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啥？我成被告了？”杜龍星期一上班的時候，一桶冷水迎面澆下，他竟然被情侶殺手孟洪偉他爸給告了，他上班之後的第一件事就得接受玉眀市人民檢察院派來的調查員的調查。
是惲景輝在辦公室裡通知杜龍的，他見杜龍一副快要暴走的樣子，忙安慰道：“也就是走走程序，你實話實說，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只要你沒犯錯，他們不會難爲你的。”
雖然有惲景輝的話做鋪墊，但是當杜龍單獨跟兩名調查員坐在小會客室的茶几對面時，他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
檢察院來的一男一女都大約四十歲左右，他們坐在杜龍的對面，那個女的和緩地對杜龍道：“杜龍，我叫於美玲，他是我同事周海洋，我們是檢察院的，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就當今天我們是來和你隨便聊聊的，情侶殺手的案子很多報紙甚至電視臺都報道過，檔案裡也有，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你能簡單地敘述一下辦案的經過。”
杜龍無奈只好將已經訴說過很多遍的情況再講一遍，兩名調查員進行了錄音，而且還做了筆錄，當杜龍說完之後，他們擡起頭，於美玲對杜龍道：“杜龍，對方對你的指控主要集中在你們用網友身份與孟洪偉聯繫並引誘他出手這一段，他說你們是釣魚執法，利用了嫌犯孟洪偉的感情，在網絡上勾引並激怒了他，孟洪偉這纔在憤怒之下做出了違法的事……”
杜龍很淡定地答道：“我們是在已經確認他就是兇手的情況下才安排了這個行動，這可不是普通的釣魚執法，這叫引蛇出洞，孟洪偉在狂怒下依然能有條不紊地執行作案計劃，一直尾隨着我們到達沒有人的地方纔拔刀行兇，這一切都說明他是一個冷血的連環殺手，換做常人早在大門口就攔着殺我們了。”
周海洋說道：“這種行爲與心理上的推理判斷並不能作爲證據提供給法院，目前此案還沒有確鑿的證據鎖定孟洪偉就是前兩對情侶被害案的兇手，孟洪偉的父親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想要給他兒子翻案，杜龍，你們在查案的時候是不是疏漏了什麼？”
杜龍道：“孟洪偉很狡猾，我們正是因爲缺乏證據，這才設計引蛇出洞，要不然只能看着他逍遙法外，孟洪偉不是已經招供了麼？這個案子應該沒有什麼疑問了纔對。”
於美玲嘆道：“對你們而言或許確實沒有什麼疑問了，但是對孟洪偉的父親而言，本案沒有確鑿的證據正是最大的破綻，足夠讓他兒子從殺害四人的變態連環殺手變成激情殺人而且還未遂……”
“我明白了……”杜龍沉默下來，就如惲景輝所說，檢察院並不想對一位連破大案的英雄警官怎麼樣，但是若是孟家請來一位高明的律師的話，很可能就會將這個本已板上釘釘的案子給攪亂，孟洪偉很可能會逃過一死，甚至都不用坐多少年牢，而本案另一位模仿者兇手劉青山或許也會採取同樣的方式逃脫罪責，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這個案子沒有確鑿的證據。
兩名檢察官走後杜龍向惲景輝反映了一下情況，惲景輝其實已經知道了，他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孟洪偉這個老爸這麼難纏，你已經這麼小心了，都還是被他鑽了空子，若是按照我當初的想法直接把他抓了，現在只怕更加麻煩吧，杜龍，這個案子我相信你沒抓錯人，就算最後孟洪偉逃過一死，我也不會怪你的。”
杜龍冷哼道：“可我沒有辦法向六名死者的在天之靈交待，惲局長，我想繼續調查這個案子，把它查個水落石出，希望你能支持我！”
惲景輝說道：“我當然會支持你，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杜龍說道：“我想從孟洪偉的女朋友那裡着手……”
杜龍從惲景輝辦公室出來，回到辦公室後他召集大家安排工作，手裡的案子都安排出去了，唯獨沒有給自己留一兩個，這可是很少見的。
大家都聽說杜龍被人告去了法院的事，趙興徵等杜龍安排完任務之後舉手道：“副隊長，你不會是被停職了吧？”
杜龍搖頭道：“沒有，我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孟洪偉和他爸還掀不起什麼大浪……”
“你是要繼續查孟洪偉的案子嗎？我跟你一起去吧。”沈冰清說道。
有了沈冰清帶頭，大家紛紛請願，要參與調查情侶殺手的案子，杜龍笑道：“你們若是都走了，那現在手頭的案子怎麼辦？難道你們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這時白樂仙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傳來：“他們可以不去，但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我跟你一起查的，少了我怎麼行。”
大家扭頭望去，只見白樂仙斜靠在辦公室的門口，雙手環在胸前，雖然穿着一身合體的警服，但是怎麼看起來都像是黑道大姐頭的風範？
杜龍望着白樂仙，陽光映照在她的身上，一種煥然生輝的感覺令白樂仙此刻顯得聖潔無比，杜龍好好地欣賞了一下這才說道：“你又遲到了……”
一陣張牙舞爪後，白樂仙還是上了杜龍的車，兩人一起奔向羈押着嫌犯的看守所，白樂仙在快到看守所的時候突然說道：“杜龍，你親自審過孟洪偉和劉青山嗎？”
杜龍道：“劉青山我審過，不過也是在送交看守所之後的事，孟洪偉自從被抓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
白樂仙哦地一聲，說道：“倘若……抓到他們後由你來親自審問，會不會……就沒有這種疏漏了呢？”
杜龍笑道：“這世上沒有如果，若是由我親自審，或許麻煩更多，因爲我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從某些方面來說，我是不守規矩的壞警察……”
白樂仙咯咯地笑了起來，突見杜龍壞壞地向她看過來，白樂仙不知怎的突然覺得杜龍是在看着自己的小嘴，心中突然又浮起了那個混亂的夜晚……
看守所到了，杜龍突然改變主意想提審孟洪偉，卻被告知孟洪偉的律師不允許他不在場的情況下任何人跟孟洪偉私下接觸。
“那我就見見劉青山吧。”杜龍無所謂地說道，結果還是被告知同樣的答案，孟洪偉的律師居然和劉青山的律師是同一個人。
“那我就見見孟洪偉的女朋友，那個被人稱之爲殺手伴侶的秦風霞吧，那個黑心律師孫心直不會也是她的代理人吧？”杜龍故作無奈地說道。
答案是否定的，情侶殺手的伴侶只是個陪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去關注過她們，在孟洪偉眼裡秦風霞就是他的附庸，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根本沒有必要爲了她而浪費不菲的律師費……
杜龍能從這個棄子身上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嗎？這個問題連很看好杜龍的白樂仙都心裡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