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沒必要這樣吧大哥!你這樣會嚇着怪物們的!”
冥王的驚呼聲從高架路上傳來,只見才這麼一小會的工夫,公丕慶的身上就已經進行了一系列全面的高等突變,他的身上突變出來了一層厚實的外骨骼,而且外骨骼的表層還有着許多駭人的尖刺和倒鉤;在他的身後,一對巨大的膜翼突變而成,像是一對被放大了幾百倍的蝙蝠翅膀一樣,嶙峋的翼骨收在他的脊背後,讓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條在路上行走的人形巨龍。
“不,你不懂,這非常有必要,經過你這麼一說我很擔心,如果我不小心碰到了那些蜘蛛的話我能把手給甩下來,雖然這聽起來可能有些誇張,但我絕對不會讓那些節肢怪物靠近我的。”公丕慶一本正經地說道。
冥王看到,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身後的膜翼還顫動了幾下,就好像如果現在突然又有一隻喪屍蜘蛛出來的話,公丕慶會立馬飛到空中去閃避。
“好好好,我答應你不讓那些喪屍蜘蛛靠近你,快變回來!你這個樣子真的太顯眼了,我們現在不能保證城裡還有沒有敵人的眼線,所以今天這次行動也得低調出場,要不是怕暴露的話我剛剛就直接入侵一輛轎車然後咱們開車過去了,我們這次任務也要非常注重隱蔽性才行。”冥王第一時間說道。
公丕慶這才褪去了自己身上的突變,其實他剛剛進行一下那些突變也不過是跟冥王鬧着玩而已,他當然知道那些喪屍蜘蛛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冥王就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將它們全部消滅;現在城市中那麼空曠,如果他們的敵人真的能夠通過某些喪屍的眼睛來監視他們的話,那他剛剛的突變行爲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你這次去西關仁愛,是要直接去探索他們的地下研究所,還是要回到你以前住着的地方去看看?”路上,冥王爲了不無聊,便閒聊似的對他說道;他們身下的高架路反面時不時的會傳來一陣水氣球爆裂般的“噗呲”聲,公丕慶知道,那種聲音每一次出現,都意味着他們身下有一隻或更多喪屍蜘蛛死在了冥王的意念攻擊之下。
“如果你覺得時間允許的話,我想回我以前住的地方去看看。”公丕慶答道。
冥王苦笑,“沒有什麼時間允不允許的,就算時間不允許,你還能不去麼?要是你心裡真的想去,我也攔不住你,但你要去的話我就陪你,不過在這之前我先說好,我不建議你去。”
公丕慶疑惑,“爲什麼?”
“我知道你去那裡就是爲了懷舊的,但現在的世界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世界了,西關仁愛也不可能再變成你記憶中的那個地方了,你是我見過爲數不多對精神病院還情有獨鍾的患者,但你也必須要認清這血淋淋的現實,而且如果你要去住院部的話,你興許會如願以償地再見到你曾經的那些夥伴們,但他們都已經變成了喪屍,他們不會跟以前那樣跑過來跟你敘舊,而是會想方設法地把你吃掉。”冥王說道。
說完,他聽到公丕慶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已經從心中強迫自己接受了這慘白的現實。
“嗯,那也要去,畢竟對那個精神病來說,那是他長大的地方,雖然他的‘童年’過得的確不算愉快,每天要被迫早起跑操,吃飯的時候還總是被食堂阿姨顛勺,而且還經常被對面宿舍裡的大塊頭欺負,也經常會被罰打掃公共廁所……但冥王你知道麼,對那個小笨蛋來說,那就是他的一切。”公丕慶說着,轉頭凝視向冥王的眼睛。
“你以爲他那樣被完全掌控的生活裡就沒有幸福了麼?對他來說,能從餐廳裡打到一份草莓蛋糕都能高興一整天,哪怕是白天被罰打掃公廁或者是什麼的時候,只要一想到中午還能看會動畫片,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對他來說,每天都是如此,每天都有所期待,因此那就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公丕慶說道。
冥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是將自己代入進了這番話中,公丕慶知道,以他那變態的大腦,進行這種簡單的場景代入根本沒什麼難的。
“你這番話裡故意用‘他’來稱呼自己,是在告訴我,那個小笨蛋是真的回不來了麼?”冥王也轉過頭去,跟他一樣凝視着彼此的眼睛問道。
“是,他的確是回不來了,他死在了那場慘烈的戰鬥裡,以後如果再有人問的話我就會說,那個小笨蛋已經跟極寒之國一同埋葬在了魔界,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複製品而已,以Mill研究所的實力,再複製一個我出來並不算難。”公丕慶說道。
冥王嘆了口氣,“不……Mill研究所不可能再複製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出來了,從我們獲得了這些力量之後,四大項目就已經全面停止,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世界樹了,就算是有,也會跟那個元素法師一樣,即使各項數據全部都在你這個真正的世界樹之上,但這個世界,也只允許存在一個世界樹,而假冒的那個,必將迎來毀滅;而不管你是我認識的世界樹還是那個小笨蛋,你都是我們的兄弟。”
“所以就算時間不允許,你還陪我去麼?”
“去,但如果你曾經的那些夥伴們都變成了喪屍,我不會出手,是否要幹掉他們,你自己看着辦。”
“好。謝謝。”
……
一小時後,公丕慶和冥王站在了那個已經徹底荒廢了的精神病院門口,乍一看上去還真有那種精神病院風格的鬼屋入口。
“走吧,你最懷念的地方,卻是一切災厄降臨的起點。”冥王嘆氣道。
公丕慶沒有說話,他們倆之間早就已經擁有了某種無以言表的“默契”,冥王這句話雖然看似只是閒聊,但公丕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裡面的喪屍有很多,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公丕慶徑直向前走去,他的面前是已經用鐵鏈栓得死死的鐵門,他原本打算在走到門前的時候直接藉助腿部加成從門上跳過去,但冥王卻直接用意念力強拆了他面前的鐵鎖,伴隨着一陣沉悶的落地聲,通往精神病院內部的大門轟然大開,這種“自動開門”的場面讓這裡看起來更像鬼屋了。
還沒等他們完全走進醫院大樓的時候,樓上的某個玻璃突然碎裂,破碎的窗戶玻璃落在了公丕慶不遠處,他下意識地突變出一層薄盾防禦,卻纔發現那只是一隻喪屍用腦袋撞破了房間的玻璃而已。
那是一隻突變程度並不算很高的喪屍,而且一看就是醫院裡的一個病人;那喪屍想必是在冥王破壞掉醫院大門鐵鎖的時候就被聲音吸引了,然後通過窗戶一看外面有倆人,便立即被內心之中的嗜血和殺戮欲控制,不僅讓它一頭撞開了房間的玻璃,而且還直接從三樓栽了下來。
伴隨着一陣瘮人的落地聲,那個穿着西關仁愛精神病院病號服的喪屍從三樓的某個窗戶裡落下,而且它落地的時候冥王和公丕慶都明顯地聽到了一陣骨頭的折斷聲。
但即便這樣,那喪屍仍然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用那看起來已經摔斷了的腿一瘸一拐地朝着走在前面的公丕慶跑了過來,而且在奔跑途中它那在病毒影響下已經發黑的嘴裡流出來了黑紅色的黏液,看起來已經被公丕慶給饞得不行了,巴不得要直接飛到公丕慶身上來把他吃掉一樣。
霎時間,公丕慶的右手突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骨刀,那喪屍還沒來得及近公丕慶的身,便被公丕慶一刀斬斷了脖子。
“這麼先說好了,爲了不誤傷你曾經的夥伴們,進來之後我就不出手了,你什麼時候懷舊夠了咱們就去地下研究所。”冥王從後面跟了上來,像是沒事人一樣跨過了那個喪屍的屍體。
“好,放心,不會太久,也沒什麼要懷念的。”公丕慶說着,和冥王一同走進了醫院的大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