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凌，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把你帶回來嗎？”在審訊室裡，杜龍威嚴地望着司馬凌。
司馬凌苦笑道：“你們懷疑是我殺了我老婆，所以就把我帶回來了。”
現在的司馬凌已經洗了澡換了身黃色的馬甲，只是黯然、怔忪的神色依舊，不停長吁短嘆，還不時抹一把眼淚。
杜龍道：“現在我給你個機會，你解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司馬凌苦笑道：“杜局長，我若是知道的話，我還不早說嘛？若是給我知道是誰殺了我老婆，我詛咒他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司馬凌說着說着就激動起來，杜龍道：“你不要激動，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你空喊冤枉胡亂詛咒有什麼用？你還是說些對你有幫助的東西吧。”
司馬凌苦笑道：“杜局長，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杜龍道：“你總得說點啥啊？譬如說你有什麼仇家啊？或者你老婆得罪了誰啊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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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凌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跟我老婆都不是那種惹是非的人，我們從沒得罪什麼人，不信你可以去問街坊鄰居。”
杜龍翻了個白眼，這傢伙還真夠傻的，杜龍只好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地問。
“你平時跟你老婆關係怎麼樣？”
“你經常玩遊戲吧？你老婆不反對嗎？”
“你老婆一直有失眠的毛病嗎？”
……
司馬凌表示自己跟老婆的關係蠻好的，雖然老婆經常埋怨他不該玩那麼多遊戲，但是因爲他工作穩定，錢也賺得不少，所以家庭還挺和睦，根據對他街坊鄰居的調查，這倒也符合他家庭的情況，他的鄰居基本上沒聽說兩夫妻吵架的。
也許司馬凌整天在臥室玩遊戲吧，他老婆不但無法阻止，還犯上了失眠的毛病，也許正是因爲這個，所以他老婆在睡夢中被害，沒能發出一點呼救聲。
杜龍問了半天，司馬凌都沒有說出點什麼有實質意義的東西，杜龍想幫他都沒辦法，不過這也難怪，普通人遭遇這種事的時候大腦往往會像短路一樣一片茫然，有時十天半個月都恢復不過來。
但是連杜龍用感應的方法都找不出問題所在，這可就有點奇怪了，杜龍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禁有點束手無策。
所有證據對司馬凌都不利，但是杜龍卻感應不到他的記憶有什麼問題，這是怎麼回事？
沈冰清跟杜龍一起出來，他見杜龍似乎有點心事，便問道：“怎麼了？哪兒不對嗎？”
杜龍道：“我也不知該怎麼說，總之有點不對勁，這傢伙說的應該是實話，但是證據也不會說謊，這就有點兒古怪了。”
沈冰清道：“你這麼相信自己的判斷？照我看這個傢伙就是滿嘴的謊言，完全可以去拿奧斯卡最佳演技獎了。”
一旁的謝波說道：“是啊，明明就是兇手，居然裝得跟真的冤枉了似的，不過他再狡辯也沒用，現在可以零口供宣判，他越抵賴死得越快！”
杜龍在心中暗歎一聲，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只聽許海道：“這傢伙也太能裝了，連杜局長都審問不出來，難道他是在做夢的時候把老婆殺了嗎？”
許海是在說笑，但是這話卻讓杜龍靈機一動，他還真沒遇到過夢遊殺人的案子，難道這個案子真的是夢遊殺人？
杜龍轉身又回到審訊室，一名警員正要把司馬凌送回羈押室，杜龍道：“先別帶他走，司馬凌，你身體怎麼樣？有什麼既往病史嗎？”
司馬凌苦笑道：“杜局長，我不是精神病，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趕緊去把真兇找出來吧！”
杜龍直接按着他肩膀，俯身望着他眼睛，說道：“你看着我，告訴我，你有沒有夢遊的毛病？”
司馬凌一愣，脫口便道：“你怎麼知道？我吃過藥，早就好了。”
杜龍說道：“你昨晚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舊病復發了？”
司馬凌渾身一震，似乎記起了什麼，他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起來，杜龍從他的記憶中也瞬間感應到了，昨天晚上司馬凌跟老婆一起在牀上看電視劇，看到一個男的整天玩遊戲都不管家裡，最後他老婆設下圈套讓他淨身出門，司馬凌老婆就半開玩笑地對司馬凌說讓他小心點，再不管家裡的話，就讓他也淨身出戶！
電視裡那個男的最後趁夜偷偷摸回家裡，把他老婆幾刀給殺了……
“你看似悠閒，其實工作壓力挺大吧？”杜龍坐了下來，又遞給司馬凌一支菸，並替他點上了。
司馬凌淚如雨下，現在他已經相信是自己殺了老婆，心中的愧悔就甭提了，聽到杜龍的話，司馬凌點了點頭，他說道：“嗯，誰都以爲我很清閒，實際上壓力大我纔去玩遊戲，就是想得到點暫時的解脫……”
杜龍理解地點點頭，說道：“那是，女人有點壓力就恨不得通告天下人，而男人就沒有喊苦叫累的權力，誰讓咱們是男人呢，唉……”
司馬凌含淚說道：“我曾經犯過夢遊，吃了醫生開的藥就好了，怎麼會這樣……”
杜龍道：“這種事誰能預料得到呢？你放心，我會請醫生過來給你診斷，只要有了診斷書，法官會酌情爲你判輕一點的。”
司馬凌道：“我恨不得殺了自己，法官判得越重越好，直接把我槍斃了吧……”
司馬凌自怨自艾起來，杜龍安慰了幾句，也就難以爲繼了，司馬凌主要難以面對的是自己女兒以及妻子的父母，不論是否夢遊，總之人是他殺的，他其實是沒有辦法面對自己的良心。
杜龍示意警員將司馬凌帶走，沈冰清走了進來，問道：“你確定那傢伙真的是夢遊殺人？”
杜龍笑道：“冰清，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的判斷這麼不信任了？夢遊殺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奇怪啦，這傢伙也挺可憐的，平時壓力太大，精神突然就崩潰了，送他去醫院做個診斷吧。”
沈冰清點點頭，說道：“好吧，我馬上就去辦……杜龍……”
杜龍腳步一停，問道：“嗯？怎麼了？”
沈冰清搖搖頭，說道：“沒事……”
杜龍知道他還在糾結於什麼，這事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等他自己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