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文耀犀利的質問,杜龍坦然地回答道:“不是,我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我和張局長都是法律的代表,正義的化身啊。”
和杜龍一樣,張文耀顯然心中也有自己的答案,接下來輪到杜龍了,只聽杜龍問道:“張局長,你認識一個外號叫赤驥的人嗎?我懷疑他就是一系列案件的主謀,也是王友良的幕後老闆。”
張文耀依舊錶現得很驚訝,他說道:“赤驥?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王友良背後還有人這我是知道的,今後我會對這個叫赤驥的人多留意一下的……杜局長,聽說當初白書記的女兒以及嶽委員長的女兒同時被綁架是你安排的,正是在那一次,杜局長強暴了兩位高級領導的女兒,因爲杜局長手段高明而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奪取了兩個女孩的芳心,我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但是我還是想聽杜局長親自的否定。”
杜龍淡然一笑,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當了幾年警察,得罪了不少人,他們想方設法污衊我,這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張局長,在那對母女被害案裡,我們曾經有一個名叫張榮良的嫌犯,此人張局長認識嗎?”
張文耀笑道:“張老闆的兒子我當然認識,那小子倒還算老實,在雙門市的富二代裡算好的了,杜局長懷疑他殺了那對母女?應該不會吧?那小子膽子挺小的啊。”
杜龍道:“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反正案子已經結了,張局長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張文耀笑道:“專案組的名單我仔細看過,似乎少了些人,杜局長那些神秘幫手不是專案組的人吧?”
杜龍搖頭道:“不是……張局長,很高興你陪我玩問答遊戲,我想我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
張文耀把手抽了回來,笑道:“杜局長看來似乎有點懷疑我啊,我跟杜局長實話說吧,我雖然有時迫於形勢不得不做出妥協,但是我自己是絕不會做出違背黨性原則法律和良心的事情的。”
杜龍點點頭,說道:“張局長,下午我們就要走了,希望今後不會再用這種方式見面,我是真的很仰慕張局長的……”
張文耀笑道:“我覺得我很快就要仰慕杜局長了,杜局長年輕有爲,步步高昇那是可以預期的,或許下次再見我就要給杜局長敬禮了。”
杜龍笑道:“這個我可不敢說,天有不測風雲啊,張局長,昨晚搞了半夜才擊斃兩個負隅頑抗的殺人嫌犯,我快累死了,在踏上歸途之前,我得好好睡上一覺,待會我發佈會我不參加了,張局長,再見!”
杜龍打着呵欠走了,張文耀望着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心中平添了許多心事。
杜龍說要睡覺不過是個託詞,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辦,黃岩和他的組員這次徹底被撇一邊去了,他們頗有怨念,杜龍要進行安撫,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睡覺。
當專案組的新聞發佈會召開的時候,杜龍已經離開了公安局,他來到孫立運的媽媽家,還沒開口,電話先響了,是韓倚萱打來的,杜龍向孫立運的媽媽告聲罪,然後接通了電話。
韓倚萱問杜龍爲什麼不參加發佈會,難道是被穿小鞋了?
杜龍啞然失笑,說道:“別亂猜,我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不能參加發佈會。”
韓倚萱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杜龍現在外面有傳言說那對母女被害案的兇手另有其人,說專案組和雙門市公安局沆瀣一氣,栽贓陷害隱瞞事實,這個案子是你辦的,你想跟我說點什麼嗎?”
杜龍道:“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所做的結論都是以證據爲基礎的,他們質疑是他們的權力,有本事就從證據上駁倒專案組做出的結論吧。”
韓倚萱笑道:“杜龍,我可以再給你做個專訪嗎?”
杜龍道:“可以,不過得回到玉眀市之後,我現在比較忙,我們回玉眀市再談好吧?”
韓倚萱善解人意地終止了談話,杜龍回過頭來對孫立運的母親廖冬梅道:“不好意思,一個記者想採訪我,被我拒絕了,廖女士,今天我來是想跟你談談孫立運的事。”
廖冬梅神色木然地說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他早已經跟我斷絕了所有關係,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說過話了,我對他殺人的事既不瞭解,也不覺得意外,一個對自己母親如此絕情的人,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來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杜龍道:“根據我們的瞭解,他之所以怨怪你是因爲當初你丈夫責打他的時候,你沒有保護到他,讓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重創。”
廖冬梅眼裡涌出激動的熱淚,她激動地說道:“我知道他在怪我,但是有什麼用呢?我若有能力保護他,我會不保護自己唯一的兒子嗎?他爸對自己、對別人,對孩子都太苛刻了,他堅信棍棒出孝子,可對一個孩子也太苛刻了……”
杜龍也嘆息了一聲,說道:“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廖女士,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當年你丈夫遭遇意外身亡的時候,警方的調查報告還有現場照片,以及你丈夫遺體你都應該是見過的吧?”
廖冬梅訝道:“見過,當然是見過的,我還在死亡報告鑑定書上籤了名呢,怎麼?我丈夫他……難道那事又有了新的說法?”
杜龍搖頭道:“不,當時那些東西你沒有讓孫立運看到是吧?”
廖冬梅道:“當時他正要參加高考,這種東西當然不能給他看到,他還沒得到消息,他爸已經送進了火葬場,怎麼啦?”
杜龍道:“唉,這就難怪了,其實……也許當年讓他看到那些東西反而會更好一點……”
廖冬梅愕然望着杜龍,杜龍搖搖頭,也沒解釋,事實上孫立運他爸當年死得很慘,倘若當年廖冬梅讓孫立運看到那些東西,或許孫立運的命運就會徹底改變了。
不管怎麼說,廖冬梅都是個可憐的女人,看着她那近乎麻木的臉,杜龍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任何語言在這個吃盡了苦頭的女人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最後,杜龍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廖冬梅,說道:“這是孫立運特意留給你的,用的是別人的名字,密碼是……他不希望你去見他,因爲他覺得沒有臉見你,但是他內心還是愛你的……”
廖冬梅終於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