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之際, 麥普納已經進入金色時光。
芙蘭城堡的花園裡,紅紅綠綠的花朵依舊搖曳多姿,就算即將枯萎, 哪怕曇花一現, 它們都不後悔此刻的昂揚鬥志。
站在花園小徑邊的佐伊若有所思。
她派去韋里亞斯打探蘇瑞家鄉的人還沒回來想來是被索菲亞截獲了, 公主的身份還沒拆穿, 如今小王子又回來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霍爾的身份明顯比索菲亞有說服力。
畢竟霍爾長得和伊利亞德很相似,人們不可能懷疑他的身份。但這正是佐伊擔心的,索菲亞當女王的話, 將來亨利回來還能有理由讓她讓位。可如果霍爾當上國王,將來亨利會很難奪回王位, 因爲霍爾對王位的興趣極大, 這就表明他不會拱手讓人。
所以事情很棘手, 佐伊該不該將亨利未死的消息說出來?
這城堡中有誰值得信任?莎莉斯特、不行,她太久沒回麥普納, 很多事情都已經生疏。加上一段時間的相處,佐伊明白她根本沒實權。
索菲亞?更不行,至今佐伊都懷疑索菲亞就是蘇瑞,是蘇瑞那就與赫伯特有瓜葛,她不能冒險, 更何況佐伊與索菲亞並不好。
難道是霍爾?這更不行, 霍爾這時回來, 明顯就是爲了王座。
想來想去, 佐伊也想不到合適的人, 可靠自己她能做什麼呢?
她爲此煩惱不已,如果霍爾當上國王, 那事情就麻煩了。就算亨利回到麥普納,依照他不願惹事的性格,他是不會與霍爾對立的。
左右都無路,佐伊急得直跺腳。
這時閒逛的斐迪南來到花園,沒想見到年輕的寡婦。佐伊雖不是技術嫺熟的妓.女,可她的姿色可是上上等,斐迪南怎麼能邁開腿走開呢。
他走到小徑旁站在離佐伊不遠的地方,關切道:“你好像有心事,不知我能不能幫你?”
斐迪南的事蹟佐伊當然聽說過,因爲知道他的特殊喜好,所以佐伊認爲自己是安全的。畢竟她是高貴的亨利的妻子,而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妓.女。
佐伊看都不看他,諷刺道:“你當然不能幫我,難道你知道易萊哲在哪裡嗎?”
易萊哲帶走亨利,從那之後就消失不見,連怪物克拉倫斯也沒了蹤跡,再沒人見過。易萊哲不找赫伯特,也不出現,佐伊又能做什麼?
斐迪南心情大好:“易萊哲,你是說那個傳說中的異族易萊哲?”
沒想到整天只知道玩樂的斐迪南也知道易萊哲,佐伊對他刮目相看:“怎麼,你難道知道易萊哲在哪裡,你該不會連男人都不放過吧。”
雖然佐伊話中全是刺,但斐迪南可不會爲此難過。他靠近佐伊,目光在她胸前就沒有離開,舔舔嘴角甜蜜蜜的說:“當然,我和他有些交情,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喜歡漂亮女人。”
他強調了漂亮這個詞,目光順着佐伊的胸前上移到她的嫵媚臉頰。
佐伊只覺得一陣噁心,啪的一聲就掌到斐迪南臉上。犀利且強勢:“最好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我是你不可褻瀆的對象!”
說罷她轉身從小徑另一邊離開花園,只留下對佐伊興致高昂的斐迪南。
剛結婚就失去男人的寡婦,獨守空房兩年,沒男人的日子要結束了,斐迪南決定將佐伊拿下。
雖然她不是他喜好的那種,但終究是個貌美的女人,斐迪南有趣得很。
————
芙蘭城堡的例會大廳內。
霍爾像當初的索菲亞一樣,正在接受大臣們的各種考覈,證明他是王子,而不是有人冒充。
霍爾表現得很淡定,就算想不起的事也不會表露出來,對自己相當有信心。
最終尼爾森判定霍爾確實是王子。
赫伯特下令:“從今日起撤銷對史丹尼·庫克和奧莉維亞·庫克的通緝,並將約翰·庫克的冤屈昭告天下。至於塞德里克和那羣關押霍爾的人怎麼處理,交給索菲亞。”
剛剛纔在花園調戲了佐伊的斐迪南小聲嘀咕:“你將傑弗裡送回德羅坎,如今這樣重要的事就不和封王們商量嗎?”
旁邊的班尼與卡洛兒都在,當然最心煩的當屬班尼了。
原本今日索菲亞任命後他就能和卡洛兒選定日子結婚,可現在事情耽擱不知何時能完成心願了。
斐迪南再說:“而且現在最大附屬國韋里亞斯的封王阿爾瓦也不在,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傑弗裡和阿爾瓦都沒參加此次會議,相對之下會議的權威性受到質疑。
赫伯特表示:“阿爾瓦昨夜就未回城堡,我已派人去找他,如果他回來會知道這件事。”
斐迪南再想說什麼,卻被班尼拉住讓他別再多言。
傑弗裡不在,斐迪南說話也沒什麼氣勢,反正他也只是說說,真要他做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還是乖乖閉嘴好了。
那該輪到被認可的霍爾發問了:“聽說今天原本有索菲亞的任命儀式,所以……”他轉向索菲亞意味深長的問:“你是要成爲女王嗎?”
這、、、
霍爾凜冽的眉宇間有着不容小覷的氣流,索菲亞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年幼時那個哭哭啼啼的弟弟的影子。
太陌生了,分開的七年時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連天性中最純真善良的部分都丟棄了?
索菲亞不敢想象,她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邊的赫伯特說:“原本因爲我身體不適所以希望索菲亞快點接手,不過最近我好了許多,這事不着急。”
赫伯特只希望將王位給索菲亞,所以霍爾、就算他同樣虧欠霍爾,赫伯特也只想向索菲亞償還。
尼爾森趕緊幫襯:“是啊,國王陛下最近身體好了許多,這些事可以稍後再議嘛。”
班尼不樂意了:“那我和卡洛兒究竟何時能成婚?我們封王在自己的地方也有事做,總不能長期在麥普納耗着吧!”
卡洛兒無奈的看一眼班尼,現在什麼時候他還想着結婚的事,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就在這時信使來報,格里奎爾封王霍根病逝。
得知消息後衆人都表達了惋惜之情,但終究只是表面功夫,這裡又有誰和霍根關係多好呢?
和霍根相熟的阿爾瓦並不在此,既然如此赫伯特寫下書信給信使,告知格里奎爾麥普納對霍根提議的回覆。
麥普納決定將格里奎爾劃分到韋里亞斯地界,並賜婚阿爾瓦與米蘭達·康斯坦丁。
得到消息的信使立即回去。
霍爾還第一次聽說這事,既然是早就決定的事他也不再多言,但以後的事一定要得到他的應允。
既然信使都走了,班尼再次提起:“莎莉斯特,我和卡洛兒的婚禮呢?”
莎莉斯特看看卡洛兒,既然卡洛兒決定嫁給班尼,雖然索菲亞的任命儀式被擱置,但莎莉斯特決定班尼與卡洛兒的婚禮照常舉行。
七天之後,在麥普納芙蘭城堡舉行帕杜亞封王班尼與埃爾約靈封王卡洛兒的婚禮。
除了班尼之外,其他人都沒什麼興趣。
霍爾也不着急,畢竟他還有一個月才十六歲,等他到了可以繼承王位的年紀,就算赫伯特不打算讓位,他也有理由讓赫伯特退下來。
所以,他只修要養精蓄銳休息一個月,到時候麥普納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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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們留下來參加班尼與卡洛兒的婚禮,至於究竟是索菲亞還是霍爾成爲下一任國王的問題,一時半會兒也不得不到答案,封王們也只能等待時機。
比爾被若拉接回自己住處,諾維雅與阿爾瓦一起回到城堡。
他聽到霍根去世的消息很震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消息確認時終究是難以置信的。
霍根對阿爾瓦照顧有佳,如今他去世阿爾瓦無論如何都要去參加他的葬禮。
可再有七天班尼與卡洛兒就要舉行婚禮,如此一來阿爾瓦是參加不了婚禮了。
對此他很抱歉,去向班尼與卡洛兒表達了歉意。兩人都表示理解,並將他們對霍根的哀悼之情讓阿爾瓦轉達。
隨後阿爾瓦收拾行囊帶着隨從準備離開麥普納去格里奎爾參加葬禮了。
走之前他再找若拉,若拉幹完活在洗衣房外休息。見他失落的表情想必是有什麼傷神的事,她輕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找到比爾若拉很高興,而且諾維雅對比爾和對自己,似乎改觀了一些。
這是若拉慶幸的。
阿爾瓦不捨的看着心愛的姑娘,他必須回去了:“霍根去世,我要回去參加他的葬禮,也許我回去會看到那位叫米蘭達的小姐,莎莉斯特還是將我與她聯繫在一起。”
阿爾瓦不願有任何隱瞞。
聽聞後若拉不知自己究竟做何感想,她只是上前:“路上注意安全,比爾暫時住在我家,我得更努力工作才行。”
阿爾瓦捧過若拉的臉,讓她正視自己:“我捨不得你,等我參加了霍根的葬禮,我會向康斯坦丁小姐解釋,希望她主動提出異議,畢竟如果我提出毀約會讓她很難堪。”
他做什麼都會顧忌別人的感受,這件事也是如此。
如果由康斯坦丁去向莎莉斯特解釋,想必莎莉斯特會動惻隱之心吧,畢竟都是女人。
若拉突然就不舒服了,她再次別過臉,心裡不是滋味:“如果她喜歡你呢,巴不得和你結婚呢?你就沒想過另一種情況?”
阿爾瓦被問懵了。
才發現他確實沒考慮到,如果米蘭達接受莎莉斯特的賜婚,那他該如何面對米蘭達與若拉?阿爾瓦才發現他把事情考慮得太簡單。
他的沉默讓若拉失望了。
是啊,如果米蘭達決心要和阿爾瓦結婚,那阿爾瓦難道敢與麥普納對抗嗎?對若拉來說,此刻阿爾瓦沒去據理力爭,就表示他內心並不拒絕與米蘭達的婚事吧。
畢竟在這個世界對男人來說,有妻有情人是正常的事。
況且阿爾瓦如今成爲最大附屬國的封王,又年輕帥氣,喜歡他的女人排成隊的等他看一眼。
若拉走到一旁:“如果你真不想和她結婚,現在就應該去向莎莉斯特解釋,而不是等到什麼什麼時候,你離開就錯過最好時機!”
不得不說若拉怒了。
阿爾瓦覺得她無理取鬧,她不知其中的厲害關係。他不是沒找莎莉斯特理論過,但莎莉斯特態度堅決,他能怎樣?
封王與王室之間不是平等的,若拉不明白但阿爾瓦很清楚。
他走向若拉卻被若拉閃過:“我只希望事情能和平解決而不是一味的抗爭,這樣只會傷害彼此。難道你忍心傷害無辜的米蘭達嗎?”
若拉更不甘了,到現在阿爾瓦也只想着米蘭達的聲譽,想着她的感受。怕她接受不了賜婚後被男方悔婚的事,那若拉算什麼?
她努力平靜,不是因爲不生氣,只是因爲已經接受他的想法:“爲什麼你不考慮我的感受?”
明明是理直氣壯的說一句,卻發現聲音開始顫抖了,她理理情緒:“對我而言你不僅是回去參加葬禮,還有可能直接和那位米蘭達結婚了,你讓我心平氣和的讓你走,抱歉我做不到。”
說完、終於解脫了、
對若拉而言一切事情都應該面對而不是用消極的態度去應付。
因爲不努力就不可能改變,這時不堅定信念,之後就更容易被各種原因動搖。
阿爾瓦明白她的感受,上前強力抓住她:“對不起,我明白我回去會讓你擔心,我知道我不爭取讓你覺得我不愛你,但是若拉很多事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若拉徹底絕望了,她甩開他,冷漠着說:“那你路上小心,我去工作了。”
剛剛轉身又被阿爾瓦拽住:“別這樣,我是來向你道別的,不是和你吵架的,若拉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嗎?麥普納做了決定你認爲作爲封王的我真的能改變嗎?”
若拉長舒一口氣,沒轉身:“既然不能改變,那就接受好了,我認爲這挺好。”
阿爾瓦覺得她不可理喻,聲音也大了:“我說過我回去會向米蘭達解釋,爲什麼你不相信我!給我一些信任不行嗎?”
爲此阿爾瓦覺得若拉根本就不願相信他。
若拉冷哼兩聲走開了:“我希望事情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而不是漫長的等待。”
哦,阿爾瓦嘆口氣。
失落的站在一旁,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
不得不說若拉和別的女孩一樣,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會隨波追逐阿爾瓦。而這正是他最擔心的,若拉究竟是有主見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
看着她訣別的背影,阿爾瓦覺得某一瞬間,他已經失去若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