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蘭大陸西北,聯合王國王城佛倫斯特。
距離‘戰神’阿特尤斯和神秘真靈的交手已經過去好幾天。
雖然當初那種從命運印記中突然傳來的悸動再也沒有出現過,但親身經歷過十年前阿特尤斯概念攻擊的命運議會對這種狀況可是十分敏感,因此這些天來,十三名命運議員已經就這次突如其來的事件進行過多次討論。
今天,命運議會再次召開了有關這次事件的討論會議。
位於佛倫斯特貴族區某處的隱秘會議大殿中,除了首座的兩席副議長依然空缺其一之外,另外十三名命運議員之席都已有主。
十年前,在十三和十四死在阿特尤斯手上後,當時的命運議會就開始着手準備新議員的選拔,經過一年的觀察和測試後,最終在數十名候選者中選出了兩名最有天賦的年輕人、繼承了議會末席的十三號和十四號之位。
由於當年出現了第三次命運告示之後、又史無前例地和一位‘神祇’陷入了敵對關係,所以那次選拔並沒有遵循命運議會百多年來的傳統、通過各種間接的方式選出真實身份不爲人所知的繼任者,而是十一名議員共同考察、選出了兩名知根知底的繼任者。
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也就是命運議會新的十三席和十四席。
他們是議會中除了副議長亨利六世之外,唯二以真面目示人的議員。
此時命運議會的圓桌大廳內,氣氛有些沉悶。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好幾天了,因爲他們對於之前那次突如其來的悸動至今仍然毫無頭緒,命運之匙也沒有絲毫給予警示的跡象。
聯合王國的財政大臣、零三突然開口說道:
“要不……我們趕緊選出新的零二、繼任預言者吧!”
零五馬上反對:
“不行!十三和十四還有半年纔到達完全融合命運印記的標準,在‘裁決任命’失效的現在,強行選出預言者只會導致他們兩個的隕落,我們還得再多花最少十年時間來培養新的繼任者!”
亨利六世也說道:
“零五說的不錯,在失去兩席議員的情況下,即使選出了預言者的繼任者,我們也無法發動命運之匙的權能,一旦到了九年後的二十年期限,阿特尤斯發現我們無法發動命運告示的話,只會讓他猜測到我們的一些弱點。”
零三已經不復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經歷了戰爭與十年時光的洗禮,他現在只是一個有些怕事的老頭子。
“唉……那你們說我們要怎麼辦,阿特尤斯太強大了,沒有預言者的我們實在很難和他抗衡。”
衆人都陷入沉默。
這些年來,阿斯蘭大陸東西方兩大勢力的對抗吸引了整個大陸的視線,作爲稱雄上百年的聯合王國,雖然沒有在局部戰爭和代理人戰爭上遜色於東部聯合,但東部聯合作爲一個草創的新興國家,在聯合王國的打壓下還能逐步崛起,也是整個大陸有目共睹的。
聯合王國卻似乎一直保持克制,東部聯合也很有默契地沒有擴大戰爭規模、整體處在穩步上升中。
在民衆和大陸其他勢力看來,就好像是聯合王國怕了東部聯合一樣。
從這一點上來說,是聯合王國這邊完敗了。
事實上,也確實是聯合王國這邊退讓了,暗中操控王國走向的命運議會,想要爲預言者的出現爭取時間、不想過早直面阿特尤斯,這才明面上維持局部戰爭的局面、暗中步步退讓。
而阿特尤斯也是不清楚命運議會的底細,所以也沒有將戰爭升級。
局面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下維持了十年。
當年的交鋒之後,命運議會就仔細查閱過資料,結合阿特尤斯的特性、以及新任十三無意間的‘體型’,確信了真靈級的存在。
對於這種規則之外的超凡者,命運議會實在是沒有太多應對手段,只能寄希望於預言者……
就在大廳內氣氛逐漸沉悶、眼看就要像之前幾天那樣那樣不了了之的時候,‘十三’突然開口說道:
“諸位,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其他人的目光都瞬間看向‘十三’。
‘十三’雖然是貧民出身,但天賦卻在議會的所有人中都是最高的,而且他思維敏銳,在繼任之後的將近十年,議會面對阿特尤斯時的很多困難,都是在他的‘建議’之下得到解決,因此衆人都對他的‘發現’不敢輕視。
“我的孩子,你發現了什麼?”零五語氣溫和的問道。她對這個和自己同樣出身貧民的少年很有好感。
‘十三’稍微思考一下後,說道:
“我們之前一直在猜測,阿特尤斯不主動將衝突升級,是因爲沒有試探清楚我們的底細、不想讓當時脆弱的東部聯合面對聯合王國的強大軍力,但是現在東部聯合經過十多年的整合,已經在軍隊力量上不輸給我們太多了,以阿特尤斯的現在對我們的瞭解,他完全可以直接出手干預……”
議會衆人聽後都是臉上陰鬱,十三說的也正是他們所擔心的情況,所以一貫蔑視世間一切的命運議會纔會急切的想要新的預言者的誕生。
副議長亨利六世有些期待地說道:
“十三,快說說你的發現吧!”
十三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諸位還記得爲什麼議會一直以來只有十二人,就算加上編號零二的預言者也只有十三人,但議會編號卻排到了十四嗎?”
“那是因爲零一隻是一個象徵性的位置,零二是預言者的編號,所有議員都是從零三開始排位……”
回答十三問題的是零三,但沒等他說完,零五突然想到了什麼,打斷了他:
“十三,難道你想說的是關於零一的傳說?”
“零一的傳說?”其餘命運議員們聽後都皺起了眉頭。
見其他議員都按照自己的計劃想到了那個神秘的零一,十三點了點頭,神色鄭重地說道:
“沒錯,我認爲,零一的存在是真實的!並且,正是祂把阿特尤斯驚退的!”
“……驚退?”亨利六世發現了十三話語中的信息。
十三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我認爲,幾天前我們集體感受到的悸動,是阿特尤斯的偷襲引起的,而之後沒有發生更多事情,正是因爲零一將阿特尤斯驚退的緣故!”
“這不過是在逃避事實的幻想罷了……”零三繼續着悲觀發言。
十三不爲所動,接着說到:
“既然阿特尤斯的存在,證明了真靈的傳說確實是真實的,那麼爲什麼零一就不能是一個古老的真靈呢?”
衆人議論紛紛,長久以來面對阿特尤斯時的劣勢,讓他們失去了以往那種操縱世界命運培養出來的自信,十三的言論彷彿讓他們重新找到精神寄託。
見衆人已經開始在討論歷史上那位偉人會是庇護議會的真靈,副議長亨利六世嘆了一口氣,心中默默想着:
正是因爲零一隻是一個象徵,命運議會才能夠維持這麼多年來的獨立,如果那個傳說中凌駕在議會之上的零一真的存在,那議會還會是議會嗎?零一的目的會與議會的利益一致嗎?
……或者說,那個“零一”,會允許議會繼續佔用命運之匙、會允許議會存在嗎?
“零一到底會是誰呢?”
亨利六世不禁回想起英吉利王族……不、是命運大殿守護者一族、某位古老存在的侍者與眷族,自己一族多年來一直口口相傳的一段不爲人知的傳說:
“創世後兩千年,人類先祖誕生,三百年後,人類擁有了智慧,又三百年,第一位古老王者出現……
四百年間,古老王者,帶領弱小的人類,在強大生物遍地的世界上掙扎求生,建立了第一個人類國度,同時爲人類開闢出最原始的超凡之路……
傳說,這位古老王者最後死在真靈大戰中,但他的侍者卻知道他並沒有死,而是沉睡在一個處於世界之外的遙遠地方……
當時的人們稱呼他爲人王,
其名爲——所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