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平之所以這樣厲聲訓斥郭海軍是有原因的,夏文濤和黑虎幫的高層全部被殺後,柳河市的很多地下勢力便蠢蠢欲動,準備侵吞和瓜分原本屬於黑虎幫的地盤,畢竟黑虎幫作爲柳河市最大的一股地下勢力,它所擁有的地盤和財富也是其它地下勢力所不及的。
只是柳河市地下勢力雖多,真正有實力侵吞和瓜分黑虎幫地盤的也就那麼兩三家地下勢力,偏偏這兩三家地下勢力都跟市委市政斧裡面的主要領導有裙帶關係,他們知道王子俊爲首的陽江市專案組正在柳河市,所以他們都不敢有所異動。
其中毒蠍幫便屬於那兩三家有資格瓜分黑虎幫的地下勢力之一,而呂先平更是在剛剛得知夏文濤死亡的消息時,他便給郭海軍打了電話,警告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陽江市的專案組離開了柳河市再說。
現在陽江市的專案組還在柳河市,郭海軍卻急匆匆地找上了自己,呂先平自然以爲是郭海軍按捺不住衝動率先對黑虎幫的地盤動手了。
“冤枉啊,呂書記,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又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您都那樣警告我了,我哪還敢頂風作案。這段時間我們不但沒敢對黑虎幫的地盤採取任何措施,便是平時很多娛樂場所也被我勒令暫停營業了啊,可是黃村高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路,他就是要找我麻煩,說夏文濤和黑虎幫高層的死亡案件是我們毒蠍幫做的……”
聽到呂先平的呵斥,郭海軍的一張臉變成了苦瓜色,他慌忙不迭地辯解道。
呂先平怔怔地瞪着郭海軍看了一會,確認郭海軍沒有向自己撒謊後,他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難看起來。
“黑虎幫覆滅後,柳河市的地下勢力除了你們毒蠍幫外,還有金剛幫和落葉幫,黃村高爲何僅僅針對你們毒蠍幫,卻對另外兩個幫派不聞不問呢?”呂先平輕聲詢問郭海軍道,同時他也是在詢問自己。
“我哪知道啊,本來金剛幫的勢力比毒蠍幫勢力還要強點的,我還以爲黃村高即便想趁機掃蕩黑社會勢力,他也會拿金剛幫動手的,沒想到他們卻越過金剛幫,直接拿我們毒蠍幫開刀。”郭海軍苦着一張臉說道。
“你給我仔細想想,你有沒有得罪過警察?你的那些屬下有沒有得罪過什麼警察?黃村高之所以拿你們毒蠍幫開刀,是不是在替他的屬下報仇。”呂先平眼睛一瞪,厲聲提醒道。
郭海軍聞言搖了搖頭,懊惱地說道:“呂書記,您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沒有,真的沒有啊,雖然說市局的警察素質不堪,我們也的確瞧不起他們,可是我一直把他們當成菩薩供着的,從來沒敢得罪他們,這一次真的是禍從天降啊。”
“黃村高知道你們毒蠍幫跟我的關係麼?”沉默了半天后,呂先平突兀地問道。
“這個……他應該知道吧,畢竟黃村高在柳河市已經快十年了,這柳河市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郭海軍不知道呂先平爲何有此一問,他猶豫了一會,不是很確定地回答道。
聽到郭海軍的話,呂先平沉默了。
既然毒蠍幫跟黃村高無冤無仇,那麼呂先平幾乎可以肯定黃村高是衝自己來的了。
呂先平知道,自己在覬覦葉明浩市局局長的位置,葉明浩又何嘗不是在覬覦自己這個政法委書記的位置,這兩個職務由歸集於同一個人身上時,纔會發揮出更大的威力,現在這兩個職務卻由不同的人擔任,無疑會引發出很多矛盾和衝突,直到一方徹底認輸爲止。
“葉明浩,你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麼?”呂先平喃喃自語了一聲,心中卻是苦澀無比,因爲他發現自己此時除了劉鄴可以依靠外,幾乎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海軍,你先穩住腳跟,不要被黃村高一詐唬,沒有事情也被你弄出事情,我去跟王副市長接觸一下,看王副市長能否給我點面子,在這起案件上網開一面,對了,給我從你的會所中挑兩個最漂亮的女人……不,王副市長好像不喜歡風塵女子,這樣,你去劉時貴家一趟,想辦法把嚴慧芬給弄到這個酒店,我在這個酒店宴請王副市長。”呂先平皺眉沉思了一會,輕聲吩咐郭海軍道。
郭海軍聽到呂先平能夠跟專案組的組長王子俊說上話,他緊皺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乾脆地答應了一聲,他立即領命而去了。
呂先平和郭海軍沒有注意到的是,酒店的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路虎越野車,越野車的後座上卻躺着一個精神抖擻的年輕人,他聚精會神地把郭海軍和呂先平的話給一字不漏地全部聽到了耳中。
郭海軍和呂先平先後離開酒店門口後,越野車中的年輕人立即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亂彈琴,他呂先平還是人麼?”得知呂先平的計劃時,黃村高氣得一句話脫口而出。
原來天韻大酒店門口越野車中的年輕人正是黃村高給安排埋伏在那裡監控郭海軍和呂先平動靜的,不僅僅如此,天韻大酒店中也被刑偵大隊給安裝了很多針眼攝像頭,所以黃村高對於發生在天韻大酒店內外的一切動靜都能夠了若指掌。
既然知道了郭海軍爲首的毒蠍幫打算對嚴慧芬下手,黃村高自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黃村高之前對於劉時貴和嚴慧芬之間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他偏聽偏信,以爲嚴慧芬真的是那種水姓楊花的女人,而劉時貴則是依靠老婆跟王子俊睡覺而上位的,所以他很是看不起劉時貴和嚴慧芬夫婦。
得知事情真相後,黃村高心中對劉時貴很是愧疚,所以他不想劉時貴和嚴慧芬的家庭再受到半點搔擾。
可憐郭海軍爲首的毒蠍幫精英成員原以爲支開劉時貴並且綁架嚴慧芬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未曾想他們剛剛走到半路,便被早已埋伏在路上的市局刑警給全部抓住,那些刑警根本不聽他們辯解,直接對他們一頓拳打腳踢,然後把他們一股腦地全部扔進了看守所。
在黃村高和一衆刑警精英的連夜審問下,郭海軍爲首的毒蠍幫成員心理相繼崩潰,他們不但把毒蠍幫多年來的惡行給全部交代了出來,而且還把他們跟呂先平之間的分贓也說了出來。
呂先平在天韻大酒店足足等了兩個小時,也沒有等到郭海軍回來,他心中不安,忍不住撥打了郭海軍的電話,結果卻聽到電話提示音說郭海軍手機關機,呂先平頓時意識到不妙,他慌忙離開了郭海軍準備的貴賓室,準備逃離酒店。
只是呂先平剛剛走出酒店大門,他便被十幾個刑警給圍住了,看到那十幾個刑警一個個面色冰冷地拿着手槍指着自己,呂先平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非常難看,他的一顆心也沉入了深淵。
“呂書記,對不起,請上車吧,王市長說天色晚了,他不想動彈,所以讓你去招待所那邊一趟,爲了讓呂書記玩得痛快,王市長把陽江市的紀委書記也給叫了過去……”看着一臉慌張的呂先平,黃村高笑吟吟地對着呂先平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呂先平看到黃村高時,他本來還想色厲內荏地訓斥一番的,只是聽到黃村高的話後,他腳下一軟,差點直接軟倒在地,從黃村高的話語中,他聽出了太多的信息,要是黃村高沒有跟自己開玩笑的話,自己的仕途豈不是完蛋了?
“你騙我的,你肯定在騙我的,陽江市距離柳河市至少有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壓根就沒有聽說過嚴書記今天來柳河市的消息,嚴書記怎麼可能深更半夜地出現在市委招待所!”呂先平臉色陰晴不定地瞪着黃村高看了一會,最後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嚴書記有沒有在市委招待所,你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再說了,你沒有聽說過嚴書記來柳河市的消息,並不意味着嚴書記就沒有來柳河市啊,這隻能說明你消息不靈通而已。”聽到呂先平的怒吼聲,黃村高笑了,他知道呂先平是害怕了,對方是企圖用這種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驅散心中的恐懼。
黃村高的一句話讓呂先平一下子便泄了氣,呂先平知道,都這種時候了,黃村高沒有必要詐唬自己,而且黃村高也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詐唬自己,因爲只要自己去了市委招待所,真相便會大白。
在黃村高的再次邀請下,呂先平垂頭喪氣地鑽進了警車。
呂先平被黃村高給押上警車的時候,葉明浩的喉嚨中卻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聲,經歷了長達數個小時的痛苦煎熬後,葉明浩驚訝地發現,那種地獄般磨練的痛苦終於結束了,而自己的身體也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全身的骨骼變得晶瑩如玉,甚至表面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看起來很是炫目;自己體內的筋脈和血管也被拓寬了無數倍,而且堅硬無比。
至於,那還叫麼?
當葉明浩用靈魂之力觀察着自己體內的變化時,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因爲他發現自己的密度居然變得像大理石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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