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有了前面兩次的打擾,讓他無論如何也睡不安心,直到下半夜時分才迷迷糊糊睡着。
凌晨六點多鐘被敲車窗的聲音驚醒,池衡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是黑人警長巴德曼。
“噢,我的小朋友,我還奇怪你昨晚跑哪兒去了,原來是在這裡睡覺。”
池衡搖下車窗,巴德曼遞進一杯熱咖啡:“才喝了那麼一點酒就選擇逃跑,這可不是男人的勇氣,下不爲例。”
池衡苦笑着接過咖啡,下次他可不會再傻乎乎跟着他們喝酒了。
“昨晚你遇上什麼事沒有?”
巴德曼靠在車旁,一口抿着咖啡,一邊詢問池衡。
“什麼事?”
池衡沒聽懂。
“昨晚……嗯,今天早上凌晨四點的時候,湯普森報警,在他的店外發現了三個倒黴的傢伙,其中兩個是酒鬼,差點休克了,另外一個是馬丁內斯的兒子,被發現昏迷在牆角下,頭部受了很強的撞擊傷。”
巴德曼說道:“馬丁內斯是個非常強勢的人,但他的能力也同時很強,是我們鎮上的鎮長,他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找出傷害他兒子的兇手。”
巴德曼漫不經心地說着,池衡則相當無語,怎麼都沒想過那個高中生惡霸居然還是鎮長的兒子,不會吧,鎮長的兒子去當小偷?看來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追求刺激,把犯罪貫徹到底了!
這麼看來,他絕不能暴露,不然肯定會被針對,顯而易見的事情。
“警長,我不知道,”池衡搖頭,“我昨晚一直在這裡歇息。”
巴德曼微微點頭:“馬丁內斯雖然能力很強,是一名不錯的鎮長,不過他的兒子是一個校園混蛋,這次他的兒子受了傷,這是上帝的懲罰。”
敢情連警長你都知道那個高中生惡霸在校園欺凌嗎?還是說許多大人都知道,卻沒人管?
池衡頗爲無語,換做他是家長,非得把這小子打斷腿不可。
“警長,昨晚我也沒歇息好,今天我想先回去休息。”
“等等。”
巴德曼把池衡攔下,“賈斯托,你還沒告訴我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
見池衡不解地看着他,巴德曼說:“你舅舅可能給你留了一點遺產,但應該不多,你如果選擇在這兒生活,就必須找到工作。”
池衡這下明白了,巴德曼警長是看在老舅的面子上,要幫忙介紹工作給他了。
果然,巴德曼警長繼續說:“警局目前只有三個人,我可以在下次市政會議上提議再增加一名輔助人員,放心,不是警察,而是後勤人員。我覺得你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池衡很感動,雖說整個美國對黑人的歧視都相當嚴重,但說實話,白人們不止是歧視黑人,還歧視其他人種,華裔屬於比黑人還要慘的欺負對象,美國的輿論呼籲不要種族歧視,可在事實中,黑人好像就成了壞人的代名詞。
但至少池衡接觸過的少數幾個黑人,爲人都挺不錯,尤其是巴德曼警長,他有某種認知,不愁吃穿的中產階級黑人,對比白人的中產階級,可要友善多了。黑人之所以成爲了“惡”的代名詞,是某些勢力有意爲之,這不是什麼種族歧視的問題,而是更尖銳更深層次的緣故。
話說回來,池衡若沒有發現“摩洛斯之門”和對面的“絕界”,說不定就要答應下來,然而發現了“絕界”以後,他就斷然不會答應這種浪費時間的工作。
因此池衡感謝道:“抱歉,警長,我無法勝任這份工作,其實……我在寫一本暢銷書,關於人類歷史中的錯誤以及背叛……”
他洋洋灑灑一大段專業名詞,把黑人警長說懵了。
這是池衡早就準備好了的臺詞,就是爲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
一個人沒有工作,單獨生活在遠離小鎮的鬧鬼區域,這會讓人怎麼看?就像當初的老舅一樣,只能成爲這兒居民眼中的怪胎。
成爲怪胎不要緊,池衡也不大在意別人的認知,可一旦落下這個印象,必然會被某些人認爲好欺負從而找麻煩,這是池衡在美國生活了七年的重要經驗。
那麼要儘量減輕這份認知,就需要一份可以堵住別人嘴巴和懷疑的藉口……一名暢銷書歷史作家,這個藉口就挺不錯的。本來作者就有一些怪癖,比如恐怖小說作者斯蒂芬·金,作爲恐怖小說暢銷作者,就有許多讓常人無法理解的怪癖,喜歡居住在僻靜的偏遠地區寫作,喜歡坐在墓園沉思,從而成爲人們的美談。
“好吧,我明白了。”
黑人警長打斷了池衡的洋洋灑灑, “我這下知道你爲什麼要繼承你舅舅的老屋,選擇在那裡生活了,沒錯,謝伊湖確實是一座不錯的地方,很適合你的工作。不過記住,千萬不要下湖游泳。”
這是第二個人在這麼警告他了,哦,不對,加上老舅的筆記,是第三個人。
告別了黑人警長,池衡驅車離開,去快餐店買了一份早餐,可能因爲昨晚的狂歡,店員都是頂着黑眼圈在工作。
隨即,等超市的大門開了,他便進去購買尼龍細拉繩,這種細拉繩用途非常廣泛,在美國超市內都有銷售,只不過他的購買量太多了,幾乎快把超市庫存搬空。
收銀員白人大媽已經認識了池衡,低頭看了看擺放在一旁的衆多細拉繩包裝箱,問道:“你買這麼多幹什麼?”
“有一些用處。”
池衡確實覺得購買太多挺麻煩的,一卷尼龍細拉繩長度是1000碼,大概914米,他買了整整20卷,掏空了超市的庫存,正常人的確沒有買這麼多細拉繩的。
反正池衡要買,收銀員大媽也斷然沒有阻攔的意思,但池衡覺得,以後還是廠家訂貨,自己去首府拿吧。
“新的一天,新的月份。”
返回的路途中,池衡心情還是挺愉悅的,“話說,那邊好像還有個荒廢的遊樂園。”
在公路的右側,遠遠能看見森林處坐落了一座荒廢的摩天輪,也不知已經荒廢了多久。
池衡沒在意,繼續往前開,很快從左側的小路駛入而下,沒一會兒功夫就是熟悉的爛路了,磕磕碰碰開回謝伊湖旁邊的老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