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沙漠蜻蜓傷勢康復中的拖累,再加上世界樹比想象的要更遠,花費了兩天時間,一行人/精靈纔來到了世界樹的山腳下。
沒錯,與其說是一棵高大的樹木,不如說是一座特別高的高山,樹根部起伏的根鬚變成了連綿的山脈。
由於世界樹對陽光的遮擋,這裡的樹木普遍低矮,苔蘚與溪流衆多,形成了類似山地沼澤般的獨特山地氣候。
隨着海拔升高,山巒上又很快形成了厚厚的積雪層,它們的融化匯聚而成了山脈中充沛的水源。
但是當高度繼續升高,樹幹變得陡峭筆直,雨雪無法在樹幹上積留,反而露出下方棕色偏黑的底色。
等超過雲層,一直來到空氣稀薄的平流層,舒展開來的樹枝形成的巨大樹冠,投射到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斑駁陰影。
世界樹遙不可及的高度和廣袤的佔地面積構成了天然的險絕屏障,成爲了橫亙在特雷波特與瓦爾卡姆兩國間的天然屏障。
世界樹的北邊則是海洋、冰川與凍土,南邊則是一個面積較大的丘陵地形爲主的陸地半島。
兩國在15年前合謀瓜分了半島上的國家西斯塔爾,變成了陸地接壤的鄰國。
自從接壤之後,兩國相互之間產生了越來越多的齷齪和敵意。
不提那些虛無縹緲的國家利益,當蘇謙在世界樹的山腳下,仰頭望向天空,卻根本看不見頂端的樹冠時,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是在一個與衆不同,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啊。
換地球上,這樣高的任何東西都不可能存在,它應當會被自身的重量所壓垮塌縮,或是斷裂折斷纔對。
“蘇謙,你打算怎麼做?”岑蔓眺望眼前這片連綿的山脈,感覺十分棘手。
以她的實力而言,應對世界樹的力量實在太過於渺小了。難怪大半天前最後遇到的當地人,將這裡稱之爲喬治里亞峰,而不是什麼樹。
‘果然翁’蘇謙瞄了眼她身後拉上的揹包,亞克力貓在裡面,沒有出來。
那天的對話之後,兩隻精靈之間沒有說過話,甚至絕大部分時間,亞克力都在揹包裡不願意出來。
蘇謙最後所說的那番話,多少有些刺傷了亞克力。
畢竟因爲它的選擇遲疑,它失去了一個認識已久的朋友——翠絲特。
“世界樹好像是枯萎了?剛纔飛上去,也沒有看見它的樹葉什麼的啊,”蘇謙用手搭起涼棚,眯着眼觀察世界樹的狀態。
站在下方看,這片山脈仍然生機盎然,但生機是屬於這些依附着的生物的,而非世界樹的。
“確實是這樣。”
“媽的,不會死了吧,”蘇謙低聲呢喃一句,而後向岑蔓反問道,“你說這個世界的人類對世界樹的研究會是怎麼樣的?”
認真地考慮了幾分鐘後,岑蔓斟酌着說道:“其實,我是傾向於向這裡的土着收集更多資料後再行動的。尤其是你和這裡的政府有了一定合作關係。這顆世界樹過於獨特了,我想任何一個政府都不會無視它。一定會想盡辦法,用當前最先進的科技,配置最出色的人才研究它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這麼看,”小路反駁了岑蔓的話,“據我對特雷波特政府的瞭解,他們的精力用於殺死同類和爭權奪利,遠勝於探索世界上的未知。而且世界樹附近,由於地形、日照、海拔等原因,這裡並不太適合人類生存,從上午飛行到現在降落,我在天上都沒有看到過人類的城鎮。我不認爲人類會花費大量精力來探索這種不毛之地。”
“這樣嗎?”岑蔓頗感意外。
外界相對和平許多的環境,和這裡戰爭陰雲密佈的狀況截然不同,哪怕是她,對於沒有見識過的社會生態瞭解也不會太多。
“嗯,我贊同小路的意見,”蘇謙站到了小路身邊,“除了一些好奇心十足的探險家,和零散的科學家會研究世界樹,恐怕政府還不會對它投入太多的精力,因爲沒有回報。社會對於沒有經濟利益的事情,總是會缺乏持續投入的耐心。”
“而且,這裡的人類,從出生開始,每一天都會見到聳立的世界樹,反而不會有什麼這麼多的感慨吧,”蘇謙補充一句。
“唔,這麼說來,確實是這樣的可能性比較高,”岑蔓緩緩點頭,“考慮人類的做法是想說什麼?和你之後的做法又有什麼關係?”
“我想說的是,以這個社會人類的科技水平和社會形態,應該對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經具有一定了解了。而他們至今都沒有發現精靈,甚至連政府機構的高層都沒有聽說過。”
關於精靈的事情,蘇謙也詢問過道格拉斯,他同樣從來沒有見過和聽說過。
“所以我斷定,如果這個世界還存在精靈,它們肯定藏在現在的人類所無法達到的地方。而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在世界樹的內部,或者說是大地之下,”蘇謙頗爲肯定地用力跺了跺腳。
岑蔓爲之一愣,初聽覺得荒謬,但細想卻又覺得蘇謙說的有點道理。
“難怪你一直說要來世界樹,”小路也暫時信服了蘇謙的說法。
其實蘇謙完全是執果索因,他根據動畫信息,反向推測出上面的分析。
“我試着下去看看。”
話音剛落,蘇謙便變身成了瑪夏多,緩緩沉入泥土之中。
僅僅過了十多秒,蘇謙木着一張臉又浮了上來。
“怎麼樣?”小路詢問道。
“呃,世界樹不讓我進去,影化潛入不進去,”蘇謙影化穿過泥土層後,“砰”地一下撞到了一堵‘牆壁’或者說是樹皮,將他攔住去路。
這讓蘇謙顯然是有點惱了,“沒關係,我有備選方案,炸個通道出來吧。”
“不是,我們可以找找看,有沒有通往地下的隧洞……”
還沒等小路的勸說講完,蘇謙已然躍起,變身成了華麗而又充滿着致命危險的鳳王。
飛上百米高的天空,起源形態的蘇謙如同是神話中的火之神降臨。
如同洪流般的白金色烈焰涌向世界樹,瞬間燒卻樹幹上的土層,神秘的樹皮與樹幹也無法抵禦鳳王的力量,被無可阻擋地不斷向內焚燒退卻。
似乎只要再給蘇謙一些時間,他就可以給世界樹燒個對穿出來。
轟——!
一道棕色的能量光束從被燒出的洞口內噴涌而出,將燃燒個不停的火焰湮滅了一部分。
“哈哈,”蘇謙不怒反喜,“我就知道精靈在世界樹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