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大女婷玉已到出嫁年紀,萬克還沒有理想中的女婿,心裡雖急,但口頭總是笑眯眯,不當回事,心想天下好事自然來,急也沒用。婷玉見得爹爹萬克一門心思幫着自已挑選着如意郎君,心裡實在難已理解萬克此時此刻的心情。婷玉親眼見得來往做媒者如穿梭行雲,也聽得做媒者多半說起男家的家勢與人品,婷玉暗想:自愧不如,卻爲何爹爹遲遲不肯答應下來,心裡不覺得有着不同的想法。萬克早就知曉婷玉的心思,出山上做工之際,趁着空閒,萬克看了婷玉一眼,耐心的說道:“閨女啊!你的心思,爲父早就猜到,只是一時不便與你細說,說了,你也難懂其中深意。這嫁夫穿衣吃飯,可不得馬虎,得慢慢從中尋找,一生的命運啊!關係到我譚家世代血脈的清純與天性能力的日漸強大啊!在你這一代人手裡,我思量多時,還是參悟不透其中的天性奧秘。眼見得你長大成人,終究不見你的閃亮光點在哪,雖然相貌出衆,卻始終見不到你的有何異相天性能力來感動蒼天。我的這一生僅許只能在寶慶府內橫行,而你們的下一代將有着更爲廣大的作爲,將面視天下羣雄之爭,於天下英雄面前顯示我軒轅血脈的正統性,面臨着天下百姓的指責與甄選。如若逃過這一劫,天下之爭也將到此一個完美的結局。天下百姓也將過着美好的生活,世間開始繁榮起來。我們軒轅一脈關係到世間的興旺與衰退。所以一直以來爲父不得不小心謹慎,從蛛絲馬跡中尋找真正屬於你的夫婿。你且切勿甚急,雖耐心等待。婷玉聽罷,突然聽到父親說起這些道理,自已的婚姻大事,一時擔當起更大的責任,婷玉不得不細心想起父親的話來,也堅定相信的他的每一句每一字的真正內涵與用意。父親的天性本事自然了得,婷玉深信不疑。聽得父親一席話來,想來此等生活着卻是一場夢般,不僅僅爲自已而活,而是爲了下一代的榮辱與否而活着。那我未來的夫婿到底身在何方呢?婷玉不禁擔心起來,一時又不知從何想起。
說到這裡,不得不先從婷玉的公爹周維卓是如何發跡的說起。從井泉崖橫過來幾十里路,就是望恩碭,這望恩碭就在山頂之上開闊之地,兩面屏峰相擁相望。左峰喻爲青龍峰,右峰名曰白虎巖,後背相靠龍賢峰,屋前有泉喚叫玉源泉。周氏祖先幾輩世居於此,來此前貧困交加,上無片瓦,下無立身之地。無地下葬其父。對面李家見得其子聰慧,相貌堂堂,心有憐惜之愛,意下有收其心,看看其人之心怎樣,古人有云:“貧困之時伸援助之手,日後必感恩報德。”於是隨意棄一山嶺之地,此山名喚長田嶺,山嶺被田莊相圍,山上青樹翠縵,微微相連,龍脈躍躍欲試,相守望恩碭與李家坪之要衝,是一塊好地。當初只是隨意棄地,李家棄地允許下土安葬,卻又非山嶺相送。其事果不出意料之中。後來,那年青後生,相報厚恩,年年送禮,時刻不忘,深刻銘記於懷,且又勤勞發奮。李家看在眼裡,放在心裡,一不做二不休,將家之女嫁於其做妻。意收二家永世和睦相處,世代友好。果不出傳至幾代,血脈已疏,友善不在。因原由長田嶺是周氏祖墳爲據,有碑有字相刻,有根有證在手。把山嶺全部爭了過來。李氏不服,想爭回長田嶺。怎耐此一時,彼一時。又因此代周氏子輩旺興發達,能賢之士輩出,會管會商之人出門及地。李家坪族氏領勢屈膝,無領頭舞腦之人,一盤散沙,且又無意出頭爭鋒相對,暫時處於下風。因而這代人手裡供手相送長田嶺大好山林,彼此幾嶺幾峰。李家暫時處於劣勢,口頭上不甘示弱,旨在下代人奪回山林。又恐當年棄山地之時,又是李家興旺之際,意下小視周氏等輩,決不是以怨報德之人。此時又無憑無據字跡可供考察,雖有些模糊憑證,年數久遠,據不爲證。然山林實撐控在周氏之手,皆耐周氏強邦之際,無意開口惹禍上身。不得已放棄在手之權。分割添送之痛。意在蹈當年三國時名將周瑜之言:“陪了夫人,又折兵。”確實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望恩碭祖先就在長田嶺開劈了一些山間平地,建了幾處木房。拓荒了一些田地。家譜裡記載祖先的榮耀,敘述了子孫發達,香火沿延不斷的歷史。這裡的木房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留到先字輩手裡,人丁興旺,開枝散葉。因而導致家族紛爭,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時有發生。房子也是從上輩那裡留傳下來的,本不夠住。這時先組膝下二個兒子,大兒子維卓乃先妻之子,五尺有餘。小二子維虛十來歲模樣,誠實可嘉,衣着體面,喜好梳妝打扮,着意形象之美,常常油光粉面之貌,儀表不凡之氣。私塾學堂之生,抄練古文,字跡工整,絹秀。學得紙面一塵不染之習。深得做詩銘賦之才,有呤歌唸誦如滔滔資水綿綿不絕之口才。後妻深切痛愛,視若掌上明珠。長子維卓娶妻光榮團之女,頗有些家勢,皆耐先組行醫所賜,因久經行醫,有些手段,又因能說會道之才。才娶得此等家勢的媳婦,此媳婦因家教禮數齊備,上奉公爹公婆,孝順有嘉,口頭面嘻之言。侍夫恭敬賢慧,任勞任怨。先組常誇不絕口之詞。旁人族內長輩也讚歎有言。不出幾年間,孕育了幾個子女。後來又因小兒子維虛娶妻之事,破費了家財老本。破此錢財,只圖娶個賢能兒媳,生着相貌端莊佳人,福及子孫後代,利在周氏千秋萬代之事。小媳婦無意雕刻之言,順口而言,皆能成文成詩。族內衆皆推首、點頭有些能耐本事。當屬望恩碭才貌雙全之首,家勢背景不必言說細講。自有道理才選進門的。於是從此,這一家並做二家分。房屋田地口糧,一時家勢盤大,這一分就不見得有多少田產家當了。一股水當做二股水流,當然如此。爭執之鋒不可避免。矛盾糾紛越積越深,先祖已近垂暮之年,日漸衰老跡像,難已撐控撲熄家庭鎖碎之事,平息兄弟之爭的根由。維卓見得父親已垂暮之年,主事力不從心。此家已失去支撐家庭之樑柱。維虛因母壯,又因積蓄多年家資,又貪念家中以外山林田舍,只耐先祖尚在,又因族內長者面前,眼睜睜的相看肉食相爭,雖有些手段,亦不能明奪豪取。表面體面還得維持,大家日後好來好往,仍不至於就此撕破臉皮。維卓善長軟施硬磨之策,媳婦劉氏正娥相互幫襯說話,討得一時安寧和睦之氣。維卓不意家內紛爭,爾虞我詐之事發生。鬧得骨肉離心離德之境。左思右想,一時不得開解。
此時劉氏正娥已育得二男二女,維卓分得先組老房,一家人擁擠在二間木房裡面,田地已不夠多。幸虧當時先祖是個郎中,有一門手藝,時常瞞着後妻接濟一下維卓。這些事情遲早還是被後母發覺,雖心有不平,只是當時沒有找到藉口發怒,又沒有確切的把柄。大家庭還得維持生計。這天,先祖託着沉重的步伐,執意下河邊,去妹夫家採購藥材,繼續打點生意,頂着風寒露雨一路下河過而去。
吃飯間,妹夫一時興起說起老來行動不如當年之事,不意歲月流逝之快,催人斑白之年。說起當年舊事,二人舉杯相賀,一時盡興,多喝二杯,妹妹看得二人話正當時,也沒勸阻之言,只是旁聽,一時點頭微笑,心裡歡喜。正說及當今艱難話題,上下寶慶運送藥材之事。大不如當年了,有些犯難,此中有重要當緊之事,思來已久,不得有意中之人相托。先組當下明白妹夫心意,心領意會經商之艱難,維持生意之辛酸。先組心有體會,二人話語而別,藉着酒氣,一時衝勁翻山越嶺而回。
回家已是傍晚時分,天正下麻黑。妻子幫忙脫去長衫,內衣已經溼透,操澡洗背而淨,氣呼而坐在火堂邊,一時興起話頭,說起:“河邊妹夫說,藥房需要一個夥記做事打雜,運送藥材的人,雖得一個妥當可靠的人。”先祖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說說而已。後母一聽,心下切喜,房間裡與先組合計一下,正愁維卓沒法出身,家裡已無別的事可操做,利害分明說了一通,先組本無意讓長子維卓幹此苦力勾當,聽得後妻之言,思量轉來,磨練磨練也未嘗不可。到時也未必有出人頭地之事。於是清晨之際,隔窗叫喚:“卓把頭,卓把頭……”一連幾聲,維卓不知何事,清晨起牀上山做些菜地之事,其妻子劉氏正娥聞言,迴應答應了幾聲。先組招呼了,維卓回來,有事來一趟房裡,有事說一下。正娥回答了公爹之言。
早飯待熟上桌之際,維卓扛鋤擔筐而回。妻子低聲於維卓耳垂細語幾句。維卓聽得突如其來之事,心內拿不定主意。聽得妻子所說,意在父親必有急事纔有所喚叫。於是飛奔直走而入先祖房內,只聽得竈房有火苗聲呼呼作響,而入。喚了一聲:“爹”,與後母打了招呼,方坐在父親身旁。先組上下打量一下,見得維卓一臉清瘦,筋骨不強壯之氣,意下有推辭之心。後母見得先祖欲說不語,使了個眼色。先組知其難爲,留在身邊。誰意崽大,意欲四散各奔前程之時,只苦老來病牀之上,盼崽難歸身旁,日夜呼喚之時難啊。不覺闇然落淚,放出去易事,盼回來難啊。把維卓叫到身旁,言語了幾句。心下忐忑不安,旨在趕走自己的親生骨肉啊。維卓心下發慌,正拿不定主意,先組所言一時,只是說幫姑爹出河邊幫扶一下,早晚回來料意家事,還仗你的力氣。聽得父親說完,正要早飯,劉氏正娥派崽來呼喚維卓。此時與爹爹後母一應打了招呼而回。急走直回,到房裡與老伴劉氏正娥商量一番,劉氏正娥是個明理而倔強的人,意欲早就脫開後母淫威之下,早不願常年屈服聽從無理之由,與那哆哆逼人的教悔。也只盼維卓有個出身,有個養家營生的道路。劉氏正娥是個急性之人。叫嗦維卓趕緊起身,事不宜遲,帶了一些衣物,也備了一些山野禮品,直下河邊去了。
姑媽接見維卓,歡喜如故。姑父見得維卓,身材雖不及先組高大,但見得精力充沛,又是自已的親侄兒,藥材料理,寶慶運貨,銀兩財物託付放心。見得又帶了山裡野味,拍着維卓的肩膀心裡大喜過望。備了酒飯招待一番,維卓也是個客套的人,雖是親姑媽,如同親母般,眼見得帶自已長大成人。但見得姑爹生意人精明的眼光,便猜得十出八九,更不敢放肆。有禮有序的吃飯,在姑爹的勸說下喝了一點酒,不覺得酒勁上來,臉色泛紅,酒間談話望恩碭的家事情況,維卓也一一如實說來,評論恰當,說話見有分寸之詞。姑爹更是高興有勁,一連喝了好幾杯酒,話也多了起來。自已也是苦命出身,也深知道山裡的生活艱辛,藥鋪生意雖不看好,如果勤儉節約,多容幾個人生活也不在話下。藥鋪常年販藥來往寶慶之間,單圖維卓一人之力是遠遠不夠的。於是和老伴劉氏商量了,一家人全搬下山來,住在藥鋪廂房。維卓大兒子就有十五六歲,二兒子也有十三四歲光景。山上人從小操的是力氣活,吃慣了苦頭,看慣了艱辛。三父子從寶慶販藥材到六房裡,一百三四十里路程,維卓六十斤擔,大兒子二十斤多一點,二兒子十八九斤。臘月寒天,出門時是陽光溫暖的天氣,寶慶住一晚,第二日按姑爹的清單購買藥材,清點數目。不料天氣忽轉,陰雨綿綿,風呼啦啦而過。步行到松樹灘時,沿河風吹得睜不開眼,和着細雨紛飛,樹葉上,草叢裡,晶瑩剔透冰珠,地面光滑,穿着草鞋,單薄的粗布補丁衣服,背風處額頭上稍微冒出汗氣。突的轉彎處一陣冷風夾面而來,十三四歲的小孩,經受不住大風的吹刮,在狂風中起舞,雖是山中漢子,但從未如此遠涉。艱難中,咬過牙,挺起了腰板,冒着寒流,邁着前進的步伐。一路間暗暗的眼淚溼潤了眼框。家雖然簡陋,此時才深有體會家的溫暖與舒適。餐桌之上的美味,被窩之中的溫逸,家人之間的親情。
回到家時已是漆黑漆黑,數月寒天。當知冬日難過。趕早貪黑,尋常之事。伸手不見五指,藉着寒氣之光,回到家,冰凍得連襪子都脫不出來。才知道度日的辛酸,深深體會,溶在滲出的眼淚裡。幾天纔回過神來。姑媽過來問長問短,劉氏端來熱水。父子三人此時漸漸復甦過來。藥材一兩不少,頭一回進藥足稱足量。姑爹歡喜不過,對維卓三人大加讚賞。姑爹是生意人,生意人眼裡是講利益的,當既姑爹從口袋裡面拿出二塊大洋,維卓頭一回親手賺得錢來,一時的累氣化爲烏有,喜從心來,姑爹說:“在藥鋪還有好多事做,只要做得好,錢還是要給的。一家人在此吃穿不愁,安心度日吧。”維卓滿臉點頭,從此死心踏地的跟着姑爹,過着半飢半飽的生活,因爲劉氏的生活慣來如此,哪裡捨得大吃大喝,多半的錢是留在口袋,以備急時用。時數已久,懂得掙錢不易,看到姑爹做生意也多少有些按奈不住。六房裡不比別的地方,多的是人流客聚。劉氏正娥已經啓開了做生意的眉目。下點力氣,家裡多的是有餘的勞力。幫人幫工也好,日後經營生意也可,多的是機會和時間。比起望恩碭的日子來說,奔頭大呢。從此如同蛟龍入海,搖頭擺尾的在大海里伸手伸足起來,不服天管,不服地管。維卓也舒坦起來,對劉氏正娥言聽計從,離開的父母的管束,做起事來也特別的順溜。維卓早已是而立之年,家裡的勞力活早就做得得心應手。和劉氏幾次商議,只是不知從哪處下手,六房裡開一張屠桌鋪,覺得甚爲妥當。只是得找個屠宰師傅開頭,纔好開張。姑爹不知同意嗎?先探探口風,然後再好說出口。姑爹竟畢是這裡的老行家,幾十年的生意往來,多少也積累好些人緣。哪個行業不熟,哪個行業好與不好都是一目瞭然,年數多了,不懂也聽說過,親眼見過。藉着機會,向姑爹說起事來,說着說着就提及生意往來,向姑爹打聽屠宰行業的事。看到維卓言語表情,姑爹早就猜出了幾分意來,心裡暗喜,不怪侄兒有如此想象與前途志向,下來二年就有如此長進,想做大生意,於是事事與侄兒說起,也願意爲侄兒做個領路人。
是夜,維卓還沒入睡,藉着月光,興趣正濃,回想起生意上的事來。生意可是一門學問,難啊!低價購進,高價賣出。質量好壞,價錢高低都關係到生意關鍵。正入神,你看人來人往,維卓生意忙得不可開交。熱汗直流,錢箱都裝滿了,維卓好不開心,正笑着,自然醒過來了。原來是個夢。哎,要是真是如意那就好了。維卓翻來覆去睡不着覺,望着月光,淚水流了出來。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第啊!做生意要的是充足的本錢,精明強幹的頭腦,精打細算的才能,不急不燥的性格,行業信息靈通。維卓我具備了哪條,正在自言自語。夜色正濃,酣聲大作,窗外月光正亮。想累了,藉着思緒,不久維卓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維卓醒來,吸了支旱菸。正要下牀,老婆劉氏正娥叫住說:“今天睛天,去望恩碭拿些粗菜下來吃吧!”維卓說:“這些事情還要我去,我哪有時間去。叫二兒子去吧!我還要幫姑爹做事。”沒等維卓說完,劉氏接過了話頭說:“也好讓他們去辦些事情來,下次把這事交給他們去辦,方便多了。”劉氏正娥打了個哈欠,靠在牀頭。維卓轉身去上廁所了。
太陽高照,萬里無雲,秋高氣爽,這日裡,閒來無事,維卓跑去隔壁的劉家造紙店看看,劉老闆看到維卓進來,笑臉相迎,問道:“今日有空過來走走。”維卓笑着說:“是的,有空就過來看看劉老闆生意可好。”劉老闆笑了笑說:“比不上你家藥鋪生意啊!我們掙的是個苦力錢。”維卓笑了笑說:“生意還不是一樣做,你們紙店生意一來,可是大生意,掙的是大錢,藥鋪來來往往,都是些小錢。”劉老闆接過話頭說:“我們造紙經過多少道手序,多少苦力氣活,才生產出這一批紙,不象你們藥鋪,進些藥過來那麼輕鬆。掙的錢也不少啊!”維卓轉過頭來說:“生意都是一樣的做,只是錢多錢少的事。”劉老闆說:“你啊!沒當家,不知柴鹽油米貴啊!做一點這個小生意,不知道要多少本錢在裡面運轉與流通。哎!真是一言難盡呢。”
維卓聽得劉老闆一番話來,心裡此起彼伏,一時難已靜下心來。生意行裡真是一行隔着一行,說着不爲人心思裡的話來,都言自家生意的難處,卻不知掙起錢來比誰家都要快些,到時便無話可說了,只是蒙着外行人說內行話而已。維卓聽罷話中之意,便是有意試探之語,但話鋒一轉,卻是其中許多生意行間的辛酸苦辣,是誰也難已保證的,深知一行業,便知其中苦,也是實事。維卓不與之爭辯,但實事上是,維卓已經深深得知,他們造紙行業,一年比一年做得風生水起,換了樣貌,外面不知買下多少山林地段。而自家姑爹的藥鋪幾十年來如一日的經營着,只能夠勉強度日,卻也是不爭的事實。維卓已經深深感悟到了,人無橫財不富的道理。從那一刻起,維卓起了做生意行頭裡的事來,但總是想象中過着飛黃騰達的日子,而殺豬行業只是一個起點而已,以後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伸手出做呢。維卓一時信心滿滿,似得一時之志。正在想着此事,卻不料妻子劉氏正娥過來喊話,說道:“老鬼,你整天魂不守舍的,只會在空想些什麼,卻不務實,你睜眼看看,雜糧又不夠吃了,還不趕緊往望恩蕩一趟,往回擔些雜糧來充飢,人都長大了,該想些事情來幫他們哥倆做做,以度光蔭,來年又謀個謀婆,幫大兒子娶門親事,你只知道一腦門子空想,諸多事情都我來操心了事。”維卓聽得妻子劉氏的話來,並無一貫無理,只是自已想的可是家庭大計,以後圖謀個啥,都得指望得上。婦道人家,真是隻圖眼前之光,不思進取。但也只能做罷,便起身帶着倆個兒子往望恩蕩擔雜糧而去。
一路而走,兩個兒子終已成人,不料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間,到河邊姑爹家幫忙已是四五個年頭,起初想來着實讓人難已想象之艱辛,今天看來,路過的事情卻也不過如此,事在人爲。
由於望恩碭維卓一些田地都租了出去,回來從租戶手裡擔些雜糧以換取租金,便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維卓是個開明之人,與租戶商量一番,願意以五五分成的方式與租戶交換土地租借,而租戶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當地農民,當然心內歡喜,正愁沒有多餘的土地可以做,見得維卓如此康概大方,當即表示,願意賣力種好交給自已一畝三分地,以按時供給維卓的租糧,維卓交與一個可靠之人根種,心裡也有個底,況且每年節省着吃,還能度過半年糧食之應,下半年全靠維卓在姑爹的藥鋪做事以換取糧食供給,也實屬不易。但有妻子劉氏正娥的當家理事,便也見得迎刃而解了。這是幾年來維卓解決的最大難題。以度過幾個那漫漫饑荒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