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今天晚上我們是不是……”草叢中那個男的對懷裡的女孩說道。
女孩雙手交叉緊緊護着胸口,她說道:“你胡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讓你做過什麼事了?”
男的生氣地說道:“小萱,你怎麼能翻臉就不認賬呢?若不是爲了你,我能把洪嬸掐死嗎?若不是爲了你們家的補償款,我能一不做二不休把姓霍的幹掉?我辛辛苦苦做那麼多都是爲你,你怎麼能一翻臉就什麼都不認了呢?”
女孩道:“我是求你幫忙,可我也沒讓你殺人啊,若是事情暴露了怎麼辦?你可是個幹部啊!”
那男的冷笑道:“這事我精心策劃過的,連那個號稱神探的杜局長都沒看出端倪來,如今曾老頭已經被抓了,鐵證如山啊,只要一判刑,今後就不可能翻案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這事是咱們乾的啊。”
“是你乾的,跟我沒關係。”那個叫小萱的女孩說道。
那男的有些惱火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一廂情願?你就根本沒喜歡過我?”
女孩慌亂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亂想,真的。”
男的回嗔作喜道:“小萱,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等你高中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吧……”
小萱說道:“除非你當上了村支書,不然我纔不嫁給你呢,我要住又打又寬敞的別墅,我要買一屋子的lv包,你養得起我麼?”
男的傲然道:“這點算什麼,村支書算什麼,你看着吧,以我的能力,不出三年我就要李偉和趙永進滾蛋,以我在村裡的威望,村支書那是手到拿來,再過幾年,十幾年,當上鄉長、縣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就等着做官太太吧!”
兩個人沉浸在美夢中的時候,突然四周同時亮起幾道強光,將他們照得雪亮,這對野鴛鴦同時擡起手遮住了眼睛,但是大家卻都已經看清了他們的樣貌,那男的,正是下鄉的大學生村官、村支書助理豐學志,那女的則是村裡困難戶張家的大女兒張若萱。
大家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村支書李偉村長趙永進只氣得七竅生煙,沒想到平時對他們百般恭敬的豐學志竟然在背後是這樣打算的,他們瞬間想通了很多關節,自從豐學志來了之後,他們村支書和村長就矛盾不斷,原來都是豐學志這個小混蛋在搗鬼啊!
李偉一個箭步竄到這對野鴛鴦面前,怒喝道:“豐學志!沒想到你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殺了人居然還誣陷我們村的越戰英雄,而且還自鳴得意!你還是人嗎!”
驟變之下,豐學志嚇得面色蒼白,但是他依然試圖辯解,說道:“不是我乾的,剛纔……剛纔我只是隨口在吹牛,李支書,您一定要相信我!”
張若萱也嚇得魂不附體,她知道村裡的習慣,洪嬸嚴守婦德,都還傳得風言風語,如今她被豐學志摟在懷裡讓那麼多人看到,今後在村裡可就連頭都擡不起來了,心急之下她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說道:“人是他殺的,不關我事,我是被逼的,豐學志說我不聽他的話就殺了我全家!”
“你瘋了!”豐學志激怒之下雙手掐住了張若萱的脖子,他怒吼道:“賤人!我要你爲我陪葬!”
沈冰清他們衝上去按住豐學志想要掰開他的手,但是豐學志別看外表文質彬彬的,實際上身強體壯,這會兒拼了老命,幾個人都控制不住。
張若萱被掐得兩眼翻白,眼看要不行了,杜龍這才輕咳一聲走上前去,在豐學志身上踢了一腳,豐學志渾身一軟,隨即被大夥扯開,立刻銬了起來。
張若萱嗆咳着,好不容易纔回過魂來,只聽四周村民鼓譟起來,她嚇得不禁瑟縮成一團,嚶嚶地哭了起來。
“打死他們!”
“浸豬籠!”
周圍的村民憤怒地吼着,在憤怒的海嘯正中,連豐學志都嚇得魂不附體,何況張若萱?
杜龍讓民警還有村幹部攔住憤怒的村民,跟沈冰清、謝波等人押着豐學志和張若萱返回村裡,消息迅速傳開,村子完全沸騰了,大批村民涌了出來,有的還拿着棍棒,當真想當場把豐學志他們打死。
剛纔還自詡很有威望有機會染指村支書位子的豐學志臉若死灰,全身綿軟,全靠有人架着纔沒倒下,甚至嚇得尿溼了褲子。
張若萱這會倒還好點,她嚶嚶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悽慘,間中還喊兩聲爲自己辯白,但是在洶涌的怒吼聲中,她那點聲音就如怒海中破了一個小氣泡,根本就沒人聽到。
有好事的村民很快將消息傳到張家,張家兩位老人一聽之下就氣得閉過氣去,那些報信的人嚇壞了,急忙大叫着跑出去大叫着報信:“不好啦,張家兩老氣暈過去了!快來人啊!”
杜龍聽到百姓的聲音,他眉頭一皺,跟沈冰清說了聲,他便大步向張家趕去,好在下午曾經去過張家,杜龍熟門熟路地衝進張家,只見張老漢昏迷着被人扶到了沙發上躺着。
那些村民見杜龍來了,便紛紛讓開,杜龍上前伸手在張老漢胸口推拿了兩下,隨着內力的輸送過去,張老漢幽幽醒轉,他醒來看到一身警服的杜龍之後又隨即羞愧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濁淚順着面頰緩緩滾下。
大家見張老漢醒了,便提醒杜龍還有個老太太在二樓,過了一會,杜龍將老太太也救醒過來,老太太哭天搶地地喊了起來,說什麼爹孃死得早,娃沒人管沒人教之類的話,說得雖然也有點道理,但是明顯有推諉責任的成分,杜龍心裡有點煩,也沒理她,徑直離開了張家。
在村委的臨時審訊室,杜龍再次見到了豐學志,眼前沒有了憤怒的人羣,又在熟悉的地方,豐學志恢復了冷靜,他見杜龍進來,問道:“有煙嗎?我想抽一口。”
杜龍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遞給豐學志,說道:“你不是不抽的嗎?”
豐學志苦笑道:“那是因爲不想死得太早,如今已死到臨頭,還管那麼多……”
杜龍道:“後悔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