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我想出去走走。”熙桑站在牀邊,笑着對睜開眼,揉着眼睛的離痕道。
“你要去哪裡?”離痕打哈切問道。
“我想去看看我外婆,我很想她。”熙桑道。通過昨晚,他應該已經相信自己了纔對,提個去看看外婆的想法,應該不過分吧?熙桑心想。
然而此時的她卻忘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情,時機不對,只會適得其反。
“不許去!以後你只能呆在這裡,別說看你外婆!除了這間屋子,你哪裡都不許去!”離痕一臉煩躁道。
“我又不是一隻鳥兒,一件物品!憑什麼不能出去?!”熙桑一臉氣憤道。
“因爲我知道什麼是愛了!我昨晚想明白了,我對你感興趣,想找到你,想把你放在身邊,想時時刻刻看到你。這就是愛!我愛你!你就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任何活人,只要看你一眼,都有罪!”離痕站起身,跟熙桑爭鋒相對道。
“你可別把我笑死!有多少人打着愛的名義,卻做着傷害對方的事?而你恰巧是其中之一,如果這都是愛!這愛未免有些太過虛假!太讓人窒息!”熙桑一臉冰冷地看着離痕道。
離痕這番話不禁勾起了熙桑上一世所經歷的一段不愉快的回憶。
本來那些不愉快,她早就被這一世爹孃的愛情給治癒了,讓她沉在了記憶海底。但離痕無疑又一次勾起了她記憶深處的那段回憶。那段回憶就像潘多拉的寶盒,裡面裝着對愛的質疑,恨以及對人的不信任。
上一世,她娘就是因爲她渣爹的一句“我愛你。”嫁給了一無所有的渣爹。
可惜人總是容易輕信謊言,她娘就是。
渣爹在婚後,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根本不關心娘,甚至對娘各種嫌棄。
在她出生之後,爹對她也是一樣很少關心。
他還經常打着工作的名義,夜不歸宿,跟其他女人勾三搭四。要不是娘有一次跟她出去買東西,恰巧碰到他跟其他女人進賓館,或許娘還一直被矇在鼓裡。又或許娘早就感知到了,只是她不敢相信自己。
娘一查之下,這才知道,原來他不僅出軌,甚至一次性同時勾搭很多個女人。而細查之下,更是發覺,早在娘嫁給渣爹之前,渣爹就是那樣表裡不一的人。只是那時的她識人不清,沒看清渣爹的本質。
這世間有多少狼披着一張羊皮到處行走?這到底該怪相信狼的羊?還是該怪披着羊皮的狼?
娘在發現這事之後,立刻跟渣爹提出了離婚。誰知道他居然提議娘也可以在外面找,他們可以各玩兒各的。
他們的對話讓她盡數聽了去。她上去就給了渣爹一拳,儘管那時的她力氣並不大。
她真以有那樣的渣爹爲恥。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娘當時冰着臉拿着證據讓渣爹淨身出戶了。
渣爹卻裝得可憐兮兮的,各處散播謠言,說都是因爲娘平常不夠體貼,他纔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娘真是個狠心的,孩子需要爹啊!導致哪怕娘離婚了,她和娘身邊的人都對娘指指點點。
那些人都罵娘。
有的人對娘說:“畢竟是孩子爹,爲了孩子,也不該做那樣狠心的事。
還有人對娘說:“男人都一個樣兒,婚前婚後兩種人,忍忍就過去了。你又何必較真兒呢?較真這日子就沒法兒過了。”
甚至連外公外婆都說娘:“我看他人就挺好,又不抽菸,又不怎麼喝酒。孩子總得需要爹啊,你看看周圍的人說的話多難聽,我和你媽都臊的慌。你就原諒熙兒爸得了。人一輩子過很快,湊活過吧。”
幸好娘是個大大咧咧,不在乎他人言語的人,否則估計得氣瘋了。
渣爹打着愛的名義,害得娘一輩子沒過好。而那些說閒話的人以愛的名義,對娘進行了道德綁架。
所謂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他們竟連這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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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你不受也得受着!”離痕皺眉道,說着一臉暴怒,瞬間將熙桑撲倒,用一隻手把她兩隻手束在頭頂,把熙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昨晚,數完星星,熙桑給離痕講了很多關於星星的故事。最後把她講得口乾舌燥,把離痕講得趴在牀邊睡着了。她這才逃過一劫。
熙桑沒想到今早,他又像抽風似的獸性大發。
熙桑兩個腿掙扎着,哭着,朝離痕吼道:“畜生!你放開我!!!你得到我的人,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心,我的愛!愛本來就是無私的!要考慮對方的感受,爲對方付出。而你卻偏偏要這麼自私!只爲你自己考慮!你還說你愛我!你愛的不是我!你愛的只是你自己!”
她想起上一世爹孃的感情,再對比這一世爹孃的感情。再把之前大神對她默默無聞的守護帶給她的安全感串聯在一起,忽然就明白了,到底什麼是愛情。
畢竟她還並未完全經歷,得到的答案也並不全面,但她就是知道離痕對她,並不是愛,或許是,但用錯了方式,也只會讓她越來越恨他而已。
原本離痕就折磨她爹爹,殺害她的族人,她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昨晚看他像孩子一樣的表情,她居然有些心軟,她甚至想,若是他能棄惡從善,能治好爹爹,放了那些被抓住的族人,或許她能跟他做個朋友也說不定。然而,這一切都讓他今天這一番舉動和言辭全破壞了。果然,跟這種人做朋友什麼的,也只是她的異想天開。
“你胡說!你說的都是錯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你不過就是想救出那老太婆,想利用我,所以胡說八道罷了。我若是爲你着想,就得放了那羣精靈。放了那羣精靈,我師父就會要了我的命,就算我師父不要,我父王也不會饒了我。這就是你說的讓我愛你?你讓我愛你,就是讓我犧牲自己?我都不在了,還怎麼愛你?啊?!你之前不是說你恨我,不會愛我嗎?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費那功夫?得不到你的心,我就天天得到你的人。”離痕說着嘴巴朝着熙桑紅潤的嘴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