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一個擁有自我意志、代表了世界某一個領域所有概念的集合,是將自己烙印在世界根源、能夠做到無中生有的,凌駕在衆生之上的存在。
這是目前爲止諾蘭對於神明的已知部分。
最初暗金告訴諾蘭關於神職的情報,只侷限在‘世界某一領域內的所有概念的完整集合’上,這個認知其實是並不全面的。
實際上,神職除了在需要整合出一套成體系、內部自洽的概念集合之外,還需要將自身的概念集合烙印在世界根源上。
烙印的方法不一而足。
比如風火水土四大基本元素這種物質世界必不可少的基本概念,或者衍生的雷、雨、海……等等組成世界的部分,一旦某個真靈整合了這些屬性元素的完整概念,就等於這個真靈就是這些概念的化身、是世界組成的一部分,等於是把自己烙印在世界根源之上了;
另外如‘生命’、‘文明’、‘戰爭’、‘智慧’、‘魔法’等等世界組成非必要的部分,這些概念的真靈要想將自身烙印在世界根源上,首先就要讓這些概念本身成爲世界組成的一部分。
在太古時代,最初的世界是一片死寂,直到那些在物質世界顯現的‘概念’誕生了自我意識、成爲了最早的生命體後,‘生命’與‘靈魂’等新生的概念在被烙印在世界根源中,獲得升格的物質世界這纔開始脫離死寂、走向生機。
最初的太古真靈們都有注意到概念互補可以作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在祂們依然和諧相處的年代裡,各種新的概念在祂們不斷地合作嘗試之下誕生,‘智慧’、‘戰鬥’、‘憤怒’、‘悲傷’……物質世界在千百年裡不斷地得到完善與升格,漸漸地發展成太古時代巔峰時的樣子。
比如跟隨着‘最初生命’天空祖龍的、其他由物質世界組成概念而生的祖龍們,創造了能夠借用物質世界力量的最初語言‘龍語’,使得超凡力量體系的建立成爲可能;
由魔力屬性概念而生的元素君主們,創造了‘霧’、‘雨’、‘風暴’、‘海嘯’、‘火山’……等等自然現象,讓物質世界從死寂走向活躍,生命的活動成爲可能;
世界之樹的生命祖龍等比較溫和的太古真靈,就通過樹百年來的不斷影響,使物質世界出現了第一個自然誕生的智慧物種,文明的火光由此出現。
可以說,現在物質世界的生機勃勃,是要歸功於因爲太古真靈們在那段時間裡創造出來的各種概念。
而神職之秘被發現,也是由於太古真靈們的這些嘗試。
在最初的和諧相處時期,真靈們越來越發現自己所掌握的‘概念’是片面的、局部的‘概念’,單獨的概念有着太多的侷限性,很多事情都只能通過互相合作才能達成。
比如世界之樹和生命祖龍,世界之樹最初的概念是不全面的‘生命’,而生命祖龍的‘概念’是不全面的‘物種’。
所以最初創造古精靈的時候,世界之樹只能依靠模仿自己由‘概念’誕生的靈魂姿態,來補全古精靈生命的缺失,最終的結果是造就了強大、但作爲種族來說缺了一半的古精靈一族。
直到吞噬了生命祖龍的‘物種’概念之後,世界之樹纔有能力創造出作爲種族來說結構完整的新精靈一族。
真靈們發現自己雖然強大、掌握了世界構成的某一個‘概念’,但他們大多隻能將‘概念’用來進行破壞、卻幾乎無法做到創造,只有多個概念集合、內部形成邏輯自洽的循環,才能夠在某一個領域內做到真正的無中生有。
兩個說法由此出現——
‘神’與‘神職’。
‘神’,是爲能夠在組成世界所必要的某一個領域內,能夠做到整個領域的概念集合中所包含的一切可能、能夠做到無中生有的存在;
‘神職’,則是‘神’所掌控的概念集合領域,所有能夠被這個集合表述的事項,都在神職的職責和權能範圍之內。
但直到‘概念隱匿’爲之,太古真靈們都沒有互相奪取概念、爭奪神職的跡象。
‘概念隱匿’事件的背後一定還有着什麼諾蘭所不知道的隱秘。
……
暗金在聽完諾蘭的分析後就匆匆離去,說是要去找那個十年前幫她劫走被俘虜藍山精靈的同伴,要把這些消息告訴同爲新晉真靈的她。
諾蘭對此倒是無所謂,他並不在意這些被隱藏的真相公開,他對於自己的‘法神’之路有着不同於其他真靈的規劃,這種情報的泄露對他的部署沒什麼惡性影響。
此時諾蘭依然保持着‘指引英雄之賢者’、半人馬‘喀戎’的形象,在不夜城城主府邸中和長河平原各個非人種族的高層會面。
會議室中,一名肌肉虯扎、脾氣暴躁的蜥蜴人對‘喀戎’說道:
“喀戎閣下,人類已經壓榨我們的生存空間太久,趁着這次他們東西方內戰,我們要反攻人類!奪回自己的領土!”
另一名豬頭獸人也附和道:
“是啊喀戎閣下,這個平原的面積實在是太小了,再這樣下去,領地產出不足以支撐家族生存的‘領’,很快就會互相打起來,到時候人類絕對會趁着我們內亂的時候出兵入侵,就像他們之前這麼多年來做的一樣!”
這種明明應該發生人類身上的內鬥劇情竟然在這裡反過來了?
諾蘭有些牙痛,但爲了保持‘喀戎’的睿智賢者形象,他還是忍住了吐槽的慾望,靜靜聽他們說下去。
一名長河平原生活的精靈家族主母說道:
“雖然人類以往也會有內鬥的時候,過去我們曾經也在他們內亂時發起反攻,但是每次我們只要一反攻,人類就會因爲‘異族入侵’而重新團結,將我們趕出去。”
不夜城的城主是一名高大得不像矮人的矮人,他是一名返祖了巨人血脈的‘高山矮人’。
只見城主嘆了口氣,說道:
“並且我們這些被驅趕到這裡的種族,在當年逃亡的時候遺失了大部分超凡者傳承,最多隻能培養出中階的超凡者,面對繼承了大量上古遺產的人類,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在超凡力量上戰勝他們,這也是最主要的敗因……”
那名脾氣暴躁的蜥蜴人瞥了精靈主母和不夜城主一眼,不滿得說道:
“哼!藍山精靈和山達納矮人又都瞧不起我們,一直拒絕向我們提供幫助……現在他們也都完了。”
居住在長河平原的精靈都是曾經離開藍山王國的精靈,而不夜城曾經是山達納矮人王國的一支貴族,顯然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兩方會受到其他人的不滿。
一名年輕的女性半人馬貴族向‘喀戎’說道:
“喀戎長老,自從您向所有長河平原的種族傳授魔法和其他超凡體系後,我們得到完整的超凡體系後已經能夠在超凡力量上和人類對抗,因此我們都想要向人類世界反攻,得到更大的棲息地,讓各族能夠繼續繁衍下去、不用通過‘領’之間的戰爭來減少人口負擔……”
在‘喀戎’的魔法師四大賢者之名傳開以後,諾蘭的這個用來行走大陸各處的馬甲就被長河平原半人馬家族議會宣佈授予了長老之位,並每次在‘喀戎’來到長河平原的時候安排一名年輕的女性半人馬作爲侍從,彷彿在期待這什麼……
這時其他的部族首領也都看向‘喀戎’,不夜城主從座位上站起來,接過半人馬貴族的話頭,說道:
“一般士兵的對抗我們自信能夠完勝人類,只是人類中有着太多的強大超凡者,即使現在我們已經有了自己的高階戰力,但如果面對傳奇以上的人類,我們只會再次失敗……因此,我們希望能夠得到喀戎閣下的幫助!”
其他人都跟着站起來,懇求‘喀戎’幫助他們。
‘喀戎’沉默了一下之後,緩緩說道:
“我雖然是半人馬,是被人類所驅逐的對象之一,但我同時也是魔法師的‘四大賢者’,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否則會被人類貴族認爲是‘四大賢者’支持你們,大陸上所有魔法師的處境都會變得危險……畢竟‘四大賢者’中,我和諾蘭都不是人類……”
不等這些部族首領露出失望的表情,‘喀戎’繼續說道:
“不過,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魔法結社和魔法學院不會參與進這次戰爭,並且歐瑪斯聯合王國和東部人類聯合接下來都不會來管你們,你們只需要面對人類其他的那些小王國,他們中並沒有幾個傳奇,並且這一次也不會有空閒理你們。”
雖然得不到賢者‘喀戎’的幫助讓這些部族首領有些失望,但‘喀戎’透露的信息卻讓他們振奮。
人類即將展開一場席捲整個阿斯蘭的內戰!
……
各個部族首領在‘喀戎’的指導下討論出反攻方針後,就帶着‘喀戎’交給他們的一些關於超凡力量體系的手札離去,順便通知其他參展領的首領作好戰爭準備。
至於年輕的半人馬小姐,則在‘喀戎’溫柔的笑容下答應幫他傳遞一份手稿給半人馬家族會議,也離開了不夜城——手稿實際上也只是一份諾蘭隨手調整的、適合半人馬的超凡體系。
保住節操的‘喀戎’鬆了一口氣,一個‘高級空間置換’就離開了不夜城。
……
幾次傳送之後回到瑞恩大森林的‘喀戎’轉變爲‘霍恩海姆’的形象。
回想起長河平原的非人種族聯合的反攻計劃,‘霍恩海姆’自言自語道: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能夠造成‘概念隱匿’事件,以及一手導演了現在整個物質世界的格局,你的圖謀一定非常大,爲了不讓日後變得太過強大的你影響到我的規劃,只能‘不下心’地毀掉你的‘人類主宰’計劃了呢……”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