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荒誕也好,可笑也罷,你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
餘驚鵲想要潛伏下來,要的就是融入。
他需要堅守內心,又需要融入敵人,可是在融入敵人的過程中,你就很難堅守自己的內心。
一種矛盾,卻真實存在的局面。
在科裡下班之後,餘驚鵲就去見蔡坤,電話都已經打到家裡來,你不去見一見說不過去,好像自己位高權重,不認識以前的朋友了一樣。
至於李慶喜,現在應該是李隊長了。
特務科一下子少了兩個隊長,自然是要提拔的,餘驚鵲提議了李慶喜,蔡望津沒有拒絕。
蔡望津需要餘驚鵲幫自己做事,那麼餘驚鵲必須要在特務科站得住腳才行,幫餘驚鵲擴大自己的勢力,蔡望津當然不會不願意。
李慶喜混到了隊長的職位上,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甚至是在餘驚鵲做股長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做隊長。
對餘驚鵲差不多是千恩萬謝。
收買人心餘驚鵲也會,李慶喜現在對餘驚鵲是死心塌地。
李慶喜也是很認真,剛做上隊長,生怕出了什麼亂子,給餘驚鵲丟人。
他知道蔡望津同意他做隊長,一定是餘驚鵲說了話,他不想讓蔡望津覺得餘驚鵲識人不明。
離開特務科,去了正陽警署。
餘驚鵲沒有去蔡坤家裡,而是在正陽警署辦公室見面。
第一是這裡見面,光明正大,不怕被人看到。
畢竟背後還有麻煩。
第二就是這裡見面,態度不遠不近,拿捏的剛剛好。
來到正陽警署,見面自然也是恭喜,連開玩笑的都少了。
以前還有開玩笑的,餘驚鵲是正陽警署出去的,只是現在變成了股長,很多玩笑不合時宜了,警員自然心裡也明白。
坐在蔡坤辦公室裡面,餘驚鵲給自己解釋起來,說自己剛當上股長,事情特別多。
而且還有劍持拓海什麼之類的,讓蔡坤也是信了不少。
其實蔡坤很聰明,不管餘驚鵲說什麼,還有嘴裡劍持拓海這個人,蔡坤都一問不問。
蔡坤要的是什麼?
他要的是餘驚鵲的關係,他們只要保持關係,餘驚鵲能偶爾給他透露一點消息,讓他知道上面的風向。
甚至是其他人知道蔡坤和特務科股長關係好,也會給蔡坤不少面子。
蔡坤可不想牽扯到特務科的鬥爭之中,所以他很聰明的,什麼都不說,餘驚鵲的話茬,他根本就不接。
蔡坤的性格餘驚鵲自然是熟悉的,在身邊這麼久,還能不知道嗎?
看到蔡坤這個樣子,餘驚鵲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發牢騷。
以前餘驚鵲和蔡坤還能說兩句知心話,甚至是剛來特務科的時候,餘驚鵲有很多問題,都是請教蔡坤的。
但是現在,根本就不行。
身份不同之後,你們談話的內容都會不同,這是一定的。
說白了就是兩人嘴裡,再也沒有一句真話。
蔡坤以前會教餘驚鵲怎麼應付萬羣,甚至是對付萬羣。
現在他可能教餘驚鵲,怎麼對付劍持拓海嗎?
談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但是蔡坤要的就是這種索然無味。
這種感覺就是蔡坤需要的,有事情的時候,可以搭上話,沒事情的時候,不聯繫最好。
因爲蔡坤看的明白,他認爲自己比餘驚鵲安全多了,自己在警署,可沒有什麼危險。
但是餘驚鵲就不一定了。
萬羣都死了,餘驚鵲難道就比萬羣強很多嗎?
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劍持拓海,你真的當日本人都是吃素的。
談話索然無味起來,兩人連一起吃飯的心情都沒有,就準備告別。
樣子已經有了,很多人都會知道餘驚鵲來正陽警署,看了看自己的老署長,這就夠了。
蔡坤送了餘驚鵲出來,就在餘驚鵲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青木智博的人跟上來了?
直覺。
餘驚鵲沒有發現這個人,因爲在餘驚鵲看來,自己來正陽警署,人人都看得到,按照這個人的小心謹慎,應該是不會跟蹤的吧?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從正陽警署出來的一瞬間,餘驚鵲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你說是玄學?
但是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卻不會每一次都出現。
這一次餘驚鵲就是感覺有人盯着自己,而且感覺很強烈。
“怎麼了?”蔡坤對餘驚鵲問道。
出來送餘驚鵲離開,可是餘驚鵲愣在原地,讓蔡坤好奇。
看了看面前的蔡坤,餘驚鵲只能先敷衍的說道:“我爹也在冰城,要不要晚上叫出來,一起吃個飯?”
原本是不打算吃飯的,可是現在餘驚鵲也只能如此找藉口。
吃飯?
蔡坤其實不想和餘驚鵲一起見餘默笙。
道理很簡單,餘默笙不喜歡餘驚鵲在特務科工作,但是蔡坤喜歡,而且在餘驚鵲升職之後,立馬是見面聯絡感情。
讓外人來看,顯而易見是因爲利益,蔡坤覺得餘默笙心裡會不滿,所以搖頭說道:“我看還是下次吧。”
餘驚鵲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但是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多少。
爲什麼青木智博的人,會跟蹤自己?
不應該啊。
這個人不會每一次都跟蹤餘驚鵲,甚至是小的陷阱,都不會上當。
來見蔡望津,怎麼看都是不心虛的表現,爲什麼會跟上來?
是餘驚鵲感受錯了嗎?
直覺當然是沒有根據的東西,很容易錯,甚至是本身存在就不科學。
只是做地下工作者的,很少有人不相信直覺。
怎麼解釋這個人今天會跟蹤自己?
看了看眼前的蔡坤,難道是因爲蔡坤?
可是和蔡坤又有什麼關係呢?
突然,餘驚鵲腦海裡面靈光一閃。
人人都知道餘驚鵲是從正陽警署出去的,是從蔡坤手底下出去的。
那麼在青木智博看來,會不會是餘驚鵲在警署的時候,就已經是反滿抗日分子。
蔡坤還將餘驚鵲送去了特務科,讓餘驚鵲進入特務科的視線。
那麼蔡坤的身份呢?
會不會正陽警署,是餘驚鵲的一個跳板,蔡坤送餘驚鵲進特務科。
也就是說蔡坤也是反滿抗日分子,培養了餘驚鵲,發現餘驚鵲有潛力,送餘驚鵲到特務科。
這樣看來的話,青木智博安排的人,確實要跟蹤餘驚鵲過來看看。
因爲這很有可能,就是兩個反滿抗日分子的接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