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丕慶聽着自己的爪子從破碎到落地期間所發出來的所有聲音,大腦像是宕機了似的不再工作,通俗點說,就是他被這一下給打蒙了。
對他來說,這種被碾壓的時候可不多了吧?不管是他真正的一面還是精神病的一面,這個世界上能夠碾壓他“世界樹”的敵人本來就不多,上一次還是在跟元素法師戰鬥的時候纔有的這種情況吧?
可現在,區區兩個藏在精神病院裡的襲擊者,居然能有這樣直接把他爪子給打碎的能力!
顯然,這兩個襲擊者不是人類,他們是感染體,而且看起來神志已經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要變成喪屍了。
公丕慶的大腦一下子明白了,這兩個襲擊者,說不定就是西關仁愛研究所的實驗產物!他們注射了西關仁愛研究所研究出來的病毒,病毒賜予了他們如此恐怖的力量,但這病毒本身就是一種失敗產物,病毒在隨着時間的推移讓他們逐漸喪失理智,不然他們是不會發出那種類似於野獸吼叫的聲音的!
公丕慶一下子害怕了起來,興許他今晚根本就不該出來,他以爲自己悄無聲息地瞞着所有人跑出來就徹底自由了,但這也意味着他失去了所有的支援,單是這個感染體能夠用自己的爪子撞碎他的爪子這一點就能證明,這倆感染體的突變能力絕對不在他之下,要是真打的話,他甚至都不一定是這倆傢伙的敵人。
霎時間,這條漆黑的走廊內再次爆開了一陣惡鬼出籠般的咆哮聲,公丕慶嚇得本能地向後退出了一步,卻剛好不小心被一具躺在他身後的喪屍屍體絆倒,讓他像是一隻笨拙的龍那樣摔倒再了地上。
那咆哮聲是剛剛那個被他抓傷了臉的感染體發出來的,那感染體看來還存在着一定的人類思想,而公丕慶抓傷了它的臉則徹底將它激怒,這一點公丕慶僅從它的咆哮聲中就能夠聽出來。
下一個瞬間,前方的兩隻感染體同時消失在了公丕慶的眼中,他下意識地擡起胳膊來進行格擋,卻感覺襲擊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兩個刺客型的敵人,兩個感染體同時發動攻擊所帶來的衝擊力,簡直就像是蓋亞那種重裝戰士發出的蓄力一擊!
這條漆黑的走廊內一時間只剩下了公丕慶的利爪刮擦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公丕慶居然被這倆感染體給頂着朝後滑了出去,縱使他那龍爪死死地試圖抓住地面來讓自己停下來,但無奈前面兩個感染體的力道實在是太大,就算他的爪子已經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駭人的抓痕,他的速度依舊沒有慢下來。
最終,公丕慶被兩個感染體硬生生地頂到了走廊盡頭的牆上,他身後的膜翼就連剛纔從樓上摔下去的時候都不曾斷裂,但這一次,兩個感染體的力道居然直接撞斷了他身後的翼骨。
一陣駭人的龍嘯從他的喉嚨中發出,這是公丕慶爲數不多感受到如此切身疼痛的時候,因爲之前他所遇到的大部分敵人都是無法擊破他的外骨骼的,而這兩個感染體的爪子,居然能夠輕鬆地刺破他的外骨骼!
在將他頂到牆上之後,兩個感染體像是瘋了似的對着他發動了一系列的攻擊,甚至它們還試圖用自己的爪子把公丕慶釘在牆上然後用另一隻手進行攻擊,可公丕慶的外骨骼也不是蓋的,它們見自己的爪子無法完整刺穿公丕慶的身體後,便像是兩隻餓了幾天的狼那樣對着他的身子又是抓又是啃。
而公丕慶居然真的騰不出手來進行反擊,因爲他的一隻龍爪已經被其中一個感染體給擊碎,因爲身上也一直在受傷的緣故,他也騰不出多餘的力量來再突變出一隻爪子來或是對原來的爪子進行修復,而且現在他被這倆感染體給頂到了無路可逃的走廊盡頭,似乎是真的走到了絕路。
一時間,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那兩個感染體撕扯他血肉的聲音,此時他腹部的外骨骼已經完全被兩個感染體給擊碎,失去了利爪的他無助地拍打着兩個感染體的外骨骼,卻根本無濟於事,就算這是兩個“高攻低防”的刺客型感染體,他現在居然也無法擊破它們的外骨骼。
偌大的絕望感再次襲來,公丕慶的腦海當中飛快地閃過各種可能翻盤的計劃,但無非是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極限強化,讓自己強行變成尼德霍格,或者是原地釋放混沌形態,然後在混沌形態中將這兩個感染體秒殺。
但他不確定,眼前自己這個狀態還能不能釋放出這兩個技能來,因爲他太虛弱了,劇烈的痛感幾乎摧毀了他全部的感官,甚至在某一段時間裡,眼前兩個感染體都在他的眼中變得模糊起來。
他以爲,自己可能是完了,等第二天Mill研究所裡的人發現他失蹤了後,肯定就會派人找到這邊來,以他的恢復能力雖然這兩個感染體不一定能真正將他殺死,但等Mill研究所的人把他帶回研究所總部後,他估計也只剩下一團血肉模糊的組織了,那樣的他,恐怕沒幾個月甚至是幾年是不可能醒來了……
但,就當他陷入絕望之際,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一幕卻出現了——
只見他面前的兩個感染體之一,居然平白無故地掉了腦袋!
當時那感染體似乎是在病毒的影響下暢快地吮吸着公丕慶的血液,對於血液的渴望甚至已經讓這個感染體完全陷入了瘋狂,它一邊吮吸着公丕慶的血液一邊發出了類似於滿足的吼叫聲,但它的吼叫聲,卻隨着它腦袋的落地而戛然而止。
感染體倒下後的一時間裡,公丕慶都沒能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他聽到了來自走廊上的、那如同戰鼓般的轟鳴聲時,他擡起頭來,藉助模糊的目光,他看到了那個熟悉身影的到來。
“犯我兄弟者,雖遠必誅!”冥王的吼聲伴隨着他身邊的陣陣能量波動聲傳來,冥王帶着“大招”而來,身邊每一道肉眼可見的波動都是他的千軍萬馬;公丕慶面前的那隻感染體見有不速之客趕來,便放棄了公丕慶轉身對着冥王發動了進攻。
但它跟冥王之間畢竟還隔着半條走廊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對冥王來說,簡直就是他必勝的獵殺圈。
果不其然,這感染體還沒走出幾步,它的身前便平白無故地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波,巨大的爆破聲震碎了附近的幾扇窗戶,感染體在巨響聲中飛到了公丕慶的身邊。
然而冥王的到來卻是完全出乎公丕慶預料的,不過這也沒什麼過分吃驚的,想必是在他出門的時候,冥王就已經用意念力察覺到了,冥王大概是不放心他,所以就跟了過來。
公丕慶想通過某種方式來告訴冥王這次的敵人不簡單,果然還沒等到他開口的時候,那感染體就再次對冥王發動了攻擊。
在公丕慶看來,即使是冥王出現在了這裡,他們的處境也依舊是非常危險的,這感染體的攻擊力甚至是高於冥王的,而且它們的速度還那麼快,以冥王的防禦力,恐怕一不小心被這感染體給打到一下,基本就喪失反抗能力了。
可公丕慶更沒想到,冥王早就想好了對付這兩個感染體的方法;只見在那感染體第二次對冥王發動攻擊的時候,冥王的手突然擡了起來,他身旁所有的意念波匯聚成了一隻無形的手將那感染體舉到了空中,那感染體想必在它還是人類的時候就不高大,所以即使是變成感染體之後依舊如此,對於這樣的目標,冥王根本就不用防禦,只需要用意念力把它舉起來,那它就懸浮在空中對冥王毫無辦法了。
果不其然,被掛到半空中之後,那感染體的一切動作就都變得滑稽起來,可無奈冥王是用意念力將它舉了起來,它的身邊沒有任何實體能供它借力,就算它有着比公丕慶還強的攻擊力,此時也無濟於事。
“今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其實你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咱們的敵人進步很大,咱們也不能再止步不前了。”
冥王跟他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隨後冥王蹲到了他的身前,緊皺着的雙眉下,目光落在了他那早已血肉模糊的腹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