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下了旨意,這也便向說明了,他同意了趙子偁帶回來的合約。
秦檜聽到趙朔的旨意之後,立刻退下給張俊傳旨去了。
趙子偁這個時候,給趙構行了一禮,也要告辭。
“趙愛卿,等等,等等……”趙構叫住了趙子偁。“子偁啊,你我是一家人,有些事吧,別人去,我實在不放心,畢竟,只有自家人才是最可靠阿德。所以,你要多理解。我知道,你有難處,不過,這都是爲了大宋……”
趙構一番雞湯,趙子偁有些遲疑,有些疑惑,不過卻以最快的速度開口,打斷了趙構。“陛下,這些臣都知道,爲了大宋,臣萬死不辭。”
趙子偁之所以這麼快的打斷趙構,是因爲,他擔心趙構說多了,他那顆已經決定扶着趙昚推翻趙構的心會有所動搖。
“既然如此,你就在麻煩一趟……”趙構說着,取出玉璽,在合約上上按了下去。隨後,趙構將蓋好印璽的合約交給趙子偁。“這個一式兩份,我留下一份,這份啊,你去送給趙朔。”
“臣遵命!”趙子偁行禮,這個時候,趙構是君他是臣,趙構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沒有反抗的資格。
握着合約,趙子偁心中五味繁雜,想想剛纔的趙構的話,在看看現在讓他辦的事。剛纔那一番雞湯,完全就是爲了這個做鋪墊的。可笑他,在那一剎那,竟然還產生了動搖,可笑,真是可笑。
“子偁!”看着一步步走向門外的趙子偁,趙構再次開口了。
趙子偁被嚇了一跳,這個時候趙構叫他,他還以爲趙構識破他的心思。趕忙回頭,再次行禮。
“哎呀,都說了,你我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趙構來到趙子偁身前,將趙子偁扶起。
趙子偁心情忐忑,趙構對他越好,他現在越是擔憂。
“子偁啊,這個趙朔不是跟隨大軍東行了嗎,你去他必經之路等着,把這個合約直接給他,然後跟隨他們的船隊從海上回來,然後雙方聯合一起出發,”輕拍了拍趙子偁的肩膀,趙構壓低了聲音。“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是要看一下趙朔船隊的構成和船隻的構造嗎?”趙子偁低聲問道。
“哈哈哈……”趙構笑了起來。“不虧是我趙家的人,聰明。”
說完之後,趙構轉身,擺手。
趙子偁明智的躬身行禮。“臣告退。”
離開皇宮的趙子偁那叫一個鬱悶,帶回合約,他已經算是不容易了,現在交還合約這樣的事情,也要讓他去做。更可氣的是,在交還合約之後,還要偷窺趙朔船隻的構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的事,一旦被趙朔知道,他的小命,也就交代了。什麼跟着趙朔水軍返回的話,就成了空話,夢話,難以實現的話。
“該死!這該怎麼辦纔好!”握着合約,趙子偁雙眉緊皺。
“趙大人,你這立了大功,怎麼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啊。”
一道聲音驚醒了趙子偁,他轉頭看去,竟然是秦檜。
“秦大人這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啊!”趙子偁看着秦檜,眉頭皺的更緊了。
秦檜出來是去傳旨的,張俊的府宅距離皇宮可是有些距離的,秦檜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傳旨歸來。
“哈哈哈……”秦檜笑了起來。“不瞞趙大人,我一直在等你!”秦檜道。
“等我?”趙子偁臉色愈發陰沉。“等我的話就免了,秦大人,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要不是你第一次找我去出使什麼長安,我也不會變的現在這麼慘。”
趙子偁指了指秦檜,最後一聲長嘆。“悔不該當初聽你之言啊!”
“哎~!”趙子偁臉色不好,秦檜確實淡定無比。“趙大人別這麼說啊,難道你出使長安真的沒得到好處,那個趙朔,我還是有所瞭解的……”
“秦大人,這麼說你出使長安的時候,是撈到好處的了?”趙子偁猜不透秦檜的心思,心中愈發的不安了。
“趙大人,既然是我把你帶到了這個溝裡,那麼,我就給你指條明路。”秦檜道。“坦白,坦白是你唯一的出路。”
說完之後,秦檜不在趙子偁,轉身傳旨去了。
趙子偁這個時候愈發的糊塗了。秦檜讓他坦白,跟誰坦白,跟趙構,還是跟趙朔?
秦檜這話裡明顯有話,或者說,這個秦檜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趙子偁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宮門,若是跟趙構坦白,最好的時間必然是現在。
秦檜是傳旨,回來之後,極有可能跟趙構彙報,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去的晚了,這條命可就危險了。
但若不是讓他跟趙構坦白呢?
趙子偁踱着步子,進退兩難。
“父親,你們在這啊?”一個小孩,悄悄的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昚兒!”一見到這孩子,趙子偁雙眼一下子便模糊了。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兒子趙昚。
“父親,這裡可不是你想事情的地方啊!”趙昚眨着眼睛,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是,殿下說的是!”見到守衛兵卒從遠處走來,趙子偁很是恭敬的對趙昚行了一禮。
趙昚有些不捨,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他該回宮了。
看着自己的兒子就這麼離開,趙子偁最終下定決心,跟趙朔坦白。
趙子偁離開皇宮,一路北上,在北上的過程中,他不斷打聽着趙朔的行蹤。
但讓他想不到的是,趙朔帶着四十萬大軍,他竟然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出來。
要知道,那可是四十萬大軍,所過之處,是必然會引起轟動的,但就是這麼轟動的一件事,他竟然一點都打聽不出來。
這讓他吃驚,或者說,讓他震驚。可見,趙朔在這些百姓心中的地位,到了一個什麼地步。
打聽不出趙朔的動向,趙子偁便沒法預知趙朔的行軍方向,這樣一來,趙構所說的,在趙朔前進的路上等待,便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了。
“唉~!”趙子偁一聲長嘆,無可奈何的他只好直奔登州,並且還是快速趕往登州。他很擔心,畢竟,要是趙朔的大軍已經從登州港離開了,那他這一次出使,那可就真成了兩頭不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