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王鑫道:“嗯,比前兩起寫字樓大火多了兩處起火點,分別在……雜物間,然後是那邊的一間靠窗的辦公室,還有那邊的一間檔案室,這三個地方都是用汽油引火,加上易燃物品比較多,因此或是蔓延非常迅速。”
杜龍和石鍾濤對望了一眼,那個縱火犯果然隨着一次次的放火,手法越來越純熟,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着火的大廈是一個老式結構的寫字樓,按照其特點應該屬於第二代寫字樓,着火的三個地點分別是一處公共設施和一個公司的兩個部門。
石鍾濤拿着大廈的平面圖說道:“剛纔我找了現場目擊者問過,最先起火的無疑就是雜物間,火警響起之後現場十分混亂,並沒有人注意到另外兩個地方也起火了,很可能是嫌犯趁亂或者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進入了這個公司點燃了兩處火頭。”
杜龍道:“可惜大火燒燬了一切,包括硬盤裡拍到的視頻,要不然我們就可以知道目標究竟長什麼樣了。”
在靠窗的位置,有一片地面和牆壁燒出了一塊明顯的痕跡,另外有一條兩指寬的痕跡沿着牆壁延伸到了旁邊的兩張工作臺,杜龍擡頭看了一下,只見不鏽鋼的窗簾架被燒得都變形了,他說道:“嫌犯將汽油之類的引火液體潑在窗簾上,然後將剩餘的汽油一路引向兩張工作臺,然後點火,窗簾和工作臺上的易燃物迅速燃燒起來,形成第二處起火點,檔案室裡全存着都是紙質資料,更加容易引燃,胡小偉,你假裝自己是縱火犯,在人們慌亂逃跑的時候,從那邊雜物間儘量不引人注意地進入這個公司,然後分別在這邊兩個點點燃大火,看看大致需要多少時間。”
胡小偉頗感興趣地照着杜龍說的做了一遍,結果只花了不到一分半時間,石鍾濤說道:“他只比人家多花了一分半鐘時間,這個時候多數人還被堵在樓梯口和大門口,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分半鐘的區別。”
杜龍道:“對啊,所以沒有人會懷疑他,不過……胡小偉是知道目標的,也沒有慌亂跑動的人阻礙他,所以他動作應該比較快一點,嫌犯有可能花了多一倍左右的時間……”
石鍾濤說道:“在那個混亂的時候,三分鐘和一分半沒有多少區別,還記得那個被你救了的人嗎?她可是在大火足足燒了快半小時才發現自己被困在火海里了。”
杜龍道:“你說的沒錯,問題是……你們看到了嗎?這個公司的大門距離雜物間是不是有點遠?爲什麼嫌犯偏偏選中了這裡?這裡更容易進入?還是這裡更容易放火?”
大家看了看雜物間到這裡的距離,都搖了搖頭,石鍾濤說道:“在一個嫌犯並不熟悉的環境裡,到處都是慌亂的人羣,他顯然應該遵守就近原則,他爲什麼會選這裡呢?”
杜龍微笑着向張明剛和胡小偉望去,張明剛看到了杜龍的微笑,他靈機一動道:“正因爲嫌犯曾經來過這裡,熟悉這個公司的環境,因此他纔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在這裡放火。”
石鍾濤道:“可是,根據分析,嫌犯應該是一個剛失業的人,放火是一種對自己無能表現的宣泄,他應該沒那麼快找到新的工作吧?”
杜龍道:“不管怎麼樣,嫌犯與這個公司應該有點關係,大樓的管理人在哪裡?應該找他調查一下,這個受嫌犯如此光顧的公司究竟是什麼公司了。”
杜龍說完就走,石鍾濤道:“杜龍,你不仔細勘察下現場嗎?”
杜龍道:“已經看過啦,沒有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東西,水和火已經毀掉了一切,若你有興趣,還不如儘快跟大樓的保安還有二樓的所有公司聯繫,叫他們儘可能調取攝像頭拍到的視頻出來……”
杜龍離開了一片狼藉的寫字樓,只見消防隊已經撤了,而圍觀的羣衆也大多都離開了,只有一些跟寫字樓或者大火有關的人還在隔離帶外焦急地等待着。
“杜警官!”劉記者還孜孜不倦地等着杜龍呢,一見他出來,急忙揮着手叫道:“杜警官,現在有時間嗎?”
杜龍回頭向石鍾濤他們道:“記者採訪,要一起過去嗎?”
多數警察都是不喜歡記者的,大家一起搖頭,杜龍便一個人向劉莉青走去。
此刻劉莉青身邊不止站着那個攝影師,還有一對老年夫妻,一箇中年男人,以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另外還有一個全身多處包紮着繃帶的女人。
“馮女士,這位就是杜警官,就是他奮不顧身地衝進火海中把你救出來的。”劉莉青向那個包紮着繃帶的女人介紹道。
那女人激動叫道:“恩人啊……”然後就在隔離帶外向杜龍跪下了,杜龍急忙快步來到她面前,彎腰將她扶起,說道:“快起來,不必多禮,救死扶傷是我們警察的天職,用不着這樣。”
“杜警官,可能對你來說是小事,但是對我們家來說,你簡直就是救了我們全家啊!”攙扶着那馮女士的中年男人也含着淚激動地說道。
那個孩子仰着頭望着杜龍,大眼睛忽閃忽閃地,他說道:“警察叔叔,謝謝你,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做像叔叔一樣的好警察!”
杜龍汗然,連這七八歲的孩子都知道警察也有好壞之分了,比他小時候可強多了。
那位叫馮麗媚的女士一家對杜龍感激不盡,杜龍好不容易纔勸他們回家好好休息,劉記者還讓杜龍摘下警帽跟那一家子拍了張照片作爲留念,杜龍的頭髮被燒得坑坑窪窪地,嚴重影響形象,不過這是因爲救人才被燒出來的,跟英勇救人相比這實在不算什麼,作爲一種宣傳手段,杜龍還是勉爲其難地答應了拍照。
馮麗媚一家千恩萬謝地走了,劉莉青這纔拿着話筒正式開始向杜龍開始了專訪。
出乎杜龍意料的,劉莉青顯然對杜龍做了一番細緻調查,問的問題都頗有深度,她甚至知道杜龍爲什麼要一直戴着墨鏡,因此很聰明地一字未提。
“杜龍!”李松林開着車來到隔離帶旁,說道:“劉記者,你怎麼還沒采訪完啊?你不會是看上我們的英雄警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