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幻蘿二十幾年的戀慕和付出就只換來你一句胡鬧?啓滄瀾,你太心狠!”幻蘿拼了命的出掌,每一招都似欲跟啓滄瀾同歸於盡。
“這些年,本祭祀只當你是妹妹!”啓滄瀾的這句話說的有些心虛,彼時沒有姚莫婉,他放縱自己與幻蘿那種若有似無的曖昧關係而不作爲,這才導致幻蘿執着如此。
“妹妹?哈哈哈!啓滄瀾!我恨你!恨你——”當所有的付出不被肯定,當一切美好化作泡影,幻蘿忽然發現,她一直以來的執着,在別人眼裡,不過是一場鬧劇。對於如此清雅孤傲的幻蘿來說,這樣的認知無疑讓她崩潰,甚至瘋狂。
幻蘿使盡渾身解數,她情願與啓滄瀾死在一起,也不想帶着悲傷和絕望活在這個世上,更不想眼睜睜看着啓滄瀾投進姚莫婉的懷抱!
只是幻蘿再厲害,又如何敵得過啓滄瀾,十幾個回合下來,幻蘿已然被啓滄瀾封住了穴道。
“啓滄瀾,你放開我!我不會讓你去找姚莫婉!不會——”幻蘿歇斯底里的嚎叫着,眼淚如泉水涌出。
“幻蘿,你需要冷靜,還有,別再傷害姚莫婉,若教主怪罪下來,本祭祀也保不住你!”啓滄瀾輕喘着,慍怒看向幻蘿。
“放開我……啓滄瀾,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那麼愛你……”幻蘿哪還能聽進啓滄瀾的話,聲音沙啞的咆哮着,怒吼着。
“你好自爲之。”啓滄瀾知道,眼下的幻蘿聽不進任何話,於是縱身離去。看着那抹身影無情的淡出自己的視線,幻蘿眼底的光漸漸寒涼,一股濃烈的殺意瀰漫在她周圍。姚莫婉,啓滄瀾!你們害幻蘿如此,幻蘿必要你們血債血償!
“大祭祀真是無情,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嘖嘖……”角落裡,夜鴻弈踱步走到幻蘿身邊,啪啪兩下解開了幻蘿的穴道,眉眼間皆透着一股邪佞。
“啊——”幻蘿積聚在心底的恨化作無形的劍氣,玉掌所到之處,飛沙走石,整個後園的假山順間被夷爲平地。
“與其在這裡跟這些石頭過不去,倒不如想辦法對付那兩個狗男女。”直至幻蘿發泄完,夜鴻弈方纔悠然走了過去,連聲音都透着邪氣。
“本聖女要殺了他們!你有辦法?”幻蘿猛的起身,一把揪起夜鴻弈的衣領,眼底的憤怒似火山噴發般灼的人渾身不自在。
“辦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聖女大人敢不敢?”夜鴻弈欲言又止。
“只要能讓姚莫婉碎屍萬段,讓啓滄瀾痛不欲生!本聖女什麼都敢!”幻蘿咬牙切齒低吼。
“真的什麼都敢?就算背叛教主?”夜鴻弈寒眸幽幽,聲音清冷如錐。
“是!就算背叛教主!”幻蘿已然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那好,聖女請隨鴻弈走一趟!”夜鴻弈便是藉着幻蘿的衝動勁兒,將她引向了一條不歸路。
聖女府後園的涼亭裡,刁刁將鳳凰淚擱在了石案上,纖長的眸子微閃着看向寒錦衣。
“這是什麼東西?”幾日相處,寒錦衣對刁刁的印象越發好了幾分,性情率直,坦誠,不矯情,不做作,尤其是骨子裡透着的真誠頗對寒錦衣的胃口。
“鳳凰淚,喝了可以讓人失憶的東西。”刁刁從一開始就沒想瞞着寒錦衣。
“你……該不是想讓我喝這個東西吧?”寒錦衣倏的挺身,狐疑看向刁刁。
“不喝不成啊,師傅說了,你若不喝就只有死路一條。”刁刁聳了聳肩,表情些許無奈。寒錦衣聞聲,不由的轉眸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旋即起身朝刁刁身邊靠了過去。
“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假裝喝了,其實本尊主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寒錦衣刻意壓低了聲音,好言好語商量道。
“這可是個好主意呢!大祭祀?”刁刁滿心歡喜的看向寒錦衣,忽然神色驟變,目光驚訝的看向寒錦衣身後,寒錦衣聞聲轉身,但見四下無人,再回頭時,忽聽耳邊嗖嗖兩聲,緊接着身體便如石化般動彈不得了。
“尊主演技雖好,可師傅也不是白癡啊,安全起見,尊主還是委屈喝了吧!”刁刁二話不說,隨手抄起瓶子,咕嘟咕嘟灌進了寒錦衣的嘴裡。
自喝下啓滄瀾的血之後,姚莫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直至翌日午時方纔醒過來。
“水……”姚莫婉醒來時,只覺喉嚨乾熱,似有火在燒,於是輕喚一聲,少頃便見一碗水被遞到了自己面前。
“多謝……大祭祀?”姚莫婉原以爲是刁刁,卻在看到榻邊那抹白衣時震驚擡眸,依舊蒼白的容顏配着銀色長髮,啓滄瀾的出現,永遠讓人覺得如臨神邸,那股自骨子裡散着的嫡仙氣質無人能敵。
“刁刁有事出去了,感覺怎麼樣?”啓滄瀾的聲音溫柔如水,清澈的眸散着淡淡的光暈,姚莫婉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深情,與以往不同,那股深情如此直接的,毫無掩飾的表露出來,這讓姚莫婉有些不知所措。
“還好。”姚莫婉急急接過茶杯,雙手緊握着,只顧埋頭喝水。
“刁刁說你的毒還未清除,不易下牀走動,午膳本祭祀已經吩咐下人們準備好了,只等你喝了血,本祭祀再讓他們送過來。”姚莫婉聞聲一震,擡眸間,赫然看到啓滄瀾已經挽起廣袖,揚手之際,內氣化刃,皓白的手腕頓時出了一道血口。
“你怎麼……快停下來!我不是才喝過麼!不用這麼快再喝的!”見啓滄瀾如此,姚莫婉驚慌起身走下牀榻,急急到了啓滄瀾身邊,雙手拉過啓滄瀾的手腕,心疼不已。
“怎麼?直接喝?”啓滄瀾薄脣抿出一抹淺淡的笑意,眼中的深情順間變成了溺愛。
“不是……只是讓大祭祀如此破費,婉兒慚愧……”啓滄瀾今日的眼神很不一樣,姚莫婉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你若真的慚愧,那便將滄瀾的好記在心裡,千萬別忘的太快。”啓滄瀾近似於戲謔的言辭聽的姚莫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她的印象中,啓滄瀾永遠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不是你想伸手便能觸摸到的神邸,可此時,啓滄瀾臉上的那抹笑卻如此真實,窩心。
“這血……夠了……”若在以往,姚莫婉一定會回他一句“婉兒從來也不是那麼薄情的人呢!”,但現在非常時期,容不得她再曖昧下去。
直至茶杯滿溢,啓滄瀾方纔封住了自己的穴道。
“趁熱喝。”啓滄瀾將茶杯端到姚莫婉面前,溫柔如水的說了一句,卻讓姚莫婉後腦滴出大滴冷汗,這場景也忒詭異。
鑑於自己到現在還沒有想起任何事情,再加上不能薄了啓滄瀾的好意,姚莫婉終是接過茶杯,一股腦兒將茶杯裡的溫血喝進了肚子裡,味道腥的嗆鼻,姚莫婉強忍着沒讓自己吐出來,眼淚颮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