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的神色有些寒冷,七寶大陣是金山寺的護山大陣,其威力自然強的可怕。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大陣竟然沒有將郝任鎮壓。對方的實力,果然超乎他的想象。
他一翻手,直接祭起紫金鉢,對着郝任當即罩來。
郝任聽到耳邊傳來的呼呼風聲,回頭一瞄,當即見到紫金鉢從空而降。紫金鉢的厲害他知道的,佛祖出品的東西沒有一件是次品,他即便身上刺滿道紋,可對上這樣的法寶還是不夠看。
他腳尖在地面上一點,騰空而起,開始移形換位,將自己向金山寺的外面移去。
紫金鉢落了下來,倒扣在地面上,砸出碩大的深坑。郝任在紫金鉢落下的時候,就已經逃走了,故而紫金鉢只是落了空,並沒有傷到他分毫。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法海的面色冷峻到極點。郝任此番前來,一下子就讓金山寺的七成戰力全軍覆滅,這對金山寺來說,是極大的損失。雖然他用紫金鉢驚走了對方,可沒有傷到對方分毫,還是不起任何作用。
“方丈,此時該如何處理?”一個面色黝黑的知客僧靠了過來,神色惶惶地看着法海。沒有了武僧,金山寺在修行界當中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
法海目光盯着大院裡面已經被破』,..壞的一塌糊塗的地面,道:“先修路。”
知客僧有些不解,面目迷茫地看了一眼法海,不知道他話中的深意,只能唯唯諾諾點了點頭,向着管財政的長老居住地方走去。
郝任回答了當鋪裡面,無比狼狽地穿上衣服。
雖然毀了金山寺七成的戰鬥力量,可他還是拿法海的那口紫金鉢沒有辦法。佛祖傳給對方的東西,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大威脅,他若是要剷除掉對方,就要找到能夠和紫金鉢相抗衡的同等級法寶。
只是很可惜,這樣的東西他身邊根本沒有。
在當鋪裡面靜修數日,他開始進入潛修。這是他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遇到最強大的敵人,而且還是必須解決的敵人,若是不盡快提升自己實力,他恐怕很難敵得過對方。
這個世界對他修爲有壓制作用,以至於同樣是一千年時間,他不過將自己實力從三階中級,提升到三階高級。而至於法海、素兒兩人,則彷彿乘坐火箭,修爲蹭蹭上漲,從毫無修爲的境界達到幾乎和他不分上下地步。
這樣的結果是無可奈何的,即便是他也沒有任何改變的方法。
這個世界對他充滿敵意,從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感到這一點,道現在,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那種敵意覆蓋在他身上,讓他的戰鬥靈敏下降了數點,而且對於危險的感知力也不像以前那麼準確了。
他慢慢從病牀上下來,穿上外套,跟在對方身後出了醫院的大門。在大門口,停着一輛黑色別克,他跟着對方進入了別克車裡面。
趙雲海對司機悄聲說了一聲,司機點了點頭,然後開車向着機場方向駛去。
周小同滿頭霧水,接着他見到趙雲海將棕黃色的密封紙袋交到自己手中。他接過紙袋,很重,裡面裝了不少的文件。他一邊拆蠟封的口子,一邊疑惑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你看過之後,自然會明白。”趙雲海從煙盒當中取出一根特供香菸,卻沒有點着,只是放在鼻子地下輕輕地嗅了嗅。
周小同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面帶疑惑地將袋子拆封,將裡面的文件取了出來。袋子裡面是紅頭文件,第一頁就有一排紅色印章,表明這封的貴重程度。
車子裡面突然變得寂靜許多,只有文件被翻動的沙沙聲音不斷響起。周小同將文件一頁頁翻過,臉色越來越陰沉。文件並不是很多,他只用了十分鐘已經將裡面大概瀏覽完畢。
他手指用力地攥緊文件,看了趙雲海一眼,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趙雲海將自己手中的香菸遞了過來,拍了拍他肩膀,道:“先抽根菸放鬆放鬆,我知道你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也有許多疑問,你可以問,只要不在保密守則裡面的,我都可以回答你。”
他接過煙用嘴咬着,卻沒有點着,牙齒咬着過濾嘴,直到將過濾嘴咬破,他纔開口道:“帶我去見她。”
趙雲海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周小同沒有問任何和‘姑娘’有關的事情,也沒有問她的運行原理,僅僅說了這麼一句。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無法帶你去,‘姑娘’機體所在地方是特級警備區,除非得到軍委命令,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出入。即便是我們對她進行檢測試驗,也用的是內部專線連接,而不是靠近她的機體。”
“你知道,的出現,對世界格局將會造成什麼樣的改變,她擁有強大的破壞力,任何國家的網絡系統在她的手指之下,彷彿不設防。擁有她,任何一個國家的銀行、交通、航天等等一系列只要和計算機有聯繫的重要系統,我們都可以輕易入侵進去,並竊取機密以及製造干擾。”
“從幾天之前,我們就擁有了打開世界之門的金鑰匙。”他喃喃自語道,瞳孔當中透射着瘋狂。
周小同低着頭,默默地咬着過濾嘴。得到軍委的命令,那是無比艱難的事情,如果進入的條件是這樣,那麼那道門可以說跟他永生隔絕。趙雲海看着神情失落的周小同,勸解道:“她是一臺機器,即便擁有不下於人類的智商,但依舊是機器。機器不會有人的感情,她只會冰冷地執行早已經設定好的程序。”
說道這裡他停頓了片刻,看着周小同,說出最令人絕望的真相:“你們所有的對話,都是儲存在數據庫裡面早已經編好的程序。接收與反饋,你提出來的理論。”
這話轟的一聲在周小同的耳邊炸響,無論他內心再怎麼自欺欺人,也掩蓋不了事實的真相。她是機器人,而機器人是沒有任何感情,她所做的事情不過是調動自己數據庫裡面早已編好的程序,接收相應的信息來發出相應的反饋。
哭是一種反饋,笑也是一種反饋,即便是那首吟唱在自己的耳邊小星星依舊是一種反饋。
“她如何理解我的表情含義,要知道,人類的表情很豐富,這不是機器人能夠理解的。”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心中還依舊不死心,追問道。
“相面,心理學以及肢體語言學。”趙雲海答道,“人臉的每一個表情,都會引起相應部分的皮膚皺褶,雖然普通時候很淺,一般人很難辨認出來,但用頂尖攝影技術拍攝下來之後,所有細微之處的皮膚褶皺都赤裸裸暴露在我們面前。每一個臉部動作,都代表着一種情緒以及一種心理活動。我們請了最頂尖的相面大師以及心理學大師,讓他們辨認來自全國各地共四萬三千張不同面部表情的照片,並將其歸類,然後由我們根據分好類的照片進行編程。”
“這麼來說,她是全知全能的?”周小同問道。
人心是最難測的,如果她能夠根據編好的程序探測到人心裡面的想法,那麼在其他自然方面的探測,更是易如反掌。
“理論上來說她可以達到這樣的狀態。”趙雲海回答道,“不過,從她製造出來的那一天開始,她的本體就出在被動式物理隔離當中,除非得到權限否則她無法跟外界進行交流。”
周小同知道這是爲了安全起見。胡靈依只是一臺具有高邏輯性、高處理能力以及高學習能力的機器,若是不進行物理隔絕,誰也無法保證當她接觸來自人類社會的信息之後,會轉變成爲什麼樣子。周小同手指摩挲着檔案袋,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她爲什麼是女性人格。”
“男性思維和女性思維有着很明顯的差別。男性偏於探求、掌控,骨子裡有着不安全因素,而女性較爲和緩,容易遷就、忍讓。”趙雲海解釋道,“爲了讓她的危險係數達到最低,我們必須保證她最大程度上對人類沒有任何敵意。”
他在安靜地聽着,直到趙雲海說完之後,他說道:“帶我去華科院。”
趙雲海眼神微微一凝,知道他性格偏於執拗,對於見到‘姑娘’本體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趙雲海說道:“新圖靈測試實驗的五位主要負責人的確可以簽署文件,派遣一人前往軍事特區檢查‘姑娘’的硬件,只不過,何遠洋也在那五人當中。”
當週小同聽到這個時間久遠的快要忘記的名字,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成不了。何遠洋是他的死對頭,對方當年的逆程序化實驗就是他以退出人工智能計劃作爲條件強行終止。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新圖靈測試的名單當中,恐怕和對方脫離不了關係。
“帶我進去,我有辦法。”他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