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博不怕屍體,他倒是想過去看看,被父親馬丁內斯鎮長嚴厲喝止。
弗雷德裡克的屍體需要運回車內保存,但現場的工作還沒完成,威爾博、莎拉和達維德知曉繃帶怪胎被池衡擊殺了,黑人警長也知道,可都因爲某種原因,裝作不知道,讓人組織展開對這周圍的搜索工作。
只是謝伊湖面積並不小,周圍森林密集,動物衆多,就靠這麼幾十個人想要展開拉網式搜索無疑是癡人說夢,一上午的搜索工作什麼也發現。
凱文·丘奇持着雷明頓霰彈槍,雙眼發紅,彷彿看誰都是犯人的模樣,他最爲積極,哪怕中午大家歇息吃點便當快餐,他也沒歇息,一個人鑽進密林內搜索,完全不聽黑人警長的勸告。
到了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搜索工作只是進行了一小片,凱文·丘奇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來到黑人警長巴德曼的身邊,冷冷地說:“我要對那棟老屋展開搜查。”
大家一愣,偏頭看向了遠處的老屋,他們搜索的地方已經逐漸接近那棟老屋了。
池衡始終跟在黑人警長身邊,他之前漫不經心地跟着幫忙,其實在思索一件事,昨晚他用“赤龍”擊殺繃帶怪胎,一槍把它的上半身給炸得粉碎,散落了一地的碎塊碎肉,至少下半身當時倒在了地面,可今天回來時,他卻一點痕跡也沒發現,好似昨晚的擊殺場面只是一場幻覺。
這當然不是什麼幻覺……僅有一種可能性,看似不可能,卻又不是不可能的結果。
即繃帶怪胎沒死!
想想也對,本·亨利等人對繃帶怪胎的傳說並不信,認爲是某種人在背後假扮殺人狂,但親眼目睹假人模特活過來的池衡,知曉這兒受到“摩洛斯之門”和“絕界”的影響,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皆有可能上演。
繃帶怪胎不是什麼人假扮而成的,那就是繃帶怪胎,一種超出常理的存在,就像老屋三樓內的假人模特一樣。
他思緒不寧,冷不丁聽到凱文·丘奇說要對老屋展開搜查,立即回過神來。
他不怕搜索老屋一樓二樓三樓,反正白天也不會有任何奇怪之處,可若是發現了地下室大門,他們想進入的話,那就糟糕了。
後面的威爾博等三人聽到要搜查老屋,不禁打了個寒磣,昨晚遇上假人模特的那種遭遇,他們可不想經歷第二遍了,那簡直太可怕了。
黑人警長並沒慌張,聞言說:“那是有人居住的,我們無權對其展開搜查。”
凱文·丘奇冷笑:“是嗎?但我覺得最大的嫌疑就是在那裡了,如果犯人就躲藏在裡面,等我們一走,就錯失了徹底抓住他的機會,你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丘奇先生,那僅是你的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犯人躲在那裡,我們必須遵照聯邦和州法律。”
巴德曼毫不退縮。
衆人在後面議論紛紛,凱文·丘奇大吼道:“別給我說什麼法律,你的職責是什麼?你的職責是保護我們,但現在卻有個無辜的孩子被殺死了,而我們連兇手在哪裡也不知道……你告訴我,作爲父親我該怎麼辦?相信法律嗎?相信那該死的聯邦法律能幫我找到兇手嗎?他,一個外來者,莫名其妙獨自一人住在遠離城鎮的地方,殺害孩子的兇手也是他住在這裡以後才重新出現的,你們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凱文·丘奇把矛盾指向了池衡,果然,大家對此是心有疑慮的。
池衡默然沒說話,
這時候開口對上凱文·丘奇,只會惹來更多的懷疑,他畢竟是個外來者。
“我說過,必須要有證據才行,”巴德曼大聲迴應,“如果沒有證據,僅靠一個懷疑就能給別人定罪,誰想這麼做?誰願意成爲這樣的代價?你們能肯定自己以後不會被一個懷疑就定罪嗎?”
巴德曼在多克鎮當了幾十年警察了,鎮民對他的信任感很充分,尤其是這個理由的確很公正,誰也不想因爲懷疑就被定罪,這是每個人的切身利益,因此大家都不禁點頭。
此刻,池衡開口了。
“抱歉,各位,我是一名外來者,我也理解大家的情感和疑慮,因爲相對於大家來說,我的一切都是陌生和不可靠的……與你們相信巴德曼警長一樣,我也相信巴德曼警長,如果搜查我的屋子能擺脫這份懷疑,我個人是願意的。但我有個要求,我不想讓無關人士進屋搜查破壞我的物品,我只想讓巴德曼警長以及其他兩位警察進屋。”
池衡主動讓步,一方面得到了在場人的認可,另一方面,他只讓警察進屋搜查,這也符合法律,畢竟哪怕有搜查證,也只能是警方纔有權利搜查。
凱文·丘奇也退步了,縱然情緒激動,在過去幾十年中,他也不得不承認巴德曼警長十分公平公正,爲人也相當正直,否則一個黑人又怎麼可能在白人衆多的多克鎮當上警長?
可以說,他反對馬丁內斯鎮長,多克鎮的鎮民說不定看熱鬧的居多,可他要是公然和巴德曼警長對着幹,支持他的鎮民那便是屈指可數,反對他的才叫數不勝數。
這就是威信,數十年來建立的威信!
既然池衡主動退步,衆人集體走向了老屋,在柵欄外停下,由巴德曼帶着奧康納和摩爾兩人,以及池衡踏步走進了老屋。
一進屋,巴德曼便說:“克溫、伊萊,你們兩人上樓去搜查,不要破壞任何物品。”
克溫和伊萊點頭,上樓而去。
池衡見巴德曼看懂了他的暗示,鬆了口氣,巴德曼卻還是動了起來,隨意在客廳看了幾下,才說:“你是個勤快的人,這兒收拾的很乾淨,沒太多的灰塵。”
池衡:“……”
不是自己太勤快,而是巴德曼警長你太懶散了,你的辦公桌亂成了一團也沒見你收拾過。
“我說過,賈斯托,你和你舅舅一樣是個聰明人,你剛纔的退步太及時了。”
巴德曼很讚歎,若池衡沒選擇退步,他固然可以強行頂住凱文·丘奇的咄咄逼人,卻也必然會引發衆人對池衡的懷疑和猜測,池衡立即退一步,格局打開,讓衆人的對他的懷疑不說煙消雲散,也消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