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準確的說我是被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彭震滿臉嚴肅的坐在我身邊,瞪着一雙大眼睛盯着我,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看起來非常鄭重的模樣。
記憶在瞬間回籠,我記得我跟彭震是在結婚典禮,很多的賓客,甚至是彭震的父親都在場.......但就是這麼重要的場合,我暈倒了。
真是頭疼,我的身體這一年來跟着彭震一起養護,已經好了許多,誰能料想到,竟然會在今天這樣關鍵的時刻,出這樣的事故。
我想彭震一定氣死了,好好的婚禮,他準備了那麼久,事必躬親,簡直恨不能最細小的地方都做到最好。就是爲了給我一個完美婚禮,可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顯然彭震的計劃是徹底的失敗了。這麼想着。我就有點心虛。
身體動了動,軟軟的叫他,“阿震.......”
我這麼叫他的時候實在是太少,更多的時候我都是連名帶姓的叫,現在可不是怕他生氣,先一步的服軟了麼。
結果彭震根本不爲所動,還是很嚴肅的瞪着我問。“你最近都幹什麼了?”
我剛纔醒過來,其實腦子還不是那麼清醒,他突然問這個,我一頭霧水,茫茫然說,“沒做什麼啊?”
彭震整個下頜骨都明顯起來,可見是真的咬着牙的。“誰說的!你昨天還跟heaven在泳池裡鬧呢!讓她踩在你肚子上學游泳!”
這個.......
很正常啊。
巴厘島這地方,就屬游泳池多,不僅是人工的,還有人直接就去海里游泳去了。陸暻年家的龍鳳胎,各個都是游泳健將,顧夏說是陸暻年親自教的,遊的特別好。
heaven就不一樣了。他從小身體那麼弱,我哪裡敢讓孩子去學游泳。
看着別人遊的起勁,heaven也想學,可是彭震忙着婚禮,還有來了那麼多賓客的招待,根本就沒時間。我不想看着heaven失望,就自己帶着他學。這到了泳池裡,可不就是我在下面墊着,讓heaven能放心大膽的遊麼。
我坐的更直了一點,有些不高興的說:“我知道我昏倒讓你不高興了,可是這個heaven一點關係都沒有。”
下意識的就想要護着heaven,不想讓彭震遷怒到孩子。
彭震氣的恨不能上竄下跳,說來還多虧了陸暻年想的周到,帶着全家出來,還不忘把家庭醫生帶上。這才能及時的診斷出暈倒的具體原因,要不然這巴厘島上連個正兒八經的醫院都沒有,他們還不知道要懵懂到什麼時候。
彭震簡直就跟有人捏住了他脖子一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冒字,“你懷孕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真是氣的半死。
彭震自己也是懊惱的不行,他最近忙着公司的事,之後就忙着婚禮的籌備,要說起來,這段時間是他最冷落她的時間段,想想她現在是孕早期,正是最危險的時候,他就很不能給自己兩個耳光來的解氣。還有什麼比她跟孩子重要,成日裡忙忙碌碌的都忙活什麼呢!
我聽到彭震的話,當然也是震驚。
之前彭震一直都是在避孕的,言之鑿鑿的說有了heaven就夠了,絕不再要一個孩子來礙眼。
我其實對這個沒什麼特別強烈的反應,總歸是上一次懷孕生子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不敢再去回想,更不敢再去經歷一回。
彭震不想要,我其實也是樂意的。
只是自從彭震開始忙。我們之間的相處就有了些改變,尤其是他有幾次回來就心急火燎的,恨不能當時就把我吞噬入腹的樣子,那麼急忙忙的,在客廳就迫不及待的要開始,自然就顧不上避孕這檔子事了。
我自己也沒多想,誰知道還真就能懷上。
可我沒忘記彭震曾經說過絕不想再要孩子的話,再看他此時的表情,是真的半點開心喜悅都沒有的樣子,我心裡就有點沉了。
支支吾吾的問,“這個孩子.......要嗎?”
其實此時的我,是有些怕的,曾經懷孕生子那樣的絕望痛苦,似乎再一瞬間就侵襲了我。不僅是懷孕、生子的那段日子。還有生完孩子後漫長的歲月,伴隨我的,只能用‘痛苦’來形容。我有些膽怯,是真的害怕。
彭震被我這樣的問題一問,簡直五雷轟頂一樣的,站起來就吼,“你敢動我的寶寶試試!”
這就已經是‘寶寶’了。
我看彭震那模樣,覺得這人可真是彆扭到了極點。
彭震看我被他吼的一鎮,又怕驚了我,連忙軟了聲音勸,“我知道這個孩子不在計劃內,你有點接受不了,可是孩子都已經來了,我們怎麼能不要?這是老天爺賞給我的,你別不給我。”
我看着彭震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那樣子虔誠又害怕。
其實他也是怕的,heaven從懷孕到出生,他都不在身邊,等他見到孩子的時候,heaven就是早產兒一個,又脆弱又無辜,他心裡疼着愛着,卻也成天的提心吊膽,那些日子,他再忙再累都要跑去看看孩子,生怕下一刻孩子就會離他遠去。
那樣戰戰兢兢的養了兩年,孩子都還是沒有什麼好的起色。
所以他才狠心把孩子送走,‘孩子’這兩個字對我來說是徹骨的疼痛,對彭震,亦是如此。
雖然現在heaven健康又快樂,但是我跟彭震心裡,都因爲孩子缺了一塊,那是誰都無法彌合的傷痛,是我們都不敢再去回望的過去。
我看着彭震的樣子,心裡突然酸楚又感動,伸手摸摸他毛刺刺的頭髮,眼中帶淚笑嘻嘻的說:“那你這一次可要照顧好我,我不想再那麼疼了。”
彭震輕輕的將頭貼在我的肚皮上,那樣輕柔的,如立誓般的說:“你放心,都有我。”
我們終於可以一起攜手迎接我們的孩子,再也沒有什麼阻隔,更不會出現分離。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羅彌的笑聲簡直如魔音繞樑,揮之不去。
鋼川嫌棄的掏掏耳朵,“你這公鴨嗓子能不能收收,簡直是折磨人。”
羅彌笑的前仰後合的,“我只要想起剛纔五哥的臉色,就忍不住笑,此生能看到彭老五吃癟。簡直不能更愉快。”
彭震不管在媳婦兒子面前什麼樣,在外總是架勢擺的很足的,又愛耍酷,人又暴烈。所以平日裡都只有彭震冷冷的對身邊的人嗤之以鼻的份,哪裡容的了自己在大衆面前丟臉呢。就是求婚,人葉高馳都捨得開面子,偏偏彭震舍不下。帶個玩偶頭套,就算是把事兒給矇騙過去了。
老話怎麼說來着!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以爲求婚的時候矇混過去就完了?瞧,這不是結婚的時候就被打了臉,彭震正在吻新娘的時候,新娘昏了過去,而且還是滿臉不舒服的昏過去。
這不是嫌棄是什麼!?
當時彭震的那個臉。羅彌想起來就不行了,笑的根本止不住,這樂子夠他笑一輩子。
鋼川手裡端着酒,自然也是笑的,不過話卻是幫着彭震說:“你可行了,回頭讓彭震看到你這麼笑話他,不得拔了你人皮。”
羅彌纔不在意,“五哥現如今哪有那個閒情管我,指不定躲在哪個角落裡傻樂了。”
想起這個羅彌就笑的更歡了,“你們都瞅見了吧,剛纔醫生說這是懷孕了的時候,我五哥臉上哪個表情,哎呦喂,隨便精神病院拉出來的智障。看着都比他能聰明些!”
羅彌老婆這一次也來了,此時就坐在羅彌身邊。
聽羅彌大言不慚,冷冷的哼了聲,“你當你那時候比五哥能好到哪兒去呢?”
羅彌一直想要孩子,一直懷不上,他都被打擊完了,沒少被人擠兌,所以等自己老婆懷孕的時候,羅彌當場就傻了。
什麼高興啊興奮啊的大詞根本用不上,當時就一個想法,‘誰丫的說小爺不行的!誰!!’
當時的表情,可不就是慘不忍睹。
羅彌現在都管自己老婆叫小佛爺,家裡的老佛爺是親媽,下來就是小佛爺,肚子裡的孩子那就是小祖宗。這會兒小佛爺發話了,羅彌當然忙前忙後的伺候着,水果都是剝皮削好送到小佛爺的手邊,“你多吃點,這得水果好,吃了你對你皮膚好。”
然後看看小佛爺已經圓滾滾的肚子,笑眯眯的說:“小祖宗你也多吃點。將來生出來絕對要比五哥家的heaven漂亮!”
當頭就是一下子,“你這成天裡唧唧歪歪的叨咕什麼呢?”
羅彌老婆最討厭的就是羅彌張口閉口就拿自己家孩子跟heaven比,heaven當然是漂亮,她也很喜歡,可是再好也不過自己肚子裡的。
羅彌捂着頭誇張的叫喚。
鋼川看着都覺得眼疼,扭頭跟金戈說:“你要是當了爹,不會也蠢成這樣吧。”
金戈身邊帶着尹喬,聽到這話,低頭就親了尹喬的臉頰一下,“那要看她給我生不生了?”
鋼川徹底沒了話,得咧,這位主兒更不得了,這還沒生呢,就已經人格大改變了。
鋼川實在是納了悶了,也不明白從來格守原則的金戈怎麼就栽在尹喬這麼個女人身上了,看起來,尹喬對金戈倒是冷淡的很。
尹喬心裡其實還是有些變化的。
早前她跟金戈從彭震家裡出來,金戈執意要送尹喬去羅彌家住,尹喬哪裡肯,都不是她認識的人,好端端的跑到別人家裡去做什麼。
尹喬自己有房子,雖然很小,但那也是自己的窩。
她在工作之後就從尹家搬出來了,先開始買不起房,就租房住,後來還是尹父偷偷的給她了些錢,這才付了首付,買了自己的這間小房子。
她也算是有個自己的家了。
好說歹說要回自己哪裡去。金戈無非就是怕她在尹家鬧開了之後回去被欺負,那她不回去了,還不成?
最後金戈被她逼的沒辦法,壓着人狠狠的吻了一通才解氣。
金戈是真的沒遇到過這樣的女人,避之不及,簡直拿他當蛇蠍。
生活細節上,金戈還是很紳士的,既然人家女孩子有地方住,那他就只能送她回家。尹喬不願意都不成,反正他就是要親眼看着她進了家門纔算是安心。
誰知道兩個人剛出電梯,尹喬家門前就站着一個男人。
個子不高,甚至人還有點微胖,看到尹喬,那男人當即就大聲指控。“姍姍打電話給我說,我還不信,原來你真的出軌!尹喬,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金戈聽這個口氣,想着這恐怕就是尹喬之前的男朋友。
尹喬實在沒想到會在金戈面前面對曾經的愛人,有些愣神,不過這人話語中還是透露了訊息。‘姍姍’必定是尹姍姍無疑了。
尹喬是真的沒有想到,尹姍姍出手這麼快。
她跟金戈也不過是從尹家出來,去彭震那裡吃了頓飯,尹姍姍就已經聯絡好了人來噁心她。
眼前的男人是尹喬愛了很多年的人,從青蔥年紀到如今,尹喬並不想找非常帥氣多金的男人,她知道那樣的男人會引起尹姍姍的注意,她終究是得不到的。
所以選了眼前的人,不帥,也沒有太多錢,但是體貼又安穩。
這纔是尹喬的初衷。
可沒想到,結果卻是連這樣的人尹姍姍都不放過,都要跟尹喬爭。
尹喬曾親眼看到這人跟尹姍姍上牀,要不是當時打擊太大,她也不會跑去酒吧發瘋,從而招惹上金戈。
沒有明白的說分手,尹喬覺得連說分手都已經沒有意義。
卻沒想到這人還有臉跑來呵斥她?
尹喬對尹家也許沒有什麼報復的心,可面對眼前這個,她曾真心付出過的男人,尹喬做不到不怨不恨。
突然伸手就抱住了金戈的腰。
“他是我未婚夫,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