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錚挑眉,“怎麼?我說不擾你?你不相信?”
謝芳華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不是她不相信,是她真能睡得着才行?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又對她做了這樣的事兒,她一時半會兒如何能睡得着?
她忽然覺得,她前輩子一定欠了秦錚的。至於欠了什麼,她卻是沒記憶了。
秦錚瞅着他,半響後,無聲地笑了。
厚重的帷幔裡,他的笑容華豔至極。
過了片刻,見謝芳華依舊無聲地閉着眼睛,他也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是徹底地除了彼此細微的呼吸聲,再無別的聲音。
就這樣靜靜地躺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謝芳華終於平復了心緒,睡着了。
秦錚感覺到她呼吸漸漸地均勻了,慢慢地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她。目光是她睜開眼睛看他的時候從來不會看到的溫柔。那一種溫柔,融化了世間任何風花雪月。
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的眸光除了溫柔外,又不自覺地溢出滿足。
即將到上元節,濃濃的夜色上空掛着大半個橢圓形的月。藉着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有些細微的光透進來,似乎也被屋中的溫柔給融化了,碎了清冷的光芒。
院中,遠處,幾個房間裡,侍畫、侍墨、侍藍、侍晚四個人坐在一起,一直關注着正屋的動靜,可是直到半夜,也沒傳出絲毫動靜,四人有些奇怪。
依照小姐的性子,該是不能允許錚二公子這般利用王妃和她同睡一室的,總要與他爭執一番。偏偏,直到半夜,裡屋也沒傳出絲毫動靜,這讓她們不由疑惑。
侍晚不放心地悄聲道,“要不然我們靠近正屋窗下去探探消息吧?”
侍藍也有些不放心,“小姐可別吃虧!若是沒看顧好小姐,我們四人如何跟世子交代?”
侍畫、侍墨對看一眼,也有這樣的想法,但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她們跟謝芳華接觸的時間多。對她的行事和心思瞭解幾分。但也不是十分了解。據她們所知,小姐對錚二公子也是無可奈何的。
“去不去?你們倒是說話啊!”侍晚見二人不說話,有些着急。
侍畫搖搖頭,“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我也覺得不要去。”侍墨道。
“爲什麼?你們不是也擔心的嗎?”侍晚立即問。
侍畫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們想想,小姐在英親王府待了多久?與錚二公子雖然沒同處一室,但也是一牆之隔的房間。若說欺負,那麼早就欺負了。這事兒小姐自己有主張,世子也是無可奈何攔不住。”
“是啊,另外,以着小姐和錚二公子的武功來說,就算小姐如今有內傷,折損了一半功力,但是我們也不是小姐的對手。更別說錚二公子了。他們這等武功,我們可能還沒靠近窗下,就被他們給察覺了。你們忘了晚上錚二公子是如何交代的了?讓我們躲遠些,不要打擾。若是我們去打擾,那麼萬一,真是打擾了他們各自的休息,那我們就是失職了。”侍墨接過話。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乾坐着?”侍晚也覺得有道理。
“不幹坐着能怎麼辦?”侍藍有些泄氣。
“依我看,前半夜都沒發生什麼事情,這後半夜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了。不如我們都睡吧!明日英親王妃要拉着小姐聽佛經祈福。我們一定要在跟前侍候的。別明日小姐精神,我們一個個沒睡醒的樣子。”侍畫道。
“嗯,我也覺得都睡吧!”侍墨認同地點頭。
侍晚、侍藍也覺得只能如此了。齊齊點了點頭。
於是,四個人分頭睡下。
與四個人一起守了大半夜沒睡的人還有林七和聽言。二人也一直關注主屋房間的動向。等了半夜,也沒動靜,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片刻,覺得這時候都沒動靜,估計後半夜也沒啥好戲看了,於是,也都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春蘭便打開了東跨院的門扉,走了進來。
她剛進入,只覺得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看不見。不由奇怪地四下打量。
她正打量着,侍畫、侍墨、侍晚、侍藍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其實她們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就醒了。奈何見主屋還沒動靜,也沒敢鬧出動靜。
“蘭媽媽!”四人一起喊了一聲。
春蘭點點頭,瞅了正屋一眼,見簾幕落着,悄聲問,“二公子和芳華小姐還沒起塌嗎?”
四人搖搖頭。
“哎呦,如今天都亮了,昨日普雲大師說辰時開始講經。可是如今卯時三刻了。兩位主子還沒起,王妃讓我過來喊人,這可怎麼辦?難道今日不去了嗎?算起來,今日是第一日,重要一些。”春蘭頓時有些爲難。
侍畫等四人對看一眼,都沒說話。
春蘭猶豫了一下,想就這樣離開去回稟王妃,但又覺得既然是來給芳華小姐祈福,第一日她不去露一面怎麼行?掙扎半響,說道,“哎,我去敲門喊一聲,看看今日芳華小姐能不能去聽法。”
四人點點頭。
春蘭快走幾步,來到窗下,對裡面喊,“二公子、芳華小姐,您二人醒了嗎?”
秦錚睏倦地“哼”了一聲,極其細微。
謝芳華聲音有些乏力地從屋中傳來,“藍漪,我醒了,二公子還沒醒,您去回稟王妃吧,我這就起塌,稍後就去找王妃,辰時準時到達摩院。”
“好嘞!”春蘭得到迴應,立即轉身往西跨院去回稟。
侍畫等四人聽到謝芳華的迴應,知道小姐安好,也徹底地放下心來,去小廚房給她準備膳食。時間的確有些趕。
屋中,謝芳華給自己下的軟筋散的藥力剛剛散去,側着身子睡了一晚上,分外的疲憊僵硬。她支撐起身子,困難地坐了起來,一時間覺得分外的沒力氣,還想繼續睡。
她在牀上坐着試着凝聚功力,讓她一半的功力遊走一遍,才找回了些精氣神和力氣。
放下手,看向秦錚,秦錚的眉頭深深地皺着,似乎介於想掙扎着醒來,卻又困得睜不開眼睛的乏力狀態。
她瞅了片刻,覺得看着這樣的他分外的解恨,忍不住扯動嘴角,脣瓣傳來細微的痛意,她才記起昨日他對她做的事兒,頓時有些惱恨地伸手拽他,“混蛋,你給我起來!”
秦錚身子軟綿綿的,經她一拽,他的身子跟着手臂晃了晃,依然沒醒來。
謝芳華見他睡得沉,手下用力,擰了他一下。
秦錚才艱難地睜開眼睛,眼睛處於半睜開半不睜開的狀態,疲憊、乏力、睏倦地看着她,“你擰我做什麼?”
“起牀了!”謝芳華瞅着他,以着她高超的醫術,自然知道秦錚是怎麼回事兒。他昨日強行地運功抵抗了兩三次藥力,藥力反噬他,吞了他一些功力,雖然吞得少,但到底加重了藥性,依照正常來說,下了藥之後,六個時辰可解。但解了之後,人會有段時間內的乏力,但是他運功抵抗就不行,六個時辰後,藥力還是沒過去。所以,他如今這般起不來塌,纔是最對他的症狀。
“昨日你好好睡了大半夜,可是我呢?我一夜未睡。”秦錚看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再說,如今我渾身痠軟,藥力顯然還沒過去,我怎麼起得來牀?”
“起不來也得起!王妃派蘭姨來喊了。”謝芳華看着他眼底的青影,想着原來他一夜沒睡嗎?若是這樣,她才覺得更是解恨了些。
“不是隻來喊你一個嗎?”秦錚搖搖頭,“沒喊我,你既然能起來,你就去吧!再讓我睡會兒。”
“不行!你陪着我去!”謝芳華伸手掐他,“快點兒起!”
秦錚被她掐得疼,睜開眼睛,瞪着她,“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兒?你不是看着爺礙眼嗎?如今幹嘛還要我陪着你?我就不信我不去你還沒法面對她們那羣女人和那羣和尚了,你自己怕什麼?”
謝芳華看着他,“我自然是不怕的,誰也不怕。但是既然你是我未婚夫,又陪着我來了這裡。你是不是該寸步不離地跟着我看着我照顧我?哪有我去祈福,你在房中睡覺的道理?”
秦錚攸地笑了,“你這是從心裡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夫了?”
謝芳華輕輕哼了一聲。
“既然你如今這般鄭重地承認了。以後就不要再說跟我沒關係的話了。也別隻嘴上說着玩兒了。”秦錚認真地看着她,“謝芳華,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可記住了。一直都記住了。知道了嗎?”
謝芳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把你是我未婚妻的話再跟我說一遍,讓我知道你心裡徹底地認識到你我的關係了。我就算是掙扎着,也起來寸步不離地陪着你。”秦錚道。
謝芳華偏開頭,“你現在這副樣子,起得來嗎?”
“自然起得來。”秦錚看着她。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記住了,你放心,我會不遺餘力地利用這個身份壓榨你的。直到你受不了,跑去皇上那裡,取消婚約爲止。”謝芳華惡狠狠地道。
秦錚眨眨眼睛,頓時笑了,暖暖的,懶洋洋地道,“你放心地利用這個身份壓榨我,爺就怕你不利用這個身份壓榨。我跑去皇上那裡的話,也不會是爲了取消婚約,頂多是去抗下你利用這個身份指不定會給我將來捅出的什麼簍子。”
謝芳華眸光微閃。
“不過,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將來的妻子,是我認定了要明媒正娶的女人。那麼,不管你捅出什麼簍子,也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護着的,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欺負了你。”秦錚說着話,掙扎着坐起身。
他剛起了一半,額頭便用了細微的汗。
謝芳華其實也沒真想將他拽着拖走去陪她祈福,因爲她清楚地知道,他這副樣子,連起塌都困難,是不可能跟她祈福的。只不過她是有心想要折騰他一番罷了。但是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掙扎得費力,於是伸出一根指頭在他胸前輕輕點了一下,他頓時受不住地重新跌回了牀上。
“你做什麼?爺好不容易起來了?”秦錚不滿地看着謝芳華。
謝芳華忍不住好笑,擺擺手,“行了,我也就說說,你這種樣子,怎麼能跟着我去祈福?還是別起了。我自己去吧!”
“那怎麼行?這樣的話,你那未婚夫的話也是說着玩的了,爺可不准許你拿這個開玩笑。”秦錚搖頭,準備再次起來。
謝芳華拿了個枕頭,往他身上一放,便將他壓得紋絲不動了。她挑了挑眉,笑得溫柔,“錚二公子,你就好好的躺着吧!我覺得,就算是你現在跟着我起來,也是個累贅。你想跟着,我還不想用呢。”
秦錚一噎。
“另外,我沒跟你開玩笑!”謝芳華轉過頭,從他腿上邁了過去,輕輕地跳下了牀。
她還沒穿外衣,僅着裡衣,有些曲線隱隱流露。
秦錚看着她,眸光細微地染上了些異色,想起昨日對她可着勁地親吻許久,心神頓時一蕩。知道如今是不可能再做什麼了,爲了免於自己難受,不敢再招惹她,費力地偏過了頭,不再看她。
謝芳華下了牀之後,才發現推開被子的自己只穿了裡衣站在地上,她立即看秦錚,秦錚正巧偏過了頭。她蹙了蹙眉,想着他還算是有自知之明。於是,拿過外衣,開始穿戴。
不多時,她穿戴妥當。
“小姐,您和錚二公子都起了嗎?需要奴婢現在進去侍候您二人洗漱嗎?”侍畫聽到裡屋的動靜,站在門外輕聲問。
“我起了,他沒起。”謝芳華走到門口,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在昨日她用藥水黏合的地方用力地一劃,黏合的膠濟應聲裂開,她伸手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侍畫見她出來,向後退了一步。
“我去你的房間梳洗用膳。”謝芳華對侍畫吩咐。
侍畫點點頭。
謝芳華來到時候房間,由侍畫伺候着,快速地梳洗,不多時,便打點妥當。侍墨端來了飯菜,她趕緊用膳。
簡單吃了早膳,侍畫取來面紗,謝芳華蓋在頭上,出了房間。
來到院中,正看着林七、聽言已經起來,站在院中。
謝芳華看了二人一眼,對他們吩咐,“二公子如今在房間還睡着,你們進去看一眼,若是他想繼續睡,就讓他繼續睡。若是他想用膳,就侍候他用膳。”話落,補充強調,“不過別拿掉他身上的枕頭。”
二人疑惑,爲什麼不拿掉他身上的枕頭?
“聽到我的話了嗎?”謝芳華見二人不語,問了一遍。
“聽到了!”二人連忙齊齊答話。
“走吧!”謝芳華偏頭對侍畫四人點點頭。
兩個人扶着她,兩個人跟在身後,一行人離開了東跨院,前往英親王妃所住的西跨院。
出了門扉處,便見到春蘭已經扶着英親王妃走出房間。
時間掐得正好。
“哎呦,你瞧這孩子這不起來了嗎?”英親王妃對春蘭道,“你還擔心她起不來塌!”話落,又道,“我看是那個臭小子起不來纔是。就知道祈福指望不上他。”
“二公子不過是個作陪的,您讓他一心跟着禮佛,他討厭佛祖的很,比殺了他還難。他不起來就不起來吧!您就不要難爲他了。只要芳華小姐這個正主兒起來了,不就好了嗎?”春蘭笑着道。
英親王妃點點頭,“你說得有理!”
二人說話間,謝芳華來到了近前,喊了一聲,“王妃!”
英親王妃笑着點點頭,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低聲問,“昨日那臭小子沒欺負你吧?”
謝芳華聞言面色一紅,怎樣纔算是真正的欺負?昨日他對她親吻算不算?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她給自己和他都下了藥,如今她起來了,躺在牀上起不來塌的人是他。這樣算起來,到底是誰欺負了誰?她低低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搖頭,“沒有。”
英親王妃仔細地瞅着她,她畢竟是過來人,見她隔着面紗,氣色隱隱不自然,頓時笑開了,也不再詢問,拉着她向達摩堂走去,“走吧,林太妃和謝氏六房的老太太怕是早就到了。”
謝芳華點點頭,見她不再詢問,暗暗鬆了一口氣。
一行人向達摩堂走去。
後山的院落距離前山的寺院有一段距離。英親王妃顯然是顧及謝芳華的身子,一邊與她閒話,一邊走着,走得並不快。走到一半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從西邊岔路口走過來的右相夫人和李沐清以及兩個侍婢。
右相夫人由兩個侍婢扶着,李沐清走在身邊。
今日的李沐清身穿一身素淡的長衫,遠遠走來如這山寺中的一抹清風,處處透着溫雅。
謝芳華看了右相夫人和李沐清一眼,右相夫人她不止是一次見,但是對她的瞭解也僅限於除夕夜當日李沐清對還是聽音的她說的那一番話。右相夫人爲了她自己的地位和兒女的地位,雙手沾染了右相府後院許多無辜嬰兒的鮮血。
在這個以男人爲天的皇權社會,不能說她做得不對,她做的是大多數女人都做的事情。
夫爲天,妻爲地,妾爲賤。
南秦京城多少高門府邸宅院裡,這等事情是稀鬆平常之事。妻要保位,妾要爭寵。子嗣是女人的依靠。若是右相夫人不狠辣,那麼右相府後院也不會只一個獨子了,而是崢嶸一片。
永康侯府只燕亭一個嫡子,也是同樣的道理。
謝氏長房除了敏夫人身下的三子,也是無子嗣。
而監察御史和翰林院這等清貴門第,雖然有兩個庶子,但是也因爲他們的官位擺在那裡。這等清貴門第,最怕是是弄出後院不乾淨之事。所以,若是主母不厲害,後院小妾有手段。那麼,有庶子也不奇怪。
與這些高門府邸夫人相比,英親王妃這般從來不在後院動手腕的主母太少。
謝芳華正在打量間,兩方人已經碰了頭。
李沐清含笑躬身給英親王妃見禮。
英親王妃笑着對李沐清擺擺手,“起吧!哪裡有那麼多禮數!這孩子就是比我家那臭小子規矩懂事兒。”
李沐清笑笑,直起身,眸光若有若無地向謝芳華掃來。
謝芳華站在英親王妃身邊,沒看李沐清,隔着面紗,沒說話,亦沒給右相夫人見禮。
“昨日太累,今日起得晚了,我還以爲我是最晚到達摩堂的一個,沒想到這裡遇到了你們。”右相夫人笑着打招呼,“王妃這麼多年從來不曾踏足寺院小住過,這乍然回來到這裡,昨日睡得可習慣?”
“這些年在王府內可給我別夠嗆,如今出來,這山寺空氣清晰,夜裡安靜,睡得自然習慣着呢!”英親王府也笑着打招呼。
“芳華小姐今日也跟着來祈福了,身子可是爽利了些?”右相夫人看向謝芳華,笑着問。
謝芳華點點頭,隔着面紗虛弱地道,“身子還好,既然來了這裡,勞煩王妃辛苦爲了祈福。我自己怎麼也要爭氣些。”
“這第一日普雲大師要給你沐浴佛光,洗滌污濁之氣,自然要辛苦一些。若是明日之後,你身子難爲,那麼也可以來半日歇上半日。”右相夫人笑着道。
謝芳華點點頭,“多謝夫人指點。”
“指點就罷了,我也是這麼多年總跑來這寺院小住。於是就知道一些這裡面的門道。”右相夫人頓時笑了,向一行人身後看了一眼,問道,“錚二公子呢?沒陪着你們一起過來?”
“那個臭小子!還睡着呢!怎麼能指望他?”英親王妃擺擺手。
“他們爺們兒是不喜歡我們娘們兒做這些事情。錚二公子的性情一直以來就不受拘束,讓他跟來祈福已經是難爲他了。更別說還要他去聽佛經了。”右相夫人一邊說着,一邊對身邊看了一眼,笑着擺擺手,“清兒,你不喜這等事情娘也知道,你也別跟着了,去別處玩吧!”
李沐清聞言失笑,無奈地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去哪裡玩?”
“去找錚二公子玩!你們以前不是一直玩耍在一處嗎?如今這個年節年前年後都忙,我看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少了。”右相夫人道。
李沐清眸光動了動,笑道,“他如今還沒起塌,我若是去吵了他,他沒準跟我翻臉。他的脾性可是不管不論我們的交情的。”話落,又道,“我也不是不喜聽佛經。法佛寺雖然不進閒雜人等,但是您們身邊也需要有人看顧。侍衛們不方便出現陪同。兒子就陪着您們吧!”
“哎呦,這孝心真是可嘉!”英親王妃頓時讚揚,對右相夫人說道,“孩子一片孝心,行了,就讓他去吧!我們一幫子女眷,若是有什麼事情,確實不方便。讓他跟着也好。”話落,又道,“我家那個臭小子的確是那個死德性,若是吵了他,他臉我的臉都翻。秦傾那個毛小子不是也跟着太妃去了達摩堂了嗎?他們二人在一處,也有個伴。”
右相夫人聞言點點頭,目光掃了謝芳華一眼,笑道,“那你就跟去吧!”
李沐清笑了笑,不再說話。
兩方的人合在一處,一行人緩步向達摩堂走去。
英親王妃一直拉着謝芳華的手,同時與右相夫人說着閒話,不多時,來到了達摩堂。
達摩堂門口有一個小沙彌等在那裡,見一行人來到,連忙雙手合十,打了個佛偈,朗聲道,“裡面已經準備妥當,蓽寺的普雲大師和主持大師以及各位長老已經就坐。林太妃和謝氏六房的女眷們都已經到了一會兒了。如今時辰正好,王妃和李夫人快請進吧!”
英親王妃點點頭,攜着謝芳華當先邁進了達摩堂的院門。
正如那個小沙彌所說,林太妃、謝氏六房的老太太、秦傾、謝伊,以及法佛寺的一應僧衆,都已經盤膝就坐。首位坐着普雲大師,他身旁留了一個位置。次位坐着法佛寺的主持和一應長老。林太妃和謝氏六房等女眷都坐在衆僧包圍的中間。地上都放了蒲團,其中留了幾個位置。正是給英親王妃等人留的。
“王妃請下座,既然是來給芳華小姐祈福,芳華小姐就坐來老衲身旁吧!”普雲大師見一行人進來,閉着眼睛睜開,看了幾人一眼,蒼老的聲音開口。
英親王妃十分虔誠地點點頭,鬆開了謝芳華的手,對她溫聲道,“華丫頭,過去吧!”
謝芳華蹙眉,就算是祈福聽佛經,她有必要做到普雲身邊?
“聽普雲大師的就是了。”英親王妃拍拍她的手,低聲道,“普雲大師名揚天下,可不止是佛法高深,卜算也是高明。他讓你坐在他身邊,必有用意。”
謝芳華想起除夕那日來法佛寺搶奪心經,當時在這老和尚的手心寫了自己的名字。既然他知曉她的秘密而給她瞞下,那麼無論有什麼用意,自然也不必理會了。於是,她緩步走到普雲大師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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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西家美人們原來最愛的是雙劍合璧啊……謝謝親愛滴們送的辛苦攢到的月票。麼麼噠。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