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不怎麼愉快,林枷心裡覺得對不住佟家的孩子,原本這兩孩子是從軍校回來住兩天。她們張羅着在一起吃飯,也是爲了給佟家的這兄妹改善生活,畢竟在佟家的大宅裡面,很難有真的放鬆的時候。
臨走,就忙活着給尹喬拿了好多的東西,弄的尹喬反而有些過意不去。
最後還是金戈發了話,“都拿着吧,要不然她今晚該睡不着了。”
金戈明白林枷愧疚的心,就讓尹喬別謙讓都收下。
從彭家出來,尹喬嘆了口氣,“小時候heaven多乖啊。”
誰知道小時候那麼乖的孩子,現在這麼讓人不省心,看着林枷那一臉‘抱歉’的表情,尹喬都覺得有些心疼林枷。好容易把孩子養大了,怎麼還是不能放心呢。
金戈側臉看了眼不動聲色的佟安安,沉聲說:“年輕人的事情,咱們都別管。”
heaven就是個現實的例子,長輩介入的越多,事情越是糟糕。
尹喬點點頭,伸手拉住了安鐮,儘管她的孩子都不如其他人家孩子那樣性格鮮明,可是卻也是省心的。孩子好容易從軍校回來一次。尹喬真是想他們了。
林枷送走了佟家人,又送走許橫還有陳穗,最後纔是heaven。
“你騎慢點,看着些路。當時你爸送你這摩托我就不同意,就他寵着你!”林枷拍拍兒子的肩膀,她這幾年不遺餘力的在heaven面前說彭震的好話,總怕孩子真的被彭震弄的傷了心,影響了父子的感情。
heaven心裡清楚的很,笑的又邪性又燦爛,“好好好,我知道了,枷枷現在越來越像個老太太了。”
林枷氣的拍他,“嫌棄我老?”
heaven嘻皮笑臉的,“怎麼會?我媽媽,青春永駐。”
林枷笑笑。
原本熙熙攘攘的別墅安靜下來,不過還好。小葉子還在家,羅晟裝糊塗不願意走,跟小葉子一起跑到電影室去看電影,爲了看戰爭片還是愛情片兩個人爭爭吵吵的。
家裡有了吵吵鬧鬧的聲音,讓林枷原本沉悶的心情好了許多。
想着晚上這頓飯彭震實在是沒吃多少,林枷又去給彭震準備了些吃的,端去了書房。這幾年公司的大權全權交給了heaven,彭震難得閒下來。開始忙活了一輩子的人,哪裡真的閒的住,成日裡在書房裡研究股市,非說自己能成下一個巴菲特。
“吃點吧,晚上看你吃的少。”
林枷將托盤放在書房的休息區,叫着彭震。
書房的燈光照在彭震的臉上,時光似乎從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似的,明明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可他還是奪目耀眼的樣子。
從前看到彭震的臉,現在林枷看到,心裡卻多了很多的五味雜陳。
因爲看到彭震就想起heaven,跟彭震年輕最混蛋的那會兒,簡直一模一樣,一臉的不服,見誰滅誰的勁兒,分毫都不帶差的。
彭震走過來就看到林枷皺眉頭,拉着林枷坐在自己腿上,將她抱在懷裡,“想什麼呢?”
林枷這些年早已經習慣了跟他這樣的相處,也沒掙扎,嘆口氣,“還能想什麼。”
可不就只有heaven。
彭震提起兒子就哼了聲,不過之後還是親親林枷的臉,勸着她,“他心裡主意大着呢,你別操心他。跟我一起吃點,你忙活了一天,我看就沒吃上幾口。”
夾了餃子往林枷的嘴裡喂。
林枷咬着餃子嚥下去,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他的主意是什麼我不管,可你們總不能這麼一直下去,家都不像個家了。”
這幾年父子倆見面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少,吵起來的時候更多。
heaven早已經住在外面不回來住了,小時候heaven在國外,心心念唸的盼着孩子能回來,在自己身邊,現在好容易兒子回來了,但還是不能在一起。
放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林枷這個當媽的,總是不放心。
彭震說她。“你看看顧夏,尹喬,人家孩子都在外面呢,也沒見都跟你似的這麼愁。”
說起這個林枷倒是有話說,“你知道?哪個當媽的不心疼孩子,顧夏能不心疼惜惜,基本上隔天就給我來個電話,京城什麼時候有霧霾。她比我還知道的清楚。尹喬就更別說了,安安剛去軍校的那半年,什麼時候眼睛不是紅的。你們這些男人,哪裡懂我們當媽的心。”
彭震說不過,“好好好,你們都偉大,成了吧。”
說着話,又給林枷嘴裡喂口湯,看着她喝下去,彭震才接着勸,“我跟heaven心裡都清楚,這種時候,我難道還能站在咱們兒子這一邊?不管事情是什麼樣的,咱們總不能護着自己孩子,再者惜惜還是女孩子,我這態度不擺出來,你讓大哥顧夏他們怎麼看咱們。”
這事情,林枷當然也是清楚的。
惜惜爲了heaven從海城都追到京城來了,而且態度這麼堅決。
彭震這個做叔叔的,如果幫着heaven冷落惜惜,這哪裡說得過去。就是林枷明面上,那也是對惜惜萬般照顧。人家的寶貝女兒送到京城來,兒子已經讓惜惜傷心了,他們這些作長輩的。總要站在惜惜這邊的。
說起這個彭震也是真的有些生氣heaven,“好好的把說清楚難道不成?非要這麼掉着,感情的債,看他小子要怎麼還!”
彭震的感情觀從來直白,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不喜歡的女人,哪怕死在他眼前,又算得了什麼。
可heaven在惜惜的事情上。就做的很拖泥帶水,不清不楚的這麼拖着,爲這個彭震是真的對heaven有火氣的。
就因爲heaven這麼拖着,弄的所有人都跟在背後受帶累。
這幾年,林枷嘆氣的次數都比從前的十幾年加起來還多了。
彭震掂掂懷裡的人,不高興的說:“看你又瘦了,讓你心大點,怎麼就做不到。要不咱們也學着大哥他們去環球旅行。馬上就要入冬了,京城的空氣怕你受不住。”
林枷有些猶豫,對heaven的決定,她下意識的維護,“他跟你怎麼能一樣,你別忘了這其中還有阿野在,heaven不可能不考慮阿野的。”
heaven從小把阿野當大哥,那真是鐵打的關係。
因爲惜惜。heaven跟阿野的關係現在都到了冰點。
至於環球旅行,“顧夏他們因爲惜惜,這兩年哪裡都不去就守着孩子了,他們不安生,哪裡還有旁的心思。”
彭震霸道起來,“我不管,反正你這樣不行!我明天就訂機票,咱們出去養養。你這身體跟他們能一樣。”
生小葉子的時候雖然養的不錯,可是林枷從來都是多思的性子,什麼事情都愛操心。
這些年身體雖然還行,可也算不得多康健。
在彭震心裡,孩子們的事情再怎麼重要,那也比不上林枷。
林枷往彭震的懷裡縮了縮,到底沒有在拒絕了,“那好吧,咱們都不在,說不定heaven能輕鬆些。”
這時候她還記掛着孩子,彭震有些不高興的說:“你再這樣,我可吃醋了啊。”
“醋?吃餃子的時候你多沾點不就行了?”
彭震笑着給她餵了口醋泡餃子。
.......
彭凌雲騎着車在外繞了一圈,最終把摩托停在了白牆下,人靠在摩托上點了支菸抽,整個人只是看着,就跟能上雜誌封面似的。
安安偷偷摸摸的跑出來,到了他面前,二話不說就擡手搶他嘴裡的煙,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彭凌雲呦了聲,“最近本事見長啊?”
安安纔不理他,翻了個白眼,“東西呢?”
彭凌雲這才從身後拿出一把銀光閃閃的手槍。
1985年由意大利伯萊塔公司研製的伯萊塔92f型手槍,是‘世界十大手槍’之首。該槍發射9毫米巴拉貝魯姆彈,全長217毫米。空槍重0.96千克,初速333.7米/秒,有效射程50米。
安安看到槍,一雙沉靜的眼睛突然煥發活力,閃閃發亮的,伸手就要拿。
彭凌雲手一轉,將槍舉過頭頂,“就這麼就要拿走?怎麼滴也要給些好處的吧?”
安安臉蛋開始泛紅,憋了好久才叫出來,“凌雲哥哥。”
她那種羞澀的樣子,多少年都不曾變過。明明是年紀最小的,可從小就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安安都不喜歡,小葉子愛吃,滿到處的找好吃的,安安不熱衷。陳穗愛美,女孩子那些漂亮的衣服、首飾、化妝品,統統都熱衷,而安安對那些更是毫無興趣。到現在安安還是素面朝天的樣子,在軍校也實在是沒辦法打扮,就是頭髮都是短短的。
她從小就對槍有興趣,喜歡騎馬、射擊,因爲金戈工作特殊,家裡倒不是完全接觸不到槍,所以安安就漸漸沉迷。
年紀大一點的這些哥哥姐姐。能陪着安安鼓搗槍械,帶着安安騎馬的也只有heaven。
在安安小的時候,每年heaven回國的日子,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光了。
彭凌雲揉揉安安軟軟的短髮,心頭有些發軟,“乖。”
小時候的安安跟現在一樣,話少人又靦腆,只有heaven帶着她騎馬玩槍的時候,纔會開朗一些。
安安捧着槍翻來倒去的看,愛不釋手的樣子。彭凌雲看不過去,就伸手拿過來,很快的肢解,又快速的組裝。
安安盯着他,簡直要驚叫起來,“哇!怎麼做到的?”
這是他們在一起最喜歡做的事情,每次見到安安這樣的表情。heaven都覺得她像是自己小時候見過的那些小動物。
心裡妥貼了,這才又慢悠悠的給安安演示了一遍。
安安還是有些不得其法,一臉的不懂。
彭凌雲看看時間,“行了,進去吧,你慢慢研究,這個我要是跟你都透底了,就沒意思了。”
安安點點頭,玩槍械的樂趣,自然是自己摸索出來的纔好。
她住在老宅,不僅爺爺奶奶都在,就是太爺爺現在都還在世,典型的四世同堂。
所以晚上出來,是不成的,她是偷着出來的,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已經算是違規了。臨走,安安忍不住問了一句,“今晚.......你跟惜姐.......”
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彭凌雲忍不住雙手夾擊揉她的臉,“小傢伙,不準多想,這些事情,我會解決好的。”
安安對他,有種腦殘粉的信任。他說會解決好,她就信。被他揉的,臉徹底紅透了,捏着槍轉身就往回跑。
跑出去幾步才恢復理智,有貓着身體開始鬼鬼祟祟的。
她從彭凌雲這裡弄了槍,這要是讓她爸或者她哥知道,少不得又是一場家庭戰爭。
彭凌雲就斜靠在牆角,看着那小姑娘一點點的消失在拐角。
一晚上心裡淤積的鬱氣這才吐了出來。
.......
陳穗跟着許橫到了家樓下。“媽,我今晚回我那裡去睡,過兩天回來陪你啊!”
許橫立刻就不高興了,“這都到了樓下了,怎麼還有不回家的道理!走走走,跟媽上去。”
陳穗一臉的悲催,“爸在家呢吧?我穿這身上去,他還不得打死我!”
許橫是真頭疼,看看女兒穿着的衣服,這要是讓陳東野看見,誰不準還真能動手。陳東野寵孩子沒夠,當年把個女兒寵成了女霸王,後來胖丫丫瘦下來,漂亮的誰見誰臉紅。這陳東野倒是不寵了,成天跟防賊一樣,看全天下的人都跟敵人似的。
恨不能把胖丫丫關家裡纔好,胖丫丫進了娛樂圈,陳東野氣的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想了想,還是同意女兒的決定,“那你先回去,過兩天你姑姑從瑞士回來,她心心念唸的都是你,你可別忙忘了。”
陳卓兒這幾年定居瑞士,一年也就回來這麼幾天。
“那哪能呢。我也想姑姑了。”陳穗跟親媽說話,就從車上下來,後面跟着她的保姆車,她直接上了保姆車。
上車就發現氣氛不對,她的經紀人大氣都不敢出,對着她直眨眼。
陳穗冷笑了一聲,“至於嚇成這樣,不就是財主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