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自己已經到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看來,她已經被迫帶入了知音爲她所編織的一場夢幻之中。
眼前一片白霧繚繞,腳下所踩的是一片金黃色沙塵,恍若席地鋪陳的金黃色地毯,展目望去,無垠無邊。
耳畔,傳來一陣陣縹緲細微的琴音,忽遠忽近,像一層薄薄的幔紗拂過,若隱若現。
心中警鈴大作,菩淚的手掌慢慢伸向腰間,握住纏於腰間的軟劍的劍柄。雖然在夢境之中使用內力會耗費大量的真氣,可也沒有辦法,因爲在夢境之中的人最爲脆弱,也是最容易爲人所攻擊的時候。
手握着劍柄,一雙清冷的秀眸卻凌厲地橫掃着周圍,腳步慢慢地循着那琴音而去。解鈴還須繫鈴人,斬草且須除根,鄔僵國的聖女滄離曾告訴過她,要破這種攝魂曲,只需要將那琴絃斬斷便可。
“原來你還會武功。也是,能讓墨曦愛上的女人,又豈會是一般的平庸之輩!”
似笑非笑的聲音自身後幽幽傳來,菩淚渾身一震,轉過身去,便看到衛垣一身華麗的紫色蟒袍,悠然地站定在她身後,嘴角噙着冷然的笑意,一雙桃花眼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她。
菩淚手臂一揚,驟然將腰間的軟劍抽出來,冷冷地看着他,“你要對付的人是他,爲何要找上我?”她明明以面紗遮面,且已有四年未見,他應該沒有理由認得出她來纔是啊!
“因爲,你勾起了朕的興趣!”並不掩藏自己眸中的興致,衛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朕就是想看看,在這張面紗底下,到
底會是何等的傾國傾城,竟能讓他沉迷至斯!”
“那恐怕要讓衛公失望了,因爲......”菩淚頓了頓,說,“我長得一點也不盡人意,只怕衛公看了,只恨不得將你這雙桃花眼摳出丟擲方願罷休!”
“若果真如此,那朕更應該看看了!畢竟,朕還未曾聽聞過,祈君竟還有愛醜這等怪癖!”
這人,今日纏定她便是了!菩淚蛾眉緊擰,冷哼一聲,“要看,那也要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言罷,驟然提身躍起,往濃煙密涌之處迅速逃潛而去。她如今身處夢境,武功等於失去了一大半,斷不能莽然與他起衝突!吃啞虧之事,從不是她所會做的!
可才跑了幾步,她便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大的內力迅速籠罩而來,鋪天蓋地,密密集集,像一張天蠶絲所制的網,而她,便是那網所要緝捕之人!
她的內力爲人所鉗制,可衛垣卻可以得到知音的巫術相助,在本就武功懸殊的情況之下,她此刻更加難以逃脫衛垣的糾纏。
就感覺肩部爲一隻貿然出現的鐵掌所握,她尚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已被調轉過去,下一刻,便被一隻手臂攬住了纖腰,再......她掉進了他的懷抱之中!她下意識地用力掙扎,可整個人被他緊緊鉗制,根本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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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焦急,正要提起手中的軟劍反擊,皓腕倏然一麻,軟劍便自手掌心脫落於地上。
咬咬牙,菩淚豁出去地運使內力,可那股氣纔剛剛凝聚丹田,便剛到另一股血氣涌上喉間,一口腥甜便
自口中噴濺而出。
“真是倔強——”頭頂的衛垣甚是不屑地嗤笑一聲,另一隻手提起去摘除她頭頂上的斗篷,菩淚一驚,用盡全身的氣力去推他,他一時未防,整個人被她推開三步之外,而她,則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同時,頭頂上的斗篷,則被他扯掉,且握在手掌心之中。
意識到爲時已晚,菩淚怔愕地擡眼,對上的便是衛垣震驚的雙目。
“菩淚公主......”他輕喃一聲,迷茫和驚愕的桃花眼怔怔地盯着她,有些恍惚,“難道說,死去的人,也可以出現在這虛幻的夢境之中的嗎?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你,你還沒死?”
無視他乍亮的雙目,菩淚擦拭掉嘴角的殘血,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撿起地上的軟劍,眸光冷冽地回視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知道你口中的菩淚是誰!”
“不,你是她,我知道你就是她!”衛垣眼中的不敢置信漸漸爲狂喜所替代,在這世上,僅有她,纔會有這般冰冷甚至嫌惡的目光看他!他沒有看錯,這也不是夢,她就是百里菩淚!
“我不是她,相不相信由你!”菩淚轉身,提拎着劍冷冷離去,冰冷的聲音幽幽飄傳而來,“如今你已經看到我的臉,也心願已了了,就不陪你耗費心神,先告辭了!”
“不行,你不可以走——”衛垣回過神來,驟然大喝,整個人大步追上,手掌剛要觸及菩淚的香肩,就見她忽然迴轉過身,猝不及防,她手中的軟劍就在這瞬間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體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