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笑道:“一日之計在於晨,王總你的晝夜顛倒啦,我找你是想問一下,上次那隻炸掉的假鈞瓷碟子……碎片你沒扔吧?”
王達濤說道:“你怎麼問起那碟子來了?應該沒扔吧?我叫人用鏡框裝起來掛着做個紀念,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怎麼弄的。”
杜龍問道:“那你現在在哪裡?我想借那些殘片回來做下檢驗。”
王達濤很狡猾,他一聽杜龍這麼說,立刻警惕地問道:“做檢驗?幹嘛要做檢驗?你抓住那個騙我的混蛋了?”
杜龍據實以告道:“沒有,我只是發現了另外一個很可能是同一個造假師傅製造出來的贗品,我想拿你的那些殘片來對比一下,看看是否同一人所爲。”
王達濤哦地一聲,說道:“原來如此,這種事我自然是鼎力支持的,這樣吧,我現在在外地,你打這個電話……”
杜龍打了王達濤所說的那個電話,半小時之後一輛車停在杜龍樓下,杜龍依然裝作不良於行,只見車上下來三個人,兩男一女,除了一個年輕司機和故宮博物院書畫鑑定專家劉書珏之外,還有一個很年輕漂亮而且很有氣質的文雅女孩。
“劉老師,麻煩你了,這位是……”杜龍望着那年輕女孩詫異地問道。
劉書珏笑道:“她是我的學生,叫餘心奇,今年剛畢業加入故宮博物院工作,剛好王總又買了一些東西,我就帶她來歷練一下。”
杜龍向餘心奇點點頭,笑道:“你好。”
餘心奇很爽快地向杜龍伸手道:“你好,我聽老師說過你在古董鑑定方面很厲害,請多多指教。”
杜龍笑道:“我也只是懂點皮毛而已,我還打算向劉老師好好學習呢,你就運氣了,可以天天跟着劉老師,我就沒那命了。”
“杜龍你太客氣了。”劉書珏和那個年輕司機把杜龍攙扶上車,劉書珏恭維道:“我也就在書畫鑑定方面有點經驗,別的方面我就沒多大把握了。”
那輛SUV很寬敞,杜龍的輪椅被放到了後排空位,劉書珏跟杜龍坐在第二排,劉書珏問道:“杜龍,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聽說你身手很好的嘛。”
杜龍苦笑道:“身手再好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軀,這個就別提了。”
開車的司機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這個我知道,杜警官是英勇救人受的傷,杜警官爲了救一個輕生跳崖的女孩,居然也跳了下去,最後那女孩沒事,杜警官卻受了重傷,就是上星期的事,電視臺和報紙報道很多次了。”
“是嗎?”劉書珏驚訝地問道:“杜龍,真想不到啊,你這麼勇敢!”
餘心奇也回頭看了過來,眼裡似乎閃爍着小星星。
杜龍笑道:“沒什麼,那是我應該做的,王總又這次買了什麼東西?都是劉老師幫他看過的嗎?”
劉書珏笑道:“我哪有時間隨時陪着王總啊,只有價值超過百萬以上他纔會等我趕去幫忙看一下,最近他買的這批東西都比較便宜,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練眼力的,其中真假都有,所以我也帶小奇過來練練她的眼力。”
杜龍笑道:“我還以爲他又買了什麼絕世奇珍呢,那些碎片他隨便叫個人送過來給我就行了的,結果非要我去瞧瞧,居然還勞動劉老師和小奇同學的大駕,真是罪過啊罪過。”
餘心奇撲哧一樂,劉書珏笑道:“哪裡哪裡,我早就想和杜龍你好好聊聊了,我是自告奮勇過來接你的。”
“我也是!”餘心奇笑道:“劉老師把杜警官你說得老神了,待會你可得露一手給我瞧瞧啊!”
劉書珏說道:“小奇,你怎麼能這麼跟杜警官說話,太沒禮貌了。”
餘心奇回頭對杜龍笑道:“杜警官大人有大量,不會介意的,對吧?”
杜龍笑道:“待會我出醜你別笑我就行了,劉老師,你跟小奇認識多久了?”
劉書珏向杜龍豎了個大拇指,說道:“厲害,不愧神探之名,小奇是我老師的孫女,我是看着她長大的,所以在我面前她一點規矩都沒有,杜龍你別見怪。”
“原來如此。”杜龍笑道:“看來小奇是家學淵源啊,我待會倒要好好討教討教。”
餘心奇笑道:“我懂的其實不多,上大學以前都在啃數理化,哪有時間涉獵別的啊,上了大學之後才稍微學了點東西,實踐經驗等於零,哪敢在杜警官面前獻醜。”
劉書珏笑道:“你們倆都別謙虛了,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怎麼覺得現在最沒底氣的就是自己了?”
“呵呵,劉老師這纔是真的謙虛呢……”杜龍伸展了一下身體,挪動膝蓋稍稍與劉書珏靠近了些,杜龍說道:“劉老師,我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
SUV來到王達濤別墅的時候杜龍暗歎世間過得太快,他正在孜孜不倦地學習着呢,只好終止了。
兩個保安在門前迎接,都是杜龍認識的保安,上次杜龍迅速破案解除了這些保安的嫌疑,這些保安對杜龍十分感激,輕手輕腳地把杜龍擡下車,然後推着他與劉書珏並排向別墅內部走去。
王達濤的藏寶樓還是老樣子,防衛森嚴,保安副隊長郭維成親自推着杜龍進了藏寶樓,杜龍他們沒有在一樓展廳過多停留,而是直接穿過大廳,從後門離開,來到一個封閉的小庭院,與前院一樣,這裡的安保設施也十分周全,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是不可能突破這些防線的。
劉書珏笑道:“王總新買回來的東西一般都放在這裡,還有那些不太滿意的東西,也都會放在庫房裡,杜龍你先在庫房裡瞧瞧吧,王總說了,你看中什麼直接拿走。”
杜龍笑道:“我倒是想啊,就怕到時候王總心疼。”
說笑着,劉書珏用身份磁卡和密碼打開倉庫的電子鎖,推開了厚重的庫房大門。
就在劉書珏點亮特殊的照明設備的時候,杜龍恍惚中以爲自己進了古代帝王的藏寶庫,只見地面上和各種架子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古董,金銀器皿亦不乏見,處處都是珠光寶氣幾乎亮瞎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