼威脅,可當現在這些絨毛真正出現在他身上時,卻又是如此的疼痛和難熬。
那一陣陣來自喉嚨的劇痛,簡直就像是暗鴉伯爵在拿着他那堪比利刃般的羽毛在一點一點地切割着他的喉管。
而前面的那些白大褂們也似乎是發現了他身上的不對勁。
下一秒,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吐出來了一塊夾雜着喉管碎片的血,殷紅的血落在了實驗室的白色地面上顯得格外突兀。
前面那些白大褂們驚住了。
“沒事……剛不小心吸入了一根絨毛而已,如果你們準備好了的話,我們現在開始吧。”公丕慶說着,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漬,隨後爬進了地上那圈銅線的中間,像是鑽進了一個銅製的大缸裡似的。
“沒錯,你只需要把這些線圈做成直徑兩米左右的一個線圈,隨後把蓋亞搬進去,輸入電荷和反轉電極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一個白大褂說完,公丕慶便看到另一個白大褂居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了一個手搖發電機,他所帶着的這個發電機連接着一個變壓器,變壓器旁還有一個柴油發電機,他們用兩臺發電機來同時完成這項任務,也足以看出這羣傢伙們是有多麼拼了。
“不用你把我弄進去了……線圈擺起來後給我留個空子,我自己鑽進去就行。”這時,大理石桌上的蓋亞開口了。
公丕慶一驚,“你、你行麼?”
蓋亞朝他露出了一抹痛到猙獰的笑,“我知道你除了混沌形態沒有辦法能把線圈做起來,你現在的體力再放混沌形態的話,估計也得跟冥王似的把自己給累倒吧?所以你不能倒下,你倒下研究所裡就沒看家的了,我自己來,能行的,相信我!”
蓋亞最後對他露出的那抹呲着牙的笑彷彿無形間在他的心中撩起了一汪漣漪,他看着眼前這個咆哮着從大理石桌上坐起來的男人,霎時間在原地化作成了一攤血霧……
“混沌形態”下的公丕慶身體遍佈了整個房間,對這樣的他來說,製成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線圈並不算什麼難事,畢竟當初他們在魔界的幻境裡時,他可是能用混沌形態一口氣舉起漫天隕石的存在!
只見空中彷彿一下子出現了無數只血色的手那樣將地上的銅線撐開,銅線果真就像是被冥王的意念力控制了那樣逐漸變成了一個線圈,斑駁的血漬浸染了銅線,但這並不影響線圈的使用,伴隨着蓋亞的一聲咆哮,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蓋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