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看着熙桑把她之前所穿的男裝,用他的刀子裁出兩片布,滿頭黑線。他又見熙桑從火堆裡拿出一根燒得黑乎乎的細棍子,她提起那棍子給其中一個布片上面寫了:“安,勿憂,勿尋——熙桑”,在另一個布片上面寫上同樣一句話,接着做出雙手併攏的動作,對他道:“大神,還得麻煩你幫我找兩個識路的鳥兒來送信。拜託拜託。” 他扶額,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把東西買少了,應當買個筆墨紙硯回來纔是。
冥王搖搖頭,無奈出了洞府,擡眼一掃,正看見樹上有兩隻鳥兒嘰嘰喳喳在討論人族有多壞。他右手放出一絲神力,包裹住那兩隻鳥兒。
那兩隻鳥兒討論得正起勁,卻發現自己讓神力包裹了,動不了,全身抖得像篩子,渾身的毛髮也都豎立起來。
“大神饒命!大神饒命!”他們嘰嘰喳喳求饒道。它們這些做鳥兒的,自出生起,爹媽就告訴他們,能使用淡黃色力量的是神,神創造了他們,他們受神的驅使。
冥王臉上露出不耐之色,這些靈智的弱的傢伙就是麻煩,幾十萬年了,不思進取,連人族話語都聽不懂,害得他如今還得用獸語跟他們進行交談,還是神獸用起來方便。罷了,就在他們意識裡下命令吧。他是絕對不會用嘴說出那麼弱智的語言的。
“你們倆進來,給裡面的小姑娘送兩封信。”給兩隻鳥兒意識裡說完之後便撤回了神力。那兩隻鳥兒自然忽閃着翅膀,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
進洞之後,兩隻小傢伙兒便乖乖跳到了熙桑身邊。
熙桑把這兩封信分別牢牢系在了兩隻鳥兒身上,她先對左邊的鳥兒說:”小鳥兒,小鳥兒麻煩了,要送去人族凌文學府的茅老,一個經常在竹林裡練劍的老頭子。他身上有兩把劍,一把長劍,一把短劍。“
隨後她又對右邊的鳥兒說:”麻煩把這封信送給神獸飛獅。他會幫我轉交。“
小鳥兒眼睛裡透着茫然看着冥王。
冥王只得對着左邊的鳥兒用獸語在意識裡翻譯道:“你,送給凌文學府竹林裡經常練劍的老頭子,隨身帶着一把長劍,一把短劍。傳錯了人小心你的頭。“
隨後他又對右邊的鳥兒用獸語在意識裡翻譯道:"你轉給神獸飛獅。傳錯了,你知道後果。”
兩個鳥兒打了個寒磣,撲騰着翅膀飛走了。爺爺曾說神可是能毀天滅地的存在。這事兒要是辦不成,那可是種族滅絕的大事兒。
熙桑羨慕地看着他道:“大神好厲害啊,居然可以驅使動物,要是我也能跟動物們交流就好了,那多方便啊。”
“不是有我在身邊嗎?會懂動物語言不好,它們聒噪得很,整天盡討論些無聊的東西。”冥王抿嘴笑着道,心裡卻有些喜悅。他在這世上五十萬年以來,所受到的認同還沒有這幾天多,從來沒有一個人像熙桑這樣崇拜他,誇讚他,仰慕他。
“你又不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熙桑嘟着嘴道。
“你希望我陪在你身邊嗎?”冥王眼神裡帶着期盼道。
“你不是說,你們神也有很多職責要履行嗎?”熙桑奇怪道,心裡卻說:不要啊,我說着玩兒的,你可千萬別一直在我身邊,你這樣的暖男時間久了,我可扛不住,我還要去找薩爾諾呢。
“我是個例外,沒什麼事要做。”冥王一本正經道。
“嗯?難道說你們作神的也有無業遊民?”熙桑奇怪道。
無業遊民?一聽都不是什麼好詞兒。
冥王聞此趕忙道:“我是說,把你送到精靈族之後,我就離開。”
“哦,哦。”熙桑心不在焉迴應了一聲。一想到明日要去戰場,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去了之後,該怎麼尋找爹爹屍首,便沒把前面的話放在心上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冥王輕輕將熙桑搖醒道:“我們得早點出發,否則待會兒天氣熱起來了,飛馬和你都受不了。”
熙桑打了個哈切,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儘管睡的時候身子底下墊了不少乾草,但到底沒有牀舒服,她翻來覆去到半夜才睡着。
冥王一聲口哨,飛馬自遠處飛來,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着了地。
冥王上了馬,把手伸下來要拉熙桑上去。
熙桑愣神道:“大神不是會瞬移嗎?”
冥王臉色一黑:“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共乘一騎?也罷,那你走着去吧,我先去幫你探路。”說完飛馬步子就開始向前邁。冥王也已經轉過頭,一副不再理睬她的樣子。
熙桑這才急了,立刻狗腿道:“大神誤會了,誤會了。哪兒能啊,我只是有些驚訝罷了。還得勞煩大神拉我上去。”說完,露出一個可愛無辜地表情。
冥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手一帶就把熙桑拉在了他前面坐着。他一手懷抱着熙桑,一手牽在用神力編織成的繮繩上。
熙桑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溫暖,臉一紅,不自在道:“我不是抱着飛馬的脖子就可以了嗎?”
冥王眉頭一挑道:“哦,那隨你。”說完便鬆開了抱着她腰的手。
飛馬助跑一小段兒距離之後,便速度極快地一躍而起,身子傾斜,想天空繞個圈。熙桑手上一滑,便感覺自己要從半空中摔下去了。
“啊!~大神,救命。”尖叫聲響起,驚起了林中的飛鳥。
眼看着熙桑快要掉落下去,冥王這才抿嘴一笑,重新把熙桑攬入懷中。
失重感讓熙桑的心跳久久難以平息下來。她喘息着,心想這飛馬的速度也太快了,跟糯團一點兒也不同。糯團輕輕的起飛,平穩飛行。它倒好,只助跑了一下,便仿似離弦之劍,直衝雲霄。直衝也就算了,還非得在天空繞個圈,邊飛邊變幻姿勢,跟騎摩托似的。
“大神,你這飛馬也太有個性了。“熙桑吞了口口水,感受着身後大神平穩的心跳,心有餘悸道。
“嗯,萬物自有靈,我創造出它,它便有了自己的性格。”冥王抿嘴一笑,緩緩道。但他卻在飛馬意識裡讚揚道:“做得不錯。”引得飛馬一陣嘶鳴,走位更加風騷。
“你可知曉你爹爹最後是在哪裡去世的?”冥王迴歸正題道。
“我聽外公說是在莫多沼澤,爲了救魏將軍和召喚族王子離痕。”提起爹爹,熙桑的心情也緊跟着沉重起來。
冥王抱着熙桑的手一緊道:“我們會找出真兇的。飛馬,去莫多沼澤。”
飛馬嘶鳴一聲仿似迴應,速度更快地朝着北方飛去,只餘下空氣中兩人交談的聲音:“你創造的東西,怎麼都不起個名字啊?”
“名字很重要嗎?”
“那當然,世界上同一種類的東西多了去了,若是沒個名字,要如何區分它們呢?更何況有名字就表示尊重對方。你不起,我就給他起一個。就叫燒包好了。”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