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190章 百步穿楊

第190章 百步穿楊

“居然還敢跟着,這朱權小兒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九月初一,北遷路上的哈剌兀時不時帶兵策馬到矮丘眺望後方,每每這個時候,他總能看到那宛若牛皮糖的朱權。

在哈剌兀身旁,阿札施裡也是黑着臉開口:“這裡已經快到兀良哈禿城了,以往他頂多在徹徹兒山以南尋釁,這次居然敢跟到這裡。”

“難不成,朱棣在開平衛的消息是假的,朱權只是先鋒?”

“不會!”哈剌兀打斷了他:“南兵的情況你們都很清楚,他們光是維持大寧就已經很不容易,每次北上都需要兩三年才能從大寧發動一次大規模的尋釁。”

“去年他們剛剛尋釁一次,恐怕大寧的糧倉已經快空了。”

“況且齊王(王保保)舊地那邊也有人在南下放牧時見過北巡的南兵,朱棣在開平衛不用質疑。”

“我現在好奇的,是朱權到底有什麼後手,敢這樣跟着我們。”

哈剌兀微微眯眼,希望自己能看得更遠些。

與此同時,被他所眺望的明軍陣中,劉真也是一臉凝重的與身旁的朱權道:“殿下,我們的糧草只夠吃二十日了。”

“若是渤海王殿下再不現身,我們恐怕只能撤退了。”

“我知道……”朱權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一路北上八百餘里,已經到了此次攜帶糧草的極限了。

如果繼續北上,並且尋不到一些小部落來補充糧草,那他們手中的糧草,便只夠他們撤回大寧。

“還能走多久?”朱權回頭詢問劉真,劉真也看向了隨軍吏目。

“約一百二十里,再遠就不行了。”隨軍吏目如實交代,朱權聽後也頷首:

“如此,那就再行一百二十里。”

“若是再得不到高煦的消息,那我也只能撤退了。”

行軍在外,主將必須得考慮到一切因素,但有的時候,許多地方會發生如天氣、水文等不確定因素。

這次朱高煦選的路本就是一條沒有大規模行軍的道路,若是他中途耽擱了,亦或者被困住,而自己還在這裡死死等待他,那隻會把自己困死。

他倒是有惱溫江水運來補給,哪怕糧食不夠吃,堅持幾天也能等到肇州城運糧。

可是自己,一旦糧食吃光,那就得用雙腿往回走八百里。

正因如此,即便朱高煦是自家四哥的孩子,自己也不能因爲他而置大軍於不顧。

朱權緊緊咬着哈剌兀等上萬人的尾巴,哈剌兀也在步步爲營的撤退。

此刻他們距離兀良哈禿城只有不到一百里,雙方都在等待,不同的是,哈剌兀在等朱權撤退,而朱權在等自家那個侄兒南下突襲。

一日、兩日……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九月初三成功來到,朱權他們也在一大早的行軍中,看到了那座去年他纔來過的城池。

“殿下,我們到兀良哈禿城了,您看……”

馬背上,劉真開口詢問,四周將領也紛紛將目光放到朱權身上。

這一刻,朱權肩頭壓力沉重,而在他們的注視下,哈剌兀他們成功返回了兀良哈禿城。

時至九月,兀良哈禿城城外的粟田已經在收穫的季節了。

去年因爲朱棣北巡,哈剌兀沒有安排種植粟米,但今年由於料準了朱棣不會北巡,因此他們將城外數千畝耕地都種滿了粟米。

爲了更好的收穫粟米,哈剌兀率大軍駐紮在城南十餘里外,兩萬多牧民則是在他的指令下開始收割粟米。

“這朱權是沒膽子再上了,等粟米收割好,他們便只能撤退。”

坐在馬札上,哈剌兀讓人爲他搭建了一個可以遮陰的帳篷,自己則是端着一碗馬奶酒,面前擺着一盤烤羊腿。

不止是他,幾乎所有能夠到場的貴族都出現在了這裡。

一路上不斷有一些中小部落加入哈剌兀他們的隊伍,眼下他們已經湊齊上萬甲兵和兩萬多穿戴皮甲的輕兵。

如果不是擔心朱權有什麼陰謀,哈剌兀早就下令驅趕他們了。

這種時候倒沒有人說哈剌兀保守,畢竟去年的兀良哈剛剛遭遇一場大敗,死傷了數千甲兵和上萬男丁。

不管哪個部落,都遭受了不小的損失,沒個五六年是恢復不了元氣的。

“北邊的果木爾有消息沒有?”

哈剌兀喝了一口馬奶酒,轉頭詢問脫魯忽察兒,但他卻搖頭道:“沒消息,特木爾和胡亞嘎也沒有消息傳來,恐怕是跑遠了。”

“膽小如鼠……”哈剌兀說了一句漢人的成語,然後就不緊不慢的與朱權對峙。

很快一天就過去,眼看等不到朱高煦,寧王府的許多兵卒都有了怨言。

他們之中,許多人並未與渤海王府有過聯繫,只有數百人蔘與到了朱棣奔襲吉林城的作戰中,在吉林城吃到了幾頓熱乎的羊肉。

但說到底畢竟是鬥米恩升米仇,幫着渤海軍打了這麼多天的助攻,他們心裡已經有了不少怨氣。

營壘內,劉真尋到了朱權的大帳,委婉說道:“許多弟兄都想家了,殿下您看……”

“……”聽着劉真的話,坐在帳內的朱權也放下了手中的筆,沉吟片刻後才嘆氣道:“明日正午,班師回軍……”

“是!”眼見朱權答應撤軍,劉真臉上立馬掛上了笑臉。

他走出大帳,將明日正午撤軍的消息傳達給了諸軍。

很快,營壘之中的明軍兵卒臉上開始洋溢笑臉,都在爲可以回家而高興。

在那夜幕下,興許他們都不知道,此時的朱高煦已經摸到了兀良哈禿城。

“娘嘞,怎麼這麼多連哨騎……”

兀良哈禿城東北十餘里外,當舉着火把巡哨的數百名兀良哈騎兵暴露在矮丘之後的朱高煦眼前,旁邊的傅讓也不免爆了句粗口。

相較於他,朱高煦則是對身旁的兀良哈歸化的兵卒甘八剌詢問道:“你能認出他們手裡的旌旗嗎?”

“太遠了,看不到。”甘八剌如實說着,但他也解釋道:

“兀良哈禿城一般沒有這麼多哨騎,現在有這麼多哨騎,那肯定是四周的部落都聚攏過來了。”

“這幾天是兀良哈禿城收穫的日子,他們應該在搶收糧食。”

“兀良哈禿城可以入駐多少兵馬?”朱高煦頷首再次詢問,甘八剌也如實交代:“城裡住不下多少人,一般都是居住貴族和伺候他們的奴隸,不超過一萬人。”

“不過這個時候,城外一般會有兩三萬人,或者更多。”

甘八剌雖然被安排到安東城開墾田地,但腦子還算靈敏,不然也不會被選出來,跟隨朱高煦出征。

“這裡和兀良哈山的木寨一樣紮營嗎?”朱高煦心中有了想法,而這個想法在甘八剌點頭後達到了頂峰。

“好!”他應了一聲,這次如果成功突襲了兀良哈禿城,我親自爲你賜名,准許伱進入軍學學習,擢升百戶官!

“謝殿下!!”聽到朱高煦的話,甘八剌欣喜若狂,他在兀良哈諸部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牧民,只有在打草谷時纔會得到皮甲和兵器。

正因如此,他們平日裡日子過的疾苦,他的女人和娃娃更是因爲沒有足夠的糧食吃而生病去世。

這樣困苦日子,他早就過夠了,所以他纔會義無反顧的加入渤海軍,成爲渤海軍的嚮導。

對於蒙古人來說,他們只有部落歸屬感,至於什麼民族歸屬感,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他自認爲朱高煦是一個好主人,不僅沒有歧視他,還爲了與他們蒙古人溝通學了蒙古語。

這些日子分羊肉時,他也會親自來看自己有沒有分到羊肉,並且詔令全軍不能歧視自己。

甘八剌沒讀過書,但知恩圖報這種基本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得了朱高煦的賜名,成了百戶官,他就能在渤海四城分田地,過上好日子了。

想到這裡,甘八剌激動的恨不得當朱高煦的馬前卒,第一個衝在隊伍前方。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朱高煦卻對傅讓交代道:“發揮我們的長處,打夜戰,和上次一樣!”

“好!”傅讓點頭應下。

打仗嘛,哪有什麼仁義道德可講,渤海軍沒有夜盲,自然要發揮自己的長處,更何況這還是對外作戰,不必自我約束。

很快,傅讓就讓林粟與張純傳告全軍休息,丑時突襲兀良哈禿城。

之所以將時間從寅時改爲丑時,是朱高煦和傅讓他們突襲了兀良哈山後的經驗。

蒙古人要比漢人休息的更早,因此他們許多起牀早的人在寅時就已經睡醒了。

有了這個經驗,朱高煦他們自然要把夜戰的時間提前。

不止是他們有了經驗,就連渤海軍的兵卒們也都有了經驗。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許多兵卒都在交流上次夜戰中,兀良哈人最喜歡射箭的部位,讓下面的人往這些部位塞些氈毯麻布。

時間在過去,與上次一樣,漆黑的營地裡那聊天聲音伴隨時間推移而逐漸消息。

朱高煦從戌時四刻(19點)休息,睡了近兩個半時辰,直到快抵達丑時才被身旁早起的傅讓拍醒。

沒有什麼怨言,朱高煦和渤海軍的所有兄弟都輕車熟路的起身,穿戴甲冑。

待所有人做好準備,已經是丑時二刻。

穿戴甲冑坐在馬背上,傅讓上前與朱高煦交代:“那隊哨騎大約一刻巡查一次,我們要不要等一等。”

“不用……”朱高煦拿起手上的鐵槍插在地上,爲自己戴上了面甲:“反正馬蹄聲會驚醒他們的。”

“這裡距離兀良哈禿城有十餘里,我們不知道他們裡面的哨騎有多少,暴露是遲早的。”

“哈剌兀和宋國公、我父親都交過手,他能活到現在不是靠運氣。”

“雖說是夜襲,但我並無把握成功,倘若不成功,我再想其它辦法。”

話音落下,朱高煦抖動馬繮,率馬步騎軍四千人出陣。

他們往西南快走,並不擔心馬力的問題,因爲他們眼下的他們已經能夠做到一人三馬。

這三日一路南下,他們劫掠了不少部落,由於掃尾做的好,許多兀良哈部落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出現和離開。

朱高煦只知道,這次的劫掠他們已經發財了,而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完成最後一擊,徹底打瘸兀良哈!

夜深人靜中,四千渤海軍在甘八剌的帶路下,向着兀良哈禿城插去。

他們一連往西南走了七八里,才被外圍放哨的哨騎所發現。 “嗶嗶!!”

密集的哨聲響起,一路向西南而去。

那刺耳的哨聲被守夜的兀良哈兵卒所聽到,他們紛紛吹響了木哨,敲響了銅鑼。

“明軍夜戰了?!”

兀良哈禿城外的營壘中,哈剌兀赤膊上身掀開帳簾,對門口的兩隊探馬赤軍質問。

兩隊探馬赤軍也是一臉迷糊,直到值夜的脫魯忽察兒到來,纔有人解開了哈剌兀的疑惑。

“哨聲從東北方向傳來,朱權那邊沒有出營的動靜,我已經讓全營男丁着甲上陣了!”

脫魯忽察兒安排好了一切,這讓哈剌兀鬆了一口氣。

他回帳內穿甲,一刻鐘後帶着脫魯忽察兒和護衛的探馬赤軍走出了營壘。

在營外,數千甲兵已經集結完畢,但還有更多的甲兵和輕兵還在營中亂竄,一時之間無法盡數出營。

哈剌兀來不及管他們,因爲東北的哨騎已經往他們這邊奔來了。

“怎麼回事?胡兵發瘋了?”

同一時間,明軍營壘內,朱權穿戴好甲冑,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營門處,眺望着十餘里外火光飄零兀良哈營壘,心裡疑惑。

“我們要不要出陣去看看?”

朱權詢問值夜的劉真,但劉真卻臉色凝重道:“我軍之中許多將士夜盲,萬一這是胡兵玩詐,那……”

“我們有夜盲症,胡兵就沒有嗎?”朱權皺眉,可劉真卻道:

“胡兵自然也有夜盲,並且比我們嚴重,所以您看……”

劉真指向了不曾挪動一片火光:“正因如此,他們才站在營壘外,不敢深入夜幕中。”

“上次聽聞他們夜戰吉林的哈達嶺,末將還爲此吃驚,現在看來是長記性了。”

“吉林城……”聽到自家侄子的封地,朱權試探道:“你說這情況,是不是高煦來了?”

“這應該不可能……”劉真搖搖頭:“渤海王府能養那麼多兵,已經出乎我們的預料了,他們不可能根治夜盲的。”

雖然是洪武年間,但許多戰兵的日子過的也只能說湊合,所以夜盲症是廣泛存在於明軍之中的。

畢竟不是每個王府,都捨得花那麼多錢糧砸在兵卒身上,不過劉真顯然是低估了朱高煦對渤海軍的投入。

“駕!駕!”

在劉真和朱權還在猶豫的時候,兀良哈禿城外,負責東北方向哨騎的千戶官氣喘吁吁的帶着數百騎衝到陣前。

他尋到了哈剌兀等人,並作揖道;“大汗,是南軍,明軍往東北來了……”

“有多少人?”哈剌兀沒有因爲突然出現的一支明軍而驚訝,畢竟他早就猜到明軍這次北巡有貓膩。

“太黑了,看不太清,大約只有千餘火把。”千戶官將自己所知的情況如實說出,哈剌兀聽後也轉頭看向脫魯忽察兒:

“把營壘內的那羣蠢蛋都調出來,我要看看南兵怎麼敢來夜戰我的!”

哈剌兀並未將這所謂的千餘明軍和朱權手中的三千明軍放在眼裡。

只要不是朱棣北巡,在北邊的明軍塞王和將領很少有單獨領兵上萬出塞的時候。

明軍不破萬,他都沒有必要擔心和畏懼。

在他的調度下,營壘之中的兀良哈男丁開始磨磨蹭蹭的趕了出來,但速度太慢,看的哈剌兀火大。

爲了防止這支明軍去焚燬粟田,哈剌兀特意將自己麾下的數千甲兵帶到粟田前,留還未走出營壘的蠢蛋在營壘外集結。

依託粟田,哈剌兀很快就看到了東北方向出現火光。

他的手搭在了長刀上,時不時還看向南邊的朱權營壘。

瞧着那邊沒有動靜,哈剌兀心裡十分疑惑。

“這兩支兵馬,怎麼一點配合都沒有?難不成朱權等的不是他們?”

哈剌兀還在疑惑,可那支兵馬卻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前不到一里處。

“哈剌兀這老賊,倒是很挺警惕,不過不要緊!”

夜幕中,朱高煦勒馬,指揮大軍停住腳步。

瞧着哈剌兀這邊陣腳俱全,朱高煦打量遠處的營壘有些疑惑:“這裡怎麼兩處營壘?”

“殿下!抓了個舌頭!”林粟策馬上前邀功,並指着南邊的營壘說道:“據那舌頭說,那邊是寧王的營壘。”

“好!”聽到朱權也在,朱高煦也就不追求夜戰了。

哈剌兀這人,在歷史上畢竟能從馮勝、朱棣手下逃跑兩次,並且在靖難之役時還試圖南下打草谷,被吳高、楊文擊敗後還能跑回草原,一直苟到永樂元年才病逝。

能從朱棣和馮勝手裡活命,他的本事還是有的,不像守兀良哈山的那個草包一樣無能。

“還要打嗎?”

傅讓面色擔心,朱高煦卻笑道:“他們夜盲,必須舉着火把,我們卻不用。”

“告訴諸軍,將火把熄滅!”朱高煦一聲令下,很快軍中火把就盡數熄滅。

火把消失過後,他們看哈剌兀等人十分清楚,哈剌兀等人卻看不到他們。

他們手中的火把和營壘的火光,只能讓他們看清前面數十步的距離。

“射箭!”

哈剌兀擡手示意麾下兵馬放箭,以此試探這支明軍動向。

很快,數千箭矢射入夜幕之中,但卻未換來半點聲響。

瞧着那如死水般的前方,哈剌兀皺了皺眉頭,擡頭看了看天色。

不湊巧,今夜烏雲密佈,遮蓋了月光,讓本就夜盲的蒙古人更加看不清前方。

但很快,前方響起了馬蹄聲,並且十分沉重密集。

“這馬蹄聲,不像是一千人……”

脫魯忽察兒面色凝重的提醒哈剌兀,但哈剌兀並未多想,他只是再度擡手:“再放箭!”

數千甲兵張弓搭箭,射出數千箭矢,可和之前一樣,依舊未傳回一聲聲響。

“他們往東邊去了,營壘!”哈剌兀側過頭去,果然聽到了那馬蹄聲往東邊奔去。

果然,哈剌兀很快便看見上千明軍騎兵出現在了東邊的營壘火光範圍,並且他們張弓搭箭,朝着那還未集結完全的輕兵殺去。

“放火箭!!”

負責指揮的阿札施裡帶着剛剛穩住陣腳的三千甲兵射箭反擊,但明軍的箭雨比他們的更快。

如雨幕落下,箭矢射倒許多馬匹和輕兵,但這無法影響阿札施裡。

他期待火箭點燃一些乾草,照亮戰場。

可是火箭沒入地上,根本沒辦法照亮,只因他們的牧羣早已將乾草啃食殆盡。

見狀,不想被動挨打的他拔出馬刀,指向圍繞他們射箭的明軍道:“出戰!”

“嗚嗚嗚——”

沉悶的號角聲響起,三千甲兵與數千穩住陣腳的胡兵開始發起衝鋒,至於更多的胡兵還在騎馬往外衝。

他們朝夜幕裡衝去,頓時喊殺一片。

舉着火把的胡兵無法騰出兩隻手射箭,只能一手拿火把,一手拿馬刀拼殺去。

相較於他們,渤海軍靶子明確,一邊撤退,一邊回馬射箭,往火光的方向射去。

衝向渤海軍的胡兵只能聽到馬蹄聲和看到不斷飛來的箭矢,卻連渤海軍的旌旗都無法看的明確。

漸漸地,阿札施裡只覺得身邊許多輕兵倒下,便是一些甲兵,也不知道爲什麼落下馬去。

輕兵中箭落馬,尚在阿札施裡的認知範圍中,可甲兵落馬就奇怪了。

普通的破甲箭,根本無法對甲兵造成太大的傷害,更不用說直接將甲兵射死。

儘管甲兵落馬的頻率不高,可阿札施裡與不少兵卒都開始產生畏懼。

這樣的畏懼,讓遠處的哈剌兀皺眉:“上萬人圍攻一千人,居然打得這樣磨蹭!”

哈剌兀站着說話不腰疼,而阿札施裡看着不斷落馬的甲兵,心裡也開始畏懼,最後更是勒馬道:“回營!”

他準備調轉馬頭,可他頻繁發號施令的舉動,卻引起了夜幕下朱高煦的關注。

朱高煦站在馬鐙上,握住手中那二百斤的大弓,從箭囊之中抽出宛若標槍的破甲箭。

那用來破甲的箭頭,幾乎有五六歲孩童的巴掌那麼大。

伴隨着他張弓搭箭,數十步外的阿札施裡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頭皮發麻。

“撤!”

阿札施裡剛剛說完這句話,便感覺到一股巨力撞到了自己的後背,使他整個人往前栽倒。

可是他還沒栽倒,便看到自己的胸腹箭甲冑被頂出來,身上漸漸無力,整個人往馬鞍一側倒去。

“怎麼…回事……”

“臺吉!!”

倒下前,阿札施裡只聽到了四周人驚恐的喊叫聲,最後眼前一片黑色……

(本章完)

第465章 風浪不止第502章 洪熙大閱兵第458章 工業展開第57章 入宮覲見第548章 夜郎自大請假214.第214章 建文削藩第375章 臥龍鳳雛第376章 貪心不足第428章 其勢可謂216.第216章 龍遊潛水第475章 父債子還第434章 皇明宗規236.第236章 演員陳亨第432章 生擒元裔第39章 敲山震虎145.第145章 關外之王第112章 威震西南301.第301章 父慈子孝309.第309章 家庭和睦第403章 養倭爲犬318.第318章 小國強人144.第144章 凱旋南歸181.第181章 關外尚安279.第279章 永樂新政176.第176章 三王巡邊第494章 癸卯案終第610章 地府肉體堅韌朱允炆第383章 河中風雲第35章 位高權重第389章 日本國變313.第313章 老子多心第604章 地府本性純樸燕朱棣第6章 陰晴圓缺270.第270章 兵臨城下第54章 洪武移民245.第245章 真定之戰第606章 地府微末之功朱高煦第43章 春和不和第337章 離經叛道第473章 自取滅亡第361章 輕敵冒進第389章 日本國變237.第237章 寧王歸心第95章 身不由己199.第199章 威震西南第487章 草臺內閣283.第283章 兄友弟恭第74章 二子善謀第13章 大樹營內第591章 後記正德(2)248.第248章 渤海入關第95章 身不由己180.第180章 另尋他路262.第262章 京師震動第99章 閉門思過第128章 城中皆白丁第496章 枕戈待旦第541章 重登吉林城211.第211章 危機四伏237.第237章 寧王歸心第46章 爲孫補償第580章 洪熙始終第30章 父子相似第465章 風浪不止223.第223章 戰火奮燃第118章 未雨綢繆244.第244章第605章 地府翹首以盼朱高煦第30章 父子相似286.第286章 父子雄才215.第215章 女真八衛第445章 解縉案請假第513章 提振民心第36章 以利誘之303.第303章 替父教子第380章 白手起家245.第245章 真定之戰第89章 孤家寡人第41章 兄仁侄狠第573章 恩威並施第495章 孝子慈孫第487章 草臺內閣第455章 人在囧途181.第181章 關外尚安第504章 各懷鬼胎第569章 安西北庭第476章 大明銀行第595章 後記隆萬天革新第541章 重登吉林城第396章 先甜後苦308.第308章 父不識子第49章 傲雪欺霜第501章 天子點兵第527章 東風入律250.第250章 瑞雪兆豐年第496章 枕戈待旦212.第212章 搭臺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