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技術,最能反映一個國家的基礎工業技術水平,這東西需要慢慢積累出來,有了這個基礎,那麼玩大工業就是拼裝材料組合設計的愉快事情。只要有資源有人口很快就能強大起來。
任迪面前的這個兩米見方的鐵盒子和鐵罐子之間露出裡密密麻麻的電線,以及各種機械儀表,如果從外觀上看這貌似就是一個塞滿電線的儀器設備。但是實際上呢,這是一個爐子,單晶爐,普通還原出來的硅單質爲多晶硅,只有在單晶硅中煉一下,才能成爲成爲造光伏設備,和電子元件的單晶硅。這些個單晶硅的純度至少需要小數點後面四個九,至於更高級別的需要達到七個九以上。要是任迪自己實驗的話,在這個世界上煉一爐,測試一下,然後就要改爐子,繼續測試。當然任迪的天賦可以加速這個造爐子的過程。但是你要知道像單晶硅這樣的材料科技項目,整個黎明共和國到處都是短板。任迪的天賦是好,但是一個任務想要積累出來根本不可能。
高純鈦,微晶鋼,耐高溫氮化鋁材料,高強度碳素材料等等。工業攤子越大,對材料的要求是幾何性倍增。任迪找趙衛國要,趙衛國沒有這種東西。但是給任迪指了一個路子。現在任迪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同時任迪對幾個上校的底蘊感到敬佩。這個不愧是老牌上校。
至於三個上校,看到任迪的天賦後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爲啥兩個預備役沒有正式軍官的軍力武器持續輸出,照樣能碾的其他尉官毫無還手之力,還順帶着把幾個大科技攀出來。
看到第一批高純度單晶硅煉出來後,王龍將所有的信息傳到傳到了江樂這邊,江樂看了一遍說道:“這麼說,他整合所有科技的時間用不着三年。”
王龍說道:“八個月,八個月他就能準備出所有技術設備,我們的徵召兵八個月就能投入工作,而在八個月之間,這個黎明共和國就根據數據設計出新一代的設備。只要我們的徵召兵數量足夠,這個世界有足夠的基礎人才,會填入新的工業體系中。”
江樂說道:“你不覺得他和孫冰慧挺配的嗎,一個加工速度製造,一個在關鍵材料上可以批量生產破除技術瓶頸。”
王龍沉默了一秒鐘,對江樂說道:“你的意思?”
江樂說道:“沒啥意思,這個世界誘惑太大,你畢竟需要確認他最後的選擇。否則現在一切行動很可能到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龍說道:“我們出科技,並沒有損失什麼,也相當於什麼代價都沒有付出,因爲無論那一場任務,我們都是註定要展開我們的科技在任務世界取得勝利,然而給了這位加速者,可能是我們在這個世界展開科技的最好選擇。這種展開,相當於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在這個任務世界結束後,得到在這個世界發展了二十年的先進科技,如果加速者不出來,也不存在我們給予相同演變軍官恩惠這種情況。”
江樂補充道:“就算他回到演變空間,我們給他科技也並不算什麼恩惠。預備役比正式役的好處就是每場任務肯定會是陪同正式軍官入場,而正式軍官到了校官級別,大多數都在孤軍奮戰。有能力的預備役校官從來不缺科技交流。(大量正式役校官都會邀請,平添一份科技發展的力量。後期大家都有基地,都能徵召兵,只能在預備役輔助這方面優勢上動腦筋。)”
王龍說道:“那你所說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意思是?”
江樂說道:“雖然有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風險,有人已經開始投資了。”
江樂掌握精準寶石是可以瞭解全局發展的。
鏡頭切換。
任迪這邊,剛剛完成電子科技從原料到儲存器以及CPU一系列製作新工藝。舒了一口氣,有了這東西從這個世界帶出來的技術總量就會更多了。
任迪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陳鑫問道:“你平時就是這麼工作的?”
任迪說道:“怎麼了?”
陳鑫說道:“五個月時間,你每天睡眠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然後就一直工作。”(注:任迪的力量點在這裡。)
任迪笑着說道:“你們來了才這樣。我需要儘快將你們的科技在一個工業體系實用化,等到整個工業體系兼併了你們的知識,我就可輕鬆一下了。畢竟那個時候我多忙一點,個人的智慧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陳鑫說道:“你所謂的輕鬆時刻,是什麼標準,一天五個小時的下班時間?”
任迪說道:“預備役想要多一點安全,不應該在安全的任務中多準備一些嗎?”
陳鑫笑了笑,陳鑫明白演變中最厲害的預備役,都沒有任迪這樣的嚴苛的標準。任迪也從陳鑫的反應中意識到了自己在演變中有些特殊,像是自我辯解地說道:“我是一個很怕死的人,同時當然比起死亡,我更怕凌遲之類的酷刑。我從火器戰場中走過,見過人斷裂大腿,以及,積血大塹壕。相比這些,我想在安穩的時候多準備一點算不上什麼。”
任迪的三場任務的開局皆爲朝不保夕。停下來,就必然滅亡的場面。傳奇延續位面,米亞那本土位面的老闆簡直是黑心到家了,那個貴族脾氣你抗議直接被槍斃,還有安德魯強勢打壓,傍邊日本人勾心鬥角。海宋位面,趙衛國做老闆還算公正一點。但是趙衛國那個任務的難度。對剛從新手任務出來的少尉來說簡直就是坑。第三場任務,好吧曉峰一上來壓根就沒打算用任迪和雲辰和,準備直接裁員。
所以任迪現在看起來非常安全的任務時間段,還忙成這樣個樣子,其實是給嚇得,天知道後面還會出現什麼?
當然任迪這麼能幹,陳鑫自然是什麼意見都沒有,其實何止是沒有意見,遇到這種預備役簡直是太貼心了,正式軍官帶着任迪這樣的預備役進入世界,基本上只要負責招兵,放基地,閒的沒事的時候指揮一下軍隊,後勤,科技攀升,以及管理這些最消耗精力的事情,完全可以不用操心,恐怕躺着都能贏。
仗着基地就能驕傲,那是在尉官戰場上,因爲有大批的預備役沒有基地,但是在校官戰場上,基本上都有基地,拼基地定勝負?那麼大家還不如擲骰子。
陳鑫對任迪說道:“其實現在你不必要將未來想打太壞了。對於正式校官來說,參加任務大部分都是單人任務,孤獨一人的在世界中領導戰鬥。而預備役永遠都是和其他校官一起進入。”
任迪擡頭看了看陳鑫問道:“陳上校,演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陳鑫說道:“演變就是一個世界,三言兩語說不清的世界,這個世界有人所以分屬陣營不同,就有了爭鬥,也就有了戰場。不同的是,你降臨在硝煙中,而我從安全的後方一步步走到硝煙戰場裡。你沒發現戰友,其實屬於你的隊伍一直在找你。”
任迪看了看陳鑫笑了笑。陳鑫也笑了笑。陳鑫的意思很明顯,希望任迪可以留下來。
陳鑫打開自己公文包,拿出了一份份資料說道:“我覺得你的睡眠過少,有些東西給你看看,當然這些資料,都是出自我手,但是在天子盟內部資料庫中是可以查詢的。”
任迪打開資料,這個資料很顯然是一篇論文,《激素持續刺激下的人類》論文上反覆出現了腎上腺激素,多巴胺,內啡肽,以及這些激素分泌的部位。
整個論文的嚴肅的討論數據,然而引用的數據試驗,一個詞——反人類。任迪放下這份資料問道:“這些都是用人類做的嗎?”
陳鑫說道:“部分數據都是用人類做的,比如說這個剝奪睡眠試驗,如果用徵召兵做的話,徵召兵在持續不睡的情況下會越來越笨,最後大腦記憶功能全部失效,安安靜靜的腦死亡。而用人類做卻是另一種反應,因爲人類的思維是活躍的,在持續停止睡眠後,這個活躍的思維就會看起來越來越不穩定。”
陳鑫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乒乓球,將這個乒乓球從一手臂的高度放下,乒乓球慢慢的噠噠的一起一落。這時候陳鑫拿起了一個金屬板,在自由彈跳的乒乓球上方按下,隨着金屬板與乒乓球接觸地面越來越近,整個乒乓球在金屬板和地面之間如同小馬達一樣迅速來回高頻率的彈跳。陳鑫演示了這個現象的時候,說道:“當迂迴的空間越來越小的時候,人就會像這樣做的反應越來越激烈。”
演變軍官一切爲了戰爭,所以有時候一些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也是會做的。幾乎每一個校級演變軍官,都會製造精神振奮的藥物。無論天子盟還是上帝騎士團,無論是蒼龍社那樣的政治思想的社團還是炎空社爲代表的社團。製毒只是演變軍官掌握龐大化工知識,製藥知識環節上的一個衍生物。
演變軍官就是在一個個任務世界中戰爭,爲了戰爭勝利有時候什麼都可以做,而戰爭從來不可能永遠是順境,有的演變軍官喜歡搞思想工作,信仰灌輸。當然走資產階級的演變軍官對這種忽悠人的行爲不屑一顧,但是真正要道戰局危亡的時候,他們會拿出來軍用藥物振奮士氣。
超級戰士計劃,一個設想,一個讓人類突破正常潛能極限的戰爭計劃。上帝騎士團校官有這方面詳細的實驗數據,當然天子盟這裡也有。陳鑫給的資料上特地標註了大部分實驗數據來自於合縱社的實驗計劃。而其中一個睡眠剝奪實驗,爲代號基因鎖龐大實驗的中的一個部分實驗。
這裡面的事情讓任迪透過字裡行間感覺到毛骨悚然。所有的實驗都是通過對犯下平民屠殺罪孽的戰犯,以及十惡不赦的罪犯來實驗的。實驗的目的,通過藥物產生連續作戰十餘天的戰士。當然這一切都是通過藥物注入完成的,通過調節全身上下的激素分泌,讓人持續興奮,當然這些興奮,在醫學上肯定是有後遺症的,但是醫學家們想將這種藥物注射的後遺症精確測量對人體的影響,期望讓士兵在最激烈戰況保持這種爆種的狀態,同時測量出士兵的身體能承受多強的藥物爆種。
一個測試人體對興奮劑承受的實驗。在測試過程中肯定會讓一些充當試驗品的人類,作爲犧牲品探查人類的底線。實驗的場面是驚人的,比如說這個睡眠剝奪實驗。
當四百名實驗者被分組到五十個房間,被告知不睡覺二十天就可以獲得自由,在這二十天內可以獲得任何物資書籍。這些人被關進房間。被持續注入微量的興奮氣體。
第一天他們個個之間還非常謹慎,兩三天後互相遊戲,開始打撲克相互交談經歷,就像暢飲到酣的酒徒在飯桌上袒露心聲一樣,然而到達第四天。就像大醉酩酊一樣話語越來越偏激。注意他們的面部表情始終保持清醒,但是神態此時發生重大轉變,喜怒如三月晴雨一樣迅速轉變。
然而就是這個階段,幾乎所有的房間中,都由於話不投機發生了矛盾,所有人都開始抱怨自己一生中最不快樂的時候,最痛苦的事情。百分之七十的房間中發生了鬥毆,百分之百的房間中都發生了爭吵。宛如發泄一樣愈演愈烈的爭鬥。毫無顧忌的動手。歇斯鞋底的狂叫。像房間外提供物資的人抱怨實驗本身。
然而接下來第五天,房間裡面的人的行爲都開始向着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用糞便塗抹牆壁,男男xx,用刀子在身上劃破皮膚用劃痕作畫。雙眼無物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攝像頭看,對着對講機講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思維跳躍的非常詭異。
到了第七天後每個人的行爲更是向着非正常話發展,對着自己最裡面撒尿,切割自己的下體的事情都發生了。到了第十二天,到十四天之間每一個實驗室依次開始死寂下來。也就是不發聲音,而到這個時候,每一個房間的耗氧量開始攀升,這個耗氧量,正常人只有在劇烈運動的時候纔會發生。
然而就是這個時間段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個實驗者默不作聲做着瘋狂的事情,啃自己的肉,默不作聲的用手劇烈的捶牆壁,打的骨骼白骨累累。而此時實驗者中出現了死亡案例。爲直接將自己的喉管撕破而死,而同房間的人做出了匪夷所思,直接默不作聲的啃食這屍體。
讀到這一幕,任迪眼皮跳了一下。任迪擡頭對陳鑫說道:“這時候,這些被做實驗的人,難道走火入魔了嗎?”
陳鑫笑了笑說道:“走火入魔?這個詞用的不錯。在基因鎖計劃中,就是要製造強大的人類戰士。某種程度上這個實驗完全成功了而又完全失敗了。”
陳鑫翻開了資料的下一頁。任迪繼續讀下來。
這個實驗在第十六天被迫停止了,因爲所有房間內的人類都不在吃供給的食品,而是在食肉。這些實驗者就這麼空手挖開了死者的屍體,掏出了心肝肺。將整個房間的水源開着,地面混合這些糞便。人肉的混合物。
看到這個敘述,任迪腦海中浮現出一股修羅地獄的場面。
陳鑫看到任迪將目光移開了資料,繼續說道:“實驗第十七天,試驗停止,那些在實驗室的‘東西’血液中含氧量爲正常人的三倍,肌肉組織韌性強大,甚至將肋骨擠斷。然而他們是有思維的,他們的動作奇快無比,似乎喪失了痛覺,當子彈射進他們身體的時候,他們只是頓了頓,對士兵發動了徒手攻擊。他們的徒手攻擊兇橫致命。當士兵制服其中一個的時候。決定要解剖他的時候,這個實驗者面對這種對自己殘忍的行爲,竟然露出詭異的笑容,要求不要注入麻藥。然而在整個解剖過程中,麻醉劑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似乎已經在他們身上失效了,解刨過程中,那位沒有注射麻藥的實驗者面帶笑容的看着自己的內臟被取出,看着自己跳動的心臟裸露甚至露出了白慘慘的牙齒。”
任迪這時候插話道:“他們此時還有思維嗎?”
陳鑫笑着說道:“有,不過對話,過程中卻感覺不在一個世界上。”
迎着任迪詢問的目光,陳鑫說道:“當詢問他們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無論是狂笑,還是大哭,最後給出的回答都大同小異。代表性的答案是‘因爲你們把我放出來了呀!’”陳鑫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任迪感覺到了有些莫名的陰森恐怖。
陳鑫說道:“該實驗數據來自,合縱社。至於我也做過這種睡眠剝奪驗證試驗。”
說到這,陳鑫看到任迪眼中閃過的想要遠離自己的神色,笑了笑說道:“放心,我沒有這麼喪心病狂。我的實驗中的實驗者只有我一個人,在任務結束後,我嘗試過注入藥物十天不睡覺。”
聽到這,任迪眼中的神情緩了緩。帶上好奇地問道:“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