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162章 死傷甚重

第162章 死傷甚重

“撤!!”

三魂驚掉七魄,當哈剌兀和脫魯忽察兒見到數千甲騎朝他們殺來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聯想到別人身上。

除了大明,沒有任何一方勢力能在這麼短時間裡拉出這麼多甲騎。

“撤!!”聲嘶力竭,哈剌兀調轉馬頭就要往南邊逃竄。

不止是他,所有兀良哈輕騎紛紛跟隨他南逃。

“撤!”脫魯忽察兒也反應過來,他招呼剩餘的探馬赤軍,但是卻沒有跟哈剌兀往同一個方向逃竄,而是往雞西堡這條死路逃竄。

一時間,圍繞在渤海軍四周的長槍紛紛撤去,所有探馬赤軍跟隨脫魯忽察兒開始撤退。

渤海軍得到了喘息,朱高煦也失去了破釜沉舟的機會,但這個機會……他寧願不要。

似乎是先前的發狂得到了報應,他身體彷彿被抽空了力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止是他,所有渤海軍紛紛癱軟在了地上。

“給俺殺!一個都別放跑!”

“殿下,您退後些,這地方危險!”

“俺要身先士卒!”

“殿下……唉……”

千軍萬馬前,朱棣一馬當先,此刻的他,似乎比朱高煦更像一個一騎當千的猛將。

他的這番勇猛,卻讓朱能、丘福等人頭疼不已。

無奈,他們只能率人保護朱棣,拱衛他四周。

他們的目標是隨軍數量最多的哈剌兀,他與數千輕騎被明軍甲騎追趕,左右甚至有明軍輕騎包夾。

左右輕騎仗着馬力充足,夾擊擠壓哈剌兀的輕騎,但對此哈剌兀根本不在意,他帶着數千輕騎往南逃竄,拋下了一些被纏住的輕騎。

“別在意這些小魚小蝦,給俺殺前面那條大魚!!”

朱棣揮舞長劍,黑夜之中火光大盛,大明燕府旌旗在黑夜中飄揚,數千甲騎揮舞長槍,拉弓射箭。

從北往南,他們一路追殺哈剌兀向南而去。

也在這時,一支近千人的輕騎來到了朱高煦他們的面前。

“敢問哪位是渤海郡王!”

馬背上,一名身材比朱高煦還要高大魁梧的漢子詢問,朱高煦聞言也站了起來:“孤便是渤海郡王朱高煦。”

聽到朱高煦的話,那漢子瞳孔一縮,顯然沒想到朱高煦會這般魁梧高大。

他翻身下馬,走到朱高煦身前,卻高過朱高煦半個頭。

“末將密雲指揮使平安,見過殿下!”

平安作揖躬身,而當朱高煦得知他名字的時候,也下意識打量起了他。

這位當下的北軍猛將確實身材魁梧,見到他後,朱高煦反倒不覺得後世史料之中說他身負數百斤的說法了。

就這個個頭和身材,舉不起四五百斤的東西簡直浪費。

朱高煦在打量平安,平安也在打量朱高煦。

不同的是,朱高煦知道平安能打,但平安並不知道朱高煦也很能打。

正因如此,當他看到朱高煦手裡握着一杆丈六鐵槍的時候,他才瞳孔一縮。

下馬來到他身前後,所見他身披雙甲,平安更是心裡一緊。

明軍明甲四十五斤沉重,雙甲即九十斤,能穿着這樣重量甲冑還能上陣殺敵的,他平保兒從軍十餘年還從未見過。

想到這裡,他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四周落馬死者無數,許多屍體死狀悽慘不說,更要緊的是他們的扎甲甲片凹陷得厲害。

鈍兵可以破甲不假,但這個破也有限度,頂多將甲片砸得略微變形,傷及敵軍肺腑,卻不會像當下四周屍體一樣,甲片幾乎被打砸成了‘凹’狀。

“此子,勇力驚人……”

平安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後便對朱高煦繼續道:“殿下可以收割此地敵軍首級與甲冑馬匹,末將先率軍去追剛纔逃往河谷中的那支賊兵。”

“將軍且慢……”朱高煦攔住了平安,隨後將哈達嶺的敵軍數量告訴了平安。

不過對此平安卻道:“殿下放心,此次奔襲,雖然燕王殿下只帶了五千精騎前來,但遼東都司已發兵卒四千餘往此地而來。”

“稍許末將過去,只需要派兵將那些山上的賊兵圍住即可。”

“如此便多謝將軍了。”儘管知道日後自己與平安必然交手,但眼下的朱高煦確實很感謝平安。

“末將告退。”平安沒有與朱高煦過多寒暄,他並不結黨結派,並努力迴避着與諸藩王親近。

待他轉身上馬,不多時便率千餘精騎向雞西堡殺去。

朱高煦見狀,也對身後還能行動的三百餘渤海軍道:“打掃戰場,看看還有沒有活着的其它兄弟,讓林粟派軍醫與挽馬車來救治傷重的弟兄們。”

“是……”三百餘渤海軍,臉上盡數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在朱高煦的號召下,他們開始清掃戰場,而兩名騎兵脫下馬甲與甲冑往後方雞西堡返程。

朱棣還在追殺哈剌兀,而那脫魯忽察兒則是帶着八百甲騎提前到了哈達嶺山下,下令大軍全數撤退下山,騎馬準備突圍。

數千大軍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哈達嶺,如潮水般褪去。

哈達嶺山坡上,無數屍體躺在山林間,張純與王義靠在一棵樹上,渾身血跡。

活下來的渤海軍和遼東軍將他們扛下了山,一時間軍醫成爲了緊缺的人才。

數百傷員被先後送下山,雞西堡內躺滿了傷員。

“衝!”

脫魯忽察兒率領數千輕騎開始突圍,與正面率上千輕騎的平安碰撞交手。

沒有了甲騎的壓陣,饒是明軍皆是着甲輕騎,卻依舊攔不住這數千輕騎的突圍。

在留下的數百人後,脫魯忽察兒率領輕騎突圍成功,與哈剌兀一南一北的開始奔逃。

朱高煦率領的渤海軍親眼看着脫魯忽察兒逃跑,饒是他想要上馬再戰,可那股氣力褪去後,身上四處傳來的痛感告訴着他,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不止是他,許多渤海甲騎兵卒亦是如此。

這一夜,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也完成的足夠好了。

可當脫魯忽察兒率領三四千輕騎突圍成功,朱高煦便看到了亦失哈率領的水師沿江而下。

看着四艘舟船,朱高煦詢問過自己的內心,要不要帶着兄弟們上船,將戰果擴大。

可是當他低頭看着隨自己出戰的五百甲騎之中有近一半人躺在地上的時候,他放棄了這個選擇。

即便他想要乘船追擊,可脫魯忽察兒並不傻,他可以不走松花江沿岸,直奔草原而去。

閉上眼睛,朱高煦將甲冑一重重的解下。

“殿下!”

亦失哈帶着水師尋了一處淺灘,放下數艘小舟靠岸。

從舟上下來了五六名軍醫,以及二十餘名扈從。

“末將來晚了,請殿下降罪!”

亦失哈焦急的跑步而來,跑到朱高煦身邊後,當即看了看他的現狀。

“不怪你,你是按照時辰來的,是我沒有撐到……”

朱高煦皺着眉迴應,甲冑上插滿了箭矢。

見此情況亦失哈連忙爲他脫甲,而甲冑之下的衣袍並沒有太多血跡。

可饒是如此,亦失哈也能從朱高煦皺眉的舉動猜到他所受傷勢如何。

沒有耽擱,他拉開朱高煦的衣服一角,果然衣服之中的許多皮肉已經發青發紫。

“張醫匠!!”

亦失哈轉頭對一個正跑過來的三旬醫匠招呼,那醫匠聽了也連忙過來,與亦失哈一起將朱高煦身上的衣服解開。

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朱高煦的上身,尤其是正面受了十餘處創傷,基本都是鈍器擊打後的撕裂傷痕。

張醫匠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朱高煦此刻也感覺到了肉身上的那股疼痛,不多時額頭就滲出了密密麻麻冷汗。

“還好,沒傷到骨頭,都是皮肉傷。”

張醫匠一邊慶幸,一邊從藥箱之中取出藥酒,倒在雙手之上,爲朱高煦所受的傷口揉搓。

那股痛感讓朱高煦臉色蒼白,牙關緊咬。

與此同時,其它扈從和還能走動的兵卒開始將戰場之上還活着的傷員攙扶上了小舟,用馬匹拉着往上游的雞西堡走去。

天色開始灰濛濛,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寅時六刻。

朱棣帶着大軍不知道追着哈剌兀往哪裡跑去了,平安則是率着千餘輕騎砍殺俘虜了近千被截留的兀良哈輕騎。

待平安解決了那些輕騎,朱高煦也重新穿上了那衣裳。

他首先看了看依稀能看清的戰場,在渤海軍四周,數百具北虜屍體躺在地上,有探馬赤軍、也有普通的輕騎。

遺棄的馬匹被亦失哈派人聚攏到了一起,足有數百匹之多,雖然大部分都只是下等馬,但對於吉林城來說,這是不可或缺的生產力。

“走吧,我們可以回家了……”

坐在赤驩背上,朱高煦摸了摸赤驩的脖頸,似乎是在對它說,卻也像對所有人說。 他們踏上了返程,留下了幾十名扈從在兀良哈營壘收繳戰利品。

期間,他們路過了平安與脫魯忽察兒交手的地方,死屍甚衆,不下千人。

對於這樣的戰果,渤海軍卻已經麻木,這幾日的搏殺中,類似這樣的輕兵,他們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

他們往雞西堡去,漸漸地,便看到了敞開城門的雞西堡,以及全部出了城的兵卒與扈從們。

戰前的近七千人,眼下還能站在的,不足當初的一半。

在他們的旁邊,下馬卸甲的平安與其它明軍也敬佩的看着他們,興許是看到了哈達嶺上的慘狀,亦或者是從他們口中瞭解到了這一戰的慘烈。

朱高煦乘馬而來,儘管表面上看着他沒有什麼傷勢,可他與亦失哈,張醫匠卻十分清楚他的狀況。

不過即便如此,朱高煦依舊裝作沒事一樣,騎馬來到了平安、林粟等人面前,翻身下馬。

在他下馬後,平安也敬佩的作揖道:“不曾想殿下居然僅依靠不足兩千兵卒,就擋住了兀良哈諸部的三萬騎兵,還能殺敵數千餘衆。”

“我父親來了嗎?”朱高煦詢問平安,平安也頷首道:

“衝鋒前,燕王殿下讓我率千餘騎馳援殿下,自己率四千餘騎追擊胡兵主力而去。”

說到這裡,平安皺了皺眉:“只是不曾想,那哈剌兀居然將主力用來攻山,致使末將未能將其主力截留。”

平安或許是自責,又或許是認爲自己沒抓住這樣大的潑天富貴,總之不管如何,眼下的他十分懊惱。

對此,朱高煦倒也並不奇怪,松花江河谷最狹窄的地方就是雞西堡,只要過了雞西堡,不管往東還是往西,都是寬闊的丘陵或平原。

在平安率兵進攻的時候,朱高煦就料到了他攔不住脫魯忽察兒突圍。

不過對此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觸,能帶着吉林城一半的男丁活下來,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況且兀良哈這次在吉林城丟下了數千近萬的屍體,恐怕未來三五年都得用來恢復元氣。

“馬匹繳獲如何?”朱高煦詢問平安,平安臉色卻有些難看。

朱高煦有些不解,林粟卻厚着臉皮上前作揖:“胡兵沒能帶走一些馬匹,都被末將盡數繳獲了,約三四千匹。”

聽到這裡,朱高煦算是明白平安臉色爲什麼難看了,興許是他在和脫魯忽察兒交戰時,林粟這個老六帶人摸去把馬匹繳獲了。

“這次平將軍遠道而來,稍許我會從這些馬匹之中挑二百匹中等馬送與將軍的。”

儘管平安也繳獲了不少馬匹,可二百匹中等馬的價值不菲,因此平安聽後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麼臭臉了,反而作揖感謝:“多謝殿下……”

“平將軍與諸軍可用飯了?”朱高煦詢問,平安卻搖頭:

“實不相瞞,自我軍兵抵兀良哈禿城,得知哈剌兀率騎軍三萬南下後,燕王殿下便帶全軍五千餘騎奔赴而來。”

“六天時間,大軍奔襲九百餘里,至今未曾吃過一頓熱飯,今夜也是日夜兼程而來。”

“燕王殿下本欲讓大軍吃一頓冷飯再出兵,不曾想見到殿下被胡兵包圍,這才下令出兵突襲。”

六天,九百餘里……

聽到平安的話,朱高煦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不過當下他要做的不是佩服他,而是準備安排朱棣這五千餘人的食住問題。

“亦失哈,宰羊殺雞,烹煮足夠的飯食,犒勞來援的弟兄們。”

朱高煦吩咐了亦失哈,又緊接着對平安說道:“雞西堡只有此處城門一座,若是紮營在灣內,來日返程時不甚方便,不如將胡兵營壘簡單收拾一番,讓大軍今日在那裡休息?”

“末將聽殿下安排。”平安沒有提出其它意見,而是公事公辦。

倒是他這公事公辦的摸樣,讓朱高煦鬆了一口氣。

平安若是和他湊近乎,兩人相處熟絡一些,他還不知道日後怎麼面對他呢。

至於和平安拉近關係,朱高煦更是從沒想過。

歷史上朱棣和他關係不可謂不近,結果平安還不是該殺殺,絲毫沒有放水。

正因如此,靖難結束後的靖難功臣們纔不待見他。

至於他是不是真的因爲朱棣一句“平保兒尚在”而自殺,這已經無從考證,但從朱棣在平安死後,照舊將平安指揮使的俸祿承襲給平安的家人來看,朱棣應該不至於小心眼到殺一個自己可以用的將領。

不過平安被靖難功臣排擠,也應該是事實,畢竟朱棣不小心眼,不代表別人不小心眼。

平安曾經和燕軍一起幾次掃北,然而靖難之中卻殺了那麼多昔日的同袍,他能受待見才奇怪。

“朱允炆啊……”

朱高煦倒是沒有把罪責怪到參與靖難的人頭上,他真正想要怪罪的,只有朱允炆一個人。

他收拾了心情,忍受着肉體上的疼痛示意衆人進城,平安沒有跟進來,只是說自己需要安排兵馬休息,但朱高煦很清楚他是不想和自己牽連過深。

對此,他也沒有強求,只是同意過後,自己帶人上了雞西堡的城門樓。

上了城門樓,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依舊沒有表現出哪裡受傷,亦失哈擔心的看着,卻也不敢說出來。

林粟不明所以,加上他知道朱高煦想問什麼,因此上前作揖道:“殿下,剛纔末將讓兄弟去統計傷亡了,眼下還沒出來。”

“好……”

朱高煦強撐着笑,隨後看了看跟上來的人,擔心道:“張純和王義呢?”

“他們受傷了,不過都是輕傷,殿下不用擔心。”林粟反應及時,朱高煦見狀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招呼亦失哈去準備飯食,自己依舊等着死傷和繳獲的統計。

靠在椅子上,他在等待中漸漸疲憊睡着。

護衛他的兩名百戶官見狀也緩緩退了出去,將門給關上,招呼四周的兵卒動作小些。

外界的事情,朱高煦已經不知道了,此刻的他疲憊得連夢都未曾做,只是感覺閉了一會兒眼。

等他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以爲頂多過去一刻鐘,卻不想城門樓已經關上了門,陽光從門縫中灑了進來。

“崔均!”朱高煦喊了一聲,片刻後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十八九歲的總旗官趴在門口,顯然剛纔正躺在門口睡覺。

“現在幾時了?我父親還沒回來嗎?”

崔均痛苦的睜開眼,聽着朱高煦說完後,看了一眼城門樓旁的日晷,回頭道:“殿下,辰時三刻了,兄弟們都沒聽到或看到燕王殿下回來。”

“知道了,你讓亦失哈他們把死傷報來給我。”

雖然不忍心打擾崔均,但朱高煦現在迫切想知道弟兄們的死傷。

倒是不曾想他才說出口,崔均就踉蹌着爬了起來,拿着一本文冊走過來。

“殿下,這是前番亦掌印送來的文冊,戰死兄弟的姓名和籍貫、年齡都在上面了,至於繳獲還在統計中。”

崔均說完就要出去,朱高煦見到卻攔住他:“躺那張木板上休息吧,稍許我也要回吉林城了。”

朱高煦不忍讓他在門口睡地上,吩咐他去一旁睡自己這些日子睡的那張木板牀。

換做往日,崔均肯定會拒絕,但此刻的他腦子渾渾噩噩,居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走到那木板牀旁,栽下便睡了起來。

見他睡下,朱高煦也深吸了一口氣,沉重的翻開了這本文冊。

在這文冊上,一個個熟悉的人名被書寫。

因爲記憶力太好,朱高煦幾乎能記住渤海軍的所有弟兄,因此此刻的他一旦看到那人名,腦中便立馬出現了這人洋溢着笑臉,對自己作揖呼喊‘殿下’的畫面。

就這樣,他一頁頁的翻到了中間……

【吉林衛陣沒三百七十六人,瀋陽中衛陣沒四百九十二人,軍戶陣沒二百四十一,女真諸部男丁陣沒八百七十五人。】

【城中傷重者一百七十六人,輕傷一千四百三十七人,陣沒軍馬一百七十六匹,殘疾九十四匹……】

看着手中所寫的陣沒數字,那不是一個個名字,而是一條條性命。

八百六十八名甲兵陣沒沙場,加上軍戶與女真扈從,合計陣沒一千九百八十四人。

輕重傷者,一千六百一十三人,能夠負甲的軍馬更是死傷二百七十匹。

雞西堡近七千男丁,過半的傷亡讓朱高煦一口氣喘不上來。

他原本的計劃被這一戰破壞,不管是肇州城的修建,還是吞併六城女真,亦或者是其它各種……全都被破壞了。

他看了看文冊書寫戰損的末尾,瀋陽中衛倖存不過四百九十八人,死傷近半,吉林城的渤海軍在加上安東城和後方三場的兵卒後,只倖存一千一百一十三人。

哪怕加上剛剛抵達吉林城的軍戶,還有書院讀書的女真扈從,吉林城的兵員數量僅有二千八百餘人。

這點兵力,加上南邊還沒遷移過來的軍戶,吉林城的兵力不會超過四千。

“必須吞下諸部女真!”

朱高煦沒有考慮的機會,他必須將躲在吉林灣裡面的諸部女真吃下。

只有吃下他們,留下他們之中的兩千多壯勞力和三千多的青少年,吉林城才能維持六千左右的兵力。

想到這裡,朱高煦緩緩起身,小聲走出了城門樓。

在他走下馬道,來到雞西堡背後的吉林灣時,許多傷員正在被醫治,亦失哈則是帶着人在殺羊烹煮。

朱高煦見狀走到了亦失哈身旁,亦失哈也在他走到身旁後才發現,急忙作揖。

“不用……”朱高煦扶住了他,隨後看了一眼四周,低聲對亦失哈交代:

“我要回去吉林城,若是我父親回來,你便說我受了傷,回吉林城修養去了。”

“另外……”朱高煦看了一眼那些正在烹煮羊肉的女真男丁:“想辦法,拉攏他們這些女真人,讓他們說服他們的頭人留在吉林城。”

亦失哈頷首,顯然明白朱高煦的意思。

見狀,朱高煦也拍了拍它,隨後獨自一人乘騎赤驩往吉林城返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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