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黃昏。一陣陣輕柔的和緩的小風,飄出拉瑟山谷,掠過溪水的表面,清風在綠葉間簌簌流動,花香在屋檐下悄悄飄蕩。一切都是愜意的,寧靜的。
迪克辛苦訓練修行了一天,正洗漱完畢坐在搖椅上,用全部身心去感受晚風的恩澤,去品味田裡的特有土香味,去盡享風中那淡淡的幽香和溼潤的爽意。
可是,總是有人去破壞這良辰美景。
迪克的聽力極好,哪怕在城堡內,他也聽到了山谷小鎮中呼嘯的風中夾雜着不和諧的聲音,有管家康納的呵罵聲,還有茉莉無助的哭泣聲。
迪克暗暗冷笑,心想:你們終究是等不及了!也好,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省了不少事。
迪克拿出妮婭給自己準備的貴族服侍,這是他第一次穿這衣服,他穿上後自己照了照鏡子,總算有了點本地土著民族的味道!
迪克推門走了出去,他沒有選擇城堡下山的路,而是直徑走到城堡的懸崖邊,看着這個天天可見的百十米高的崖壁,不假思索,一躍而下。
拉瑟山谷的崖壁並不是光禿禿的石頭,而是有些鬆散的黃土。
迪克在一串黃色沙暴的最前面,就如同實現預料好的一般,總是在速度超出控制之時找到一塊岩石,迪克的身體自然做出反應,或蹲、或踏、或撲,每次他的腳都能極爲準確地藉着崖壁的角度和突出的石頭成功減速。
最後砰的一聲,他雙腳着地,站在了崖底的平地上。
迪克雙手抓住一幅的兩個衣角,用力一抖,做了個抖擻披風的瀟灑動作,將身上沾到的黃沙細土清理乾淨,向呵罵的聲源處走去。
迪克剛離開落地點不到3秒鐘,被蹬踏而下落的山石才落到地面上,呼呼啦啦的,好像一場小型的山體滑坡,發出一連串聲響,擊起了一大片沙塵暴。
山谷小鎮就在山崖的不遠處,正圍在一起看熱的衆人聽到這聲響都嚇了一跳,一起看向聲源處。
一個少年在衆人的注視中,從沙暴中心緩緩走出,這少年身穿一身領主服飾,腳步平穩堅定,神情泰然自若的走向他們。
“這不是迪克少爺麼?”有眼尖的領民看到是麥倫家族的繼承人。
迪克輕易不來小鎮裡,所以領民們都不敢大意,呼啦啦的,所有領民全部單膝跪地,紛紛向他行領主之禮。
迪克隨意揮揮手,示意領民們起來吧。
本來在呵斥茉莉的管家康納,看到領民們的看到這一幕,不免醋味十足,心裡泛起巨大漣漪。
他覺得這些賤民見到自己也就是哈腰鞠躬,從來沒有行如此大禮,可是見到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居然都紛紛跪下去!他覺得這些領民都是天生賤骨頭!
迪克從人羣中穿過,徑直走向康納。
康納見到迪克走過來,竟然全然不懼,囂張說道:“領地裡的事,我處理就可以,就不用你來參合了!”,話語裡面的那種不尊敬的意味表現的一展無遺。
“跪下!”迪克命令奴隸一般呵斥管家康納。
“譁!……”周圍的領民一片譁然。
領民中有些頭腦反應快的人,早就看出了門道,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甚至暗自在心中興奮着。
人也來越多,幾乎所有的領民全都在場了!
看來拉瑟山谷領地裡最大的八卦,妮婭與喬治娜的兩位夫人的衝突,今天要你死我活見個真章了。
康納萬萬沒有想到這柔弱的小迪克居然如此霸道,不給自己留一絲面子,男爵約翰都不曾這樣對待自己。今天,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自己心裡從來沒有看得起的小雜種侮辱,他氣的渾身發抖:“你說什麼!”
“我讓你跪下!”迪克的話語帶着一絲威嚴!
“憑什麼?”康納的腿竟然不自覺的發抖,他囂張氣壯的嘶吼質問。
“憑我是麥倫家族的少爺,也是家族男爵爵位的唯一繼承人!我現在已領主的身份命令身爲領民的你,你想我行使一個領民遇見領主的見面之禮!”迪克指着康納的鼻子命令!
領民對領主的服從是貝加爾莫社會結構的基礎,這個制度等級要求分明,如果一個領民頂撞領主,是要受到刑法的,最重者,甚至會被處以極刑。
平時日裡,康納可以對迪克愛答不理,但是今天這樣一個場合下,如果康納頂撞或者時忤逆迪克,康納哪怕不受到約翰的懲罰,也會被上層領主所處罰,因爲康納是在破壞整個統治層的統治根基。
領民對領主的服從正常說是理所應當,但是一想作威作福習慣的康納仍舊滿臉通紅通紅的,火辣辣的灼燒感異常難受。
他一向在拉瑟山谷的領民面前耀武揚威慣了,這次在這些他平日裡根本看不上的賤民面前丟了臉面,他下不了臺。
他或許已經忘了,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貴族了,殊不知,他還是他自己眼裡賤民中的一員。
康納的牙咬的嘎嘎直響,都要流出血了。
他氣的雙手握拳,但是仍然要單膝跪地,行完見面禮,沒有等迪克的命令就站了起來,想給自己找回點面子。
迪克輕輕一笑,正要進一步施壓,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怎麼?小小年紀就開始欺負老管家麼?”一個陰冷男聲傳進衆人耳中!
“是約翰老爺!”
“是男爵大人!”
“大人回來了!”
“這下有戲看了!”
康納看到約翰出現,心裡美滋滋的,調訓的看着迪克,意思是在說: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我先不在這粗枝末節上跟你計較,一會我就讓你跌落深淵,生不如死!
其實迪克根本不在乎康納的禮節是否標準,他主要是先給康納一個下馬威,殺一殺他的微風,削一削他的臉面。
更重要的是,迪克要通過件事,讓拉瑟山谷的領民們知道,身爲管家的康納不可能一手遮天,讓他們知道,誰纔是真正做主的人!
迪克這招本可以釜底抽薪,可約翰此時出現,對他的立威不是很有利,而且約翰一說話就是針對自己,顯然是偏袒康納一方。
而且,這次約翰的形象和以往大不相同,多多少少有些超出迪克的預料,他有些把握不住的感覺。迪克沒有搭理約翰,而是吩咐茉莉:“你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
“慢着!”康納攔住茉莉去路,然而對迪克說:“少爺,既然約翰老爺在此,我作爲管家從來沒有欺上瞞下,今天必須把事情說清楚了!!!”
迪克和在場的所有人全部看向約翰,畢竟這算是家事!
“我不會偏袒你們任何人!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誰有錯都會受罰,你也不例外!” 約翰對着迪克說,顯然是在施加壓力。
“好啊!康納呵斥茉莉,我到有興趣聽聽到底怎麼回事!我今天也好讓你認識認識你好管家的嘴臉,讓你明白明白自什麼叫做有眼無珠!”迪克盯着約翰的眼中蹦出戰鬥火花!
“哇……”在場的領民們就是在大條,也能聽出父子之間的不合!
素來以暴戾出名的約翰竟然沒有動怒,沉穩的對康納說:“到底怎麼回事?”
康納深呼一口氣,因爲下一句話有讓他喪命的危險,他大聲狂吼,生怕在場的領民聽不到:“這個茉莉恬不知恥,幫着妮婭夫人密會老情人!被我抓個正着!”
“哇!……”圍觀的人又是一陣譁然,這管家康納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妮婭夫人給男爵大人帶綠帽子!
不過,領民們聽管家敢當着約翰的面說出來,而且語氣堅定,都信了幾分,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領民們都聽說二夫人喬治娜是出了名的交際花,但是沒聽說一向安分守己的男爵夫人妮婭也好這口啊!
此刻,領民們心裡都在想: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看來只要是貴族都這德行!
迪克絕不會讓人如此侮辱妮婭:“大膽,你這是死罪!”
領民們一聽他們的小主人發威,頓時都閉上嘴,現場安靜的連跟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少爺,你好大的威風!難道男爵大人就在這裡,你想用身份來壓我麼!?”康納挑撥離間的水平確實是高。
“你先不用給我扣帽子,事情到底如何,不是你一張大嘴說什麼就是什麼!”迪克又對着茉莉說:“茉莉,你不用怕,有我給你撐腰誰都傷不了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茉莉聽到迪克問話,更覺得委屈,帶着哭腔:“少爺,今天早上用過早餐,我去向管家大人討要女工用的針線。
管家大人說城堡內沒有現貨,給了日用錢,讓我到集市上來買!
夫人怕我買的不好,我們就一起來了。
結果,剛過了鎮子口,就被一個男人攔住,這男人說他手裡有上等的針線,不僅質量好,而且價格還公道。
我和夫人跟着進了那男人所在的院落,結果,我們剛進來,那男子竟然用迷藥迷暈了夫人。這男人又來迷我,我剛想跑就被院外的管家大人抓住了。
管家大人不問青紅皁白,就說夫人和那個男人私會。還是說我是給夫人幽會情人把風的,就一直用皮鞭打我!”
茉莉嗚嗚哭着說完,還給迪克和約翰看她身上的鞭傷。
“惡人先告狀!我實話告訴你 ,我已經觀察你們很久了。今天你幫助男爵夫人私會情人,而且夫人和男人被我捉姦在牀,你還敢狡辯,今天你就是說破了大天,也沒人能救得了你!”康納的話是茉莉說的,但是眼睛卻挑戰直視迪克。
“你還真是盡職盡責!”迪克諷刺道。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康納如果真的對約翰負責,怎麼會這樣泄露他的家醜,這是明眼人都明白的!
“那是!”康納恬不知恥。
“你當過拉皮條的,應該比誰都知道,捉賊捉贓,捉姦捉雙!”迪克問道。
康納冷哼一聲,吩咐手下:“帶他們出來!”
妮婭衣衫不整的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赤裸上身40多歲的中年男人。
妮婭臉色蒼白,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迪克和康納等人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只是她有些茫然和無助,因爲直到現在她都沒弄明白自己如何和這個男人睡到了一張牀上。
這中年男人一臉懦弱,失魂落魄的,像極了一個姦夫。
現場本應該最受傷的綠帽男爵反倒是坦然自若,好像戴帽子的不是自己!
“還不去伺候好!”迪克吩咐茉莉。
茉莉擦了擦眼淚,扶着妮婭坐到了不遠處的樹墩上。
迪克反覆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德保拉。”
迪克盯着男人的眼睛又問:“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平民辱沒誣陷一個男爵夫人的名聲是個什麼罪名?”
德保拉聞言撲通跪在地上,爬到迪克身邊,抱着迪克大腿嚎啕大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請你們不要處罰妮婭啊!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迪克大怒:“放肆!”,他抖動大腿,將德保拉震離身邊。
德保拉瞬間被震成內傷,不自覺吐了一口血,被迪克的氣勢震懾的不敢言語。
康納見狀不妙,惡狠狠威脅德保拉:“你和男爵夫人什麼關係,當着約翰男爵和所有領民的面,現在講出來,我可告訴你,這事涉及約翰男爵的臉面,你不可以胡亂說話!!!”
德保拉害怕迪克在動手打他,擡頭看看迪克,他顯然是被迪克的氣勢震懾了心神。
“說吧,我聽聽你有什麼好故事!”迪克輕彈褲腿。
德保拉嚥了一口口水說道:“我和妮婭從小青梅竹馬,後來,妮婭被迫嫁給了約翰男爵,但是妮婭的心是向着我的,所以,我們一直藕斷絲連。今天也是我太想她了,才……哎,都是我的錯,你們懲罰我把!請你們放過妮婭吧!她是無辜的!”
妮婭聽到德保拉的話,臉都白了,顯然她已經恐懼、無助到了極點:“他說謊!我根本就不認識他!約翰你要相信我的!迪克你要相信媽媽啊!”
迪克和約翰這對父子本來就是很疏遠他,她害怕經歷這件事,這爺倆更冷落她,看不起她!
德保拉絲毫不留餘地的衝着妮婭大叫:“事情到了這一步,你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在說了,今天我能看到我們的小迪克,我也心滿意足了,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譁……”領民們這下可都炸開了鍋,這個消息顯然更有爆炸力。
貝加爾莫的貴族們風流成姓,平民們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之前議論紛紛,主要是因爲男爵夫人妮婭一直是傳統貴族的典範,沒有絲毫的負面新聞。
可現在呢?聽這個德保拉的意思,迪克少爺居然不是約翰親生的!這可不是胡搞亂搞的小事,事情已經涉及爵位的傳承,這事可大了!
帶綠帽子約翰無動於衷,但如果自己崽子都是別人的,換了誰都會受不了!他嘴角跳動,顯然是動了真火,只是還能控制住罷了!
約翰之所以能忍到現在,不是真心偏袒管家康納,而是借康納之手,看看這個自己看不上的兒子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無論結果怎麼樣,康納的所作所爲都觸動了約翰的底線,所以康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康納不明所以,還爲自己的計劃洋洋得意呢!他妝模作樣的呵斥德保拉:“有話說清楚了!”
德保拉擦着眼淚對迪克說:“迪克,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不知道吧?‘迪克’村是我你和媽媽長大的地方!‘迪克’這個名字就是我們一起給你起的!哎,都怪我沒有能力,這麼多年讓你和你媽媽受盡了委屈,兒子,我對不起你啊!”
“譁……”在場人都在譁然,心想,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迪克是相信妮婭的,而且對他來說,誰是父親無所謂!他看這兩人一唱一和的還挺有意思:“我還這不知道,我還有你這樣一個草蛋老子!我在跟你說一遍,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知道不知道,你會被他活着喂狗!?”,迪克指着約翰說道。
德保拉心裡害怕,因爲把活人喂狗這事,約翰男爵真的做過!但是他隨即又想到,如果不這樣做,就會得罪一個更大的人物,想想那人的血腥手段,不僅自己要完蛋,自己的家族都會灰飛煙滅!
德保拉心想,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認命了,繼演下去吧!
迪克見德保拉不答,明白這件事是一個局,一個針對自己的局,現在自己已經進入了這個局中,現在最好的破局方式就是讓這個德保拉說實話!
迪克有一百種方法讓德保拉說實話,但是他會選擇最直接的一個。
他走到德保拉麪前,伸出不大的小手,抓住了德保拉的左肩,輕輕一捏。
德保拉瞬間發出哭天喊地的叫聲!不到5秒,就滿臉大汗,雪白異常!
領民們都沒有想到平日裡看似弱弱諾諾的少爺迪克,居然有如此暴力的手段,而且還有這樣大的力量!
德保拉痛的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受不了了,用微弱的聲音求饒:“我……”
“你千萬別說,讓我在玩一會!”迪克手型變幻,瞬間發出了骨頭之間相互摩擦所特有的聲音,德保拉的叫聲更大了,哭鐵喊娘,鼻涕眼裡稀里嘩啦……
德保拉痛已經開始翻白眼,口中開始泛起白色泡沫!
迪克的手繼續變幻,德保拉已經痛的失去意識,全身不斷顫抖,大小便失禁,臭味不斷傳出。
迪克好像擁有無限力量,單手舉着德保拉,另一隻手拿出手絹擦了擦髒污,嘲笑說:“就這點尿,還敢冒出我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