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維義看着老鴇扭動如蛇的腰肢一擺一擺,一點點將他心裡的那團熱火點燃,不禁咋了咋舌:“連這老鴇都這麼有文采啊,兄弟我今天真是開眼了!”
“賽桃花”盈盈地回過身子來笑了一下:“爺!我都已經是半老徐娘了,您就別拿我開玩笑啦!”
胡宗憲笑着在她仍然緊緻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半老徐娘怎麼了?到現在仍然是風韻猶存啊!我們這位媽媽桑原來一定是個美人坯子,也沒準爺幾個就有人喜歡你這一口的呢?”
“哈哈哈!”大家一下爆笑起來。
胡宗憲的這一下揩油,很快就打消了閔維義和鍾欽良第一次來這的緊張情緒。只要有人放得開,大家都是頭一條船上的人,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天下哥們兒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叫過姑娘。
越往後越鐵,尤其是這最後一項。
所以,現在的閔、鍾二人,已經完完全全把戚、胡當作自己的哥們兒了。
閔、鍾二人跟着老鴇來到大堂,一下也被那幅唐伯虎的《桃花庵歌》吸引住了,當看到另三個才子在後面題的跋,他倆都發出了驚歎的聲音:“看來這個桃花館還真是藏有寶貝啊!”
不過,這倆眼拙的人,遠遠沒有胡宗憲這麼懂行,絲毫沒有看後面用墨的破綻來。
他們也更不會知道,寫這幅字的不是唐伯虎,而是個瘋秀才,現在還在戚繼光的大營裡昏睡呢。
戚繼光這時悄悄給“賽桃花”使了個眼色,她迅速會意,輕輕擊了兩下手掌,只見一位白衣少女邁着娉婷微步緩緩走了出來,看得閔、鍾二人眼睛都直了!
來的正是“溫香”!
人還未至,清香先到,白衣裙襬之間,香溢芬馥心脾。
“溫香”緩緩走到近前,就象前幾天一樣,也不說話,輕輕施一萬福,彈起堂前的古琴來。
碧桃花樹下,大腳墨婆浪。未說銅錢起,先鋪蘆蓆牀。
三杯渾白酒,幾句話衷腸。何時歸故里,和她笑一場。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漫勞海內傳名字,誰論腰間缺酒錢。
詩賦自慚稱作者,衆人多道我神仙。些須做得工夫處,莫損心頭一寸天。
一彈一唱之間,袖擺微動,玉指輕揚,音似鶯鳴,驚爲天人!
閔、鍾二人此刻已經完全陶醉了,眼珠子象陷進了泥潭裡一樣,動也不動。
戚、胡二人相視一笑,前面這首他們上次聽過,好象是叫《醉詩》。後面這首倒是新的,聽風格也是唐伯虎的,看來瘋秀才張元勳還是教了她們不少詩句的。
“溫香”站起身來,問了一個問題:“幾位爺!可知道剛纔奴家唱的是什麼?”
閔、鍾二人相視一眼,回頭看看戚、胡二人只是笑而不語,只得搖頭:“姑娘請說,我們還真不知道!”
“溫香”仍是怯生生地答道:“請恕奴家放肆,前一首是唐伯虎的五言律詩《醉詩》,後一首是七言律詩《言懷》,也是唐伯虎的。
“好個醉詩言懷,太好了!”閔、鍾二人原來也是進士出身,混到今天的巡撫地位,雖然說歷經摸爬滾打,但心裡那點士大夫出身的文風傲骨還是有的。
“老闆娘,有酒不?能不能請
這位姑娘與剛纔樓上那位姑娘一起,我們找個地方小酌一杯?”
這二位巡撫明顯比上次的戚、胡二人還要猴急,直接要求喝酒言歡,估計心裡早已經恨不得立刻把美女們撲倒了。
戚、胡二人快速地對視了一下,他們明白到了該主動消失的時候了,看這兩個人現在的猴急樣兒,恨不得用眼睛就把美女扒個精光。
接下來應該把空間留給他們,一會兒就要看“暖玉”、“溫香”的功夫怎麼樣了。
他倆給“賽桃花”使了一個眼色,她趕忙接過話頭:“有有有!我們這裡有上好的女兒紅!雅間也已經備好了,都是後面這兩位爺預訂的!”
“嗯!”閔維義和鍾欽良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戚、胡二人。還是哥們兒夠意思,居然早早就考慮到了。
胡宗憲這時湊近了他倆的耳邊說了一句:“兩位兄臺,如果滿意的話,一會兒儘管上樓,費用我們已經付了,儘可痛快淋漓地瀟灑!不過,如果你們二位自己還想有什麼打賞的話,兄弟我可管不了……”
“哈哈哈!兄弟夠意思!那我們倆可就不客氣了!如果到位,我們自己打賞!哈哈哈!”二人話沒說完就跟着“溫香”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貪婪地用鼻子吸着她散發在空氣中的清香。
眼見秀髮飄飄,白衣勝雪,一直也沒怎麼言語的鐘欽良問了一句:“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姑娘回過頭來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叫‘溫香’。”
回眸一笑百媚生,家裡妻妾無顏色。
這一笑把提問的鐘欽良笑得全身酥麻,就象被人勾去了魂一樣,象個木偶一樣跟着她一步一步向前。
正在這時,樓上又有一位女子輕啓蓮步走了下來,也是一襲白衣,清純俏麗,溫情款款,眼波中流露出萬種風情,讓人心動不已。
二人不禁停住了腳步,這纔看出這就是方纔樓上靠窗那位撫琴彈唱《一剪梅》的那位女子。剛纔只是遠觀,現在是近看。都說近看不如遠觀,可是這位女子卻是遠近皆宜,而且越走近越讓人着迷。
步步款款之間,縱然是貴爲封疆大吏的巡撫,也睜大了眼,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只見這位女子就站在樓梯的正中間,輕施一福,微笑着說道:“奴家名叫‘暖玉’,在此迎候二位爺!”
在說到“爺”的時候,她微微低下的頭正好擡了起來,看了二人一眼。
這一眼,柔波似水,就象會說話一樣,把二人的褲帶全給看鬆了,恨不得現在把浙江、福建二省的印章交給她都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二人這時迅速對望了一眼,那意思是現在趕快就把這二位絕世美女作一個分配,一會兒可別打起來!
鍾欽良還是比較鍾情於“溫香”的香氣逼人,眼睛一直望着她。
閔維義明白了,默許了他的選擇,看着眼前的玉人兒會心一笑,意思是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個“暖玉”就歸我了。用不了多會兒,我就要把她變成“燙玉”、“火玉”!
這幾段彎彎折折的樓梯並不長,但是對於閔維義和鍾欽良來說就好象萬里長城一樣走也走不完。
閔維義已經迫不及待,猴急地就想伸去去牽“暖玉”的手,“暖玉”卻俏皮的一笑,甩開了他,輕輕地向上跑去。
這時候,“溫香”也“撲哧”笑了一聲,輕輕說了一句:“姐姐,等等我!”然後也提起裙子向上跑去,看得兩位如虎似的“大人物”更加心急火燎,在後面拔腿就追。
……
戚繼光、胡宗憲、俞大猷和“賽桃花”這時仍然站在一樓大堂中間,看見他們和兩位姑娘嬉鬧着上了樓,知道有門,不由得笑了起來!
“賽桃花”這時看了一眼黑臉的俞大猷,心有餘悸的她悄悄拉過了戚繼光:“爺!這位軍爺今天跟過來,是不是也得找個漂亮姑娘給他安排一下,要不然他會不會更有意見啊?”
戚繼光笑了,悄悄在她耳邊說道:“據我們分析,這個軍爺是這兩位大人物的得力手下,今天他跟着來看看,只是想確認我們那天說的和這兩位大人物交情鐵是不是屬實,你沒看他剛纔那副驚訝的樣子!估計他也不壞,而且有這兩位頂頭上司在這,你還怕啥?沒準不打不相識,反而由此落下交情了。有交情,就是一家人,以後他還能幫助咱們,你說對吧!”
“賽桃花”又偷眼瞄了一下面無表情的黑大漢:“是!爺!是這個理兒!不過,今天他和您二位……?
戚繼光仍是笑:“我們兩個沒事,估計這個黑大漢也不是特別飢渴,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主動提出來了!這樣吧,你找一個大一點兒的雅間,也要那種能分成好幾個房間的那種。然後找三個不錯的姑娘來,我們兩個陪這個黑大漢先好好的喝一頓,花銷都算我的,好吧?”
見過大風大浪的她懂事地點點頭,眼裡充滿了感激之情:“沒問題!我這就去安排!不過,咱們也說好了,今天所有姑娘的花銷不用爺掏一分錢,您這都是在照顧姐姐我呢,我再問您要錢,那我就太不是東西了!”
戚繼光笑着把昨天俞大猷收刮回來超出一百兩的那三十兩銀子拿了出來:“別!姐姐!我知道,姑娘們陪客,乾的是體力活兒,賺的都是辛苦錢。好酒好菜也是要成本的,都要花銀子!這些銀子不多,是個意思,您先拿着,以後咱們還有的是時間合作,好吧!”
推搡了半天,仍然存有貪婪之心的“賽桃花”擰不過,還是接了:“爺!您太地道了!以後有用得着我‘賽桃花’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別看這風月場上,其實也是可以收買人心的,就看你用什麼樣的方式收買而已!
戚繼光拍拍她的肩膀:“行啦!你安排完了就不用管我們了,就把這兩個‘大腦袋’侍候好了就行,只要他倆真正看上了這兩位花魁,以後有的是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得咧!那您幾位稍候,我這就去安排!”“賽桃花”扭動着腰肢走了,經過俞大猷旁邊的時候,停了一下,臉上堆滿了媚笑。
俞大猷卻繼續着面無表情的表演,最後才勉強擠出了點笑容。
“嘻嘻!”“賽桃花”這下放了心,看來果然如戚繼光所說,危險已經全然解除,立刻釋懷,屁顛屁顛的走了。
……
牡丹閣內,閔維義和鍾欽良都沒耐心再聽兩位花魁彈唱,直接分開到了兩個單間裡,興致勃勃地抱着兩位美女行歡。
“討厭,這麼猴急幹嘛!”雖然沒在一個房間裡,兩位花魁都說出了同樣的話,而且都是滿目含春,任由兩個男人解下了她們的羅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