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能打來電話並且說出這樣的話,在我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掛了電話想了好一陣,到底還是沒有給彭震打電話,最近彭震實在是忙的厲害,眼瞅着這都要吃晚飯的時間了,還沒有要回來的跡象。
想來也是,從滬上跟湯懷瑾談好了條件以及合作,這一次回到京城,彭震可不就是對公司進行大整改。之前彭震掌管的幾年,先開始是爲了站穩腳跟,所以並沒有對集團內部進行大清洗。後來等彭震開始扭過頭來想要處置一些人的時候,這些成了精的,早已經收起觸角,安生的不能再安生。
就算是彭震作爲執行總裁,那處置人也要講究個規章制度,絕不可能因爲彭震的一時興起,就把爲公司服務了很多年的老人兒都開除的道理。這樣做,既不能服人,而且有可能讓公司人心浮動,人人自危。
彭震的這一場病,是危機也是轉機。
因爲葉高馳的接手,公司裡很多人都心有不服,而且一度彭震的身體情況被外界說的很嚇人,當時連繼承人都安排好了,這背後的意思,誰都不能猜測出來。
少主年幼,這就是公司裡一些老人兒想要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只要他們動起來,把柄就等於送到了彭震的面前。再者,因爲彭震設立繼承人,霍芳菲再安氏內部的勢力可謂是土崩瓦解,之前有那麼多人支持霍芳菲,爲的也不過是她未來總裁夫人,甚至是下一任總裁繼承人母親的身份。
現在好嘛,彭震不僅有了老婆,連孩子都已經那麼大了,這些人放棄支持霍芳菲,簡直是不能更快速的事情。
也因爲霍芳菲的失力,霍家人自然是坐不住的,從而就有了如今的局面。
不過這樣也好,霍家人集結的一衆小股東,說起來也是集團內的不安定因素,彭震能早點將這些人都剷除,也算是好事情,這樣才能更加高枕無憂。
只是........,我總是擔心彭震的身體,他之前就是因爲過於的忙碌所以纔會得了那樣的病,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如從前那樣沒日沒夜,但是也並不算是悠閒。
偏偏彭震振振有詞的,“我那時候是心累,你不在我身邊,我成日成日的睡不着,身體垮了,那是必然的。現在有你,我吃的好,睡的好,所以根本不會再得病!”
那個人,現在跟我振振有詞,簡直一絕。
無奈的時候就說,“heaven簡直就是隨了你,堵人的嘴起來,沒誰比的過他!”
彭震多數時候都是一幅與有榮焉的樣子,“也不看看那是誰兒子。”
遇上這麼一對父子,我也真是操碎了心。
不提彭震,我還是盡心準備了晚飯,這個時候金戈來,總歸是沒吃東西的,也不好讓人家到家裡來餓着。
其實按照彭震的意思,是不用我事事親力親爲的準備,只是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小小的,要真請個阿姨來,那可就真的沒有一點點的私密性了。
好在現在什麼家用電器都有,洗衣服有洗衣機,地板又有掃地機器人,我成天也就是做做飯就得了。
彭震現在雖然說不忌口了,但是重鹽重油的,我還是不讓他吃,所以還是我自己準備好一點。
做飯的時候,我一直心裡驚疑,鬧不清楚金戈這到底是犯了什麼毛病。
要是金戈要留宿,彭震大概是不會高興的。而且就是金戈剛纔說的那個話讓彭震聽見,恐怕都是要甩臉的。
雖說現在彭震對金戈沒那麼介意了,可是彭震這人心眼兒實在是不大,對金戈,總還是有些忌憚的。
而且我也實在想不通,金戈那樣嚴以律己的人,怎麼就能說出那麼讓人有歧義的話來。
真是.......搞不清楚。
結果等金戈真的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其中鬧了多大的誤會。虧我還以爲是金戈要晚上睡再我家裡,實在沒想到他會帶了一個女孩子來。
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穿着一身黑衣裙,現在已經是春日,天氣已經草長鶯飛,所以並不是特別厚重的料子,但
是全身上下都是黑的,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特別。可能是因爲黑色的襯托,女孩子膚白似雪,一張臉特別的清淡。
我身邊漂亮的女人不少,許橫原本長的就富態,現在生了孩子之後,身上更是多了幾分氣勢,加上許橫的那個脾氣,整個人看起來都讓人覺得耀眼的很,是那種不好惹的耀眼。秦蓁小麥色皮膚,整個的打扮都比較符合歐美的流行趨勢,健康又富有活力,眉眼間勃勃的英氣。
她們是屬於比較強悍的那一種女性。
柔弱的,也有不少,最令我喜歡的是海城的顧夏,就像是最溫潤的玉,身上一點點的棱角與冰冷都沒有,簡直能包容下這世間的一切,也怪不得陸暻年那樣的人物,在外呼風喚雨的人,到了顧夏面前輕易的就變成了繞指柔。
偏偏,金戈帶來的這個女孩子,身上既沒有勃勃的英氣,更沒有那種令人舒服的,包容萬物的溫柔。
她很冷淡。
這份冷淡是對着金戈的,也有是她骨子裡的,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顯然這女孩子不願意來,金戈半拖半抱的把人弄進來,看着金戈的手法我就知道這女孩子恐怕是被迫的。
別看金戈的手勢很輕巧,但是長年在軍營出來的人,對於怎麼用巧勁兒讓一個人毫無反抗之力,簡直易如反掌。
第一反應,我是反感的。
也不知道他們這起子人都是什麼毛病,怎麼都喜歡強迫女孩子呢。
金戈看到我瞪過去的眼神,有些氣虛的解釋,“她叫尹喬。”想了想,覺得這麼解釋不特好,就補了一句,“我媳婦兒!”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尹喬就使勁的掙扎起來,“誰要嫁給你啊!”
這一路上,她該說的都說了,權衡利弊的跟金戈講了個透透的,可誰知金戈就是不準。不僅開着車的時候能一手製住她,就算是下了車,也還是能一路拉着她上樓,她想跑都沒有辦法。
罵的狠了,金戈就是那麼一句,“不行,你報警去吧。”
呸!這也叫人話。
她怎麼報警啊。
兩個人眼風如刀,你來我往。
我看着真頭疼,簡直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而且金戈這人,我還是瞭解的,他能說出‘媳婦兒’兩個字,那就不是隨便說說,就是這麼定了的。
www▲ TTkan▲ c o
雖然對兩人到底是什麼來龍去脈我還搞不清楚,但是人都已經來了,我總不能撒手不管,這畢竟是我家。
我打着圓場,“你們先冷靜冷靜,進來吃飯,我給你們都準備好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他們到我家裡。
兩個人彆彆扭扭的進屋,我早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因爲他們來,特意準備了些味道比較重的,平時我跟彭震吃的,實在有些太平淡。
尹喬倒是覺得不好意思,這麼毫無準備的到別人家來做客,而且她是認識我的,對着我小聲說:“我去參加過葉家的婚禮,記得你。”
我倒是不記得眼前的她,沒辦法,不管是葉飛馳還是葉高馳,結婚的時候都是大辦的,來的人多的根本就認不過來。
不過大概還是能明白,有資格被髮帖子來參加葉家婚禮的,總歸是跟葉家關係不錯的人家。
我看看尹喬,又看看肅殺着臉的金戈。
在金戈跟尹喬之間短暫的思考之後,我對尹喬說:“我這裡絕對安全,你要是有什麼難處,儘管住下來,別勉強自己。”
雖然金戈是我們的朋友,彭震的兄弟。
可是彭震這班兄弟,包括葉高馳在內,都是霸道的性子,這也可以叫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反正這羣人都是這麼個脾氣。而且在對女人方面,那是真的不溫柔。
別的人我不敢說,看看彭震,這不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從自身的經歷來考慮,我也怕金戈欺負尹喬,所以就跟尹喬說了這樣的話。
其實我也沒想着尹喬能感動或者什麼的,畢竟我們今天才是第一天見到。但是我也實在沒想到尹喬的反應會是如此的
冷淡。
她輕輕地的說:“沒什麼事兒,他能拿我怎麼樣呢?我又有什麼能讓他捏住的。”
這話.......
我心頭默默爲金戈默哀。
眼前這個冰美人,顯然不是好惹的,就是這麼一幅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心態,就不是金戈能對付的了的。
無慾無求無所懼。
這三個‘無’在尹喬身上,那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沒有什麼家族包袱,既不想爲了尹家的未來榮華跟佟家聯姻,跟沒有什麼興趣爲了能讓尹夫人還有尹姍姍痛心疾首,然後就犧牲掉自己婚姻的念頭。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她不嫁!
誰都管不着她。
一頓飯吃的氣氛實在是僵硬,我眼睜睜的看着金戈擡頭好幾次想說話,可是面對尹喬完全什麼都不當回事的樣子,好好的話就又說不出了。
我心裡也是提着一口氣。
心說現在接待朋友這事情,也成了技術活兒。
半點都不好乾啊,我好吃好喝的給準備上,結果就要面對這兩個人奇怪的內部氣場,真是無奈至極。
好在飯還沒吃完,彭震就回來了。
我站起身想去迎接,彭震倒是很利落的換了鞋子進來,開口就問,“王子呢?”
平常他進門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王子,別說他開門這麼大的動靜,他只是上樓,王子都能分辨出來他的腳步聲,早早的就在門口守着。
比我還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迴應彭震的問話,王子在臥室裡‘嗷嗚’了一聲,那腔調,特別的委屈。
因爲金戈提前打了電話要來,我就把王子關進了臥室裡,怕王子上竄下跳的不安生。
彭震不在家的時候,家裡來任何男性,就算是平時王子很熟悉的,王子也不會放過,上次羅彌跑來送櫻桃。京郊產的第一茬,一般人都弄不到的。
結果羅彌進門就讓王子給撲倒了。
手裡的櫻桃箱子被扔出來,櫻桃撒了一地,就這樣王子還不罷口,對着羅彌的衣服就是一通咬。
倒是也沒傷到人,可是王子的體格,真的攻擊起人來,那也是十分駭人的。
弄到羅彌叫苦不迭,末了跟彭震告狀,說這狗簡直成了精兒了,他就是來送些櫻桃,都不成!
彭震哼笑兩聲,私下裡給王子獎勵了不少的肉骨頭。
有時候彭震這人的那點子惡趣味,實在是令人無話可說。今天他進門就問,我當然要解釋一下,“金戈帶了朋友來,我就把王子先關進去了,免得它又撲人。”
王子聽到彭震回來,現在已經在臥室裡撓門了。
彭震根本沒理我們三個,先去開門把委屈的王子放出來。
尹喬有些好奇,盯着臥室就看到出來了一條大狗,非常的大,而且體格彪悍。
金戈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別怕。王子很乖的,阿震把他當兒子養。”
這都快成公開的笑話了。
彭震把兒子叫‘小狗兒’,把真的狗叫‘王子’,誰聽了都當個樂子。
尹喬是真的有些怕,所以也就沒有第一時間甩開金戈的手。而且王子就跟故意的似的,從臥室裡出來就直直衝着尹喬去了。
尹喬就是再怎麼不當一回事,可是面對這樣凶神惡煞且體型龐大,站起來都有一人高的狗,還是害怕。
不自覺的,就往金戈身上靠。
金戈很理所當然的把人往懷裡帶,不看王子,倒是有興致擡頭看彭震。
彭震冷冷哼了聲,不過並沒有出口制止王子。
王子終於到了尹喬的腳下。
尹喬嚇的整個人都已經縮進金戈懷裡,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糾纏不糾纏的了。
王子張開大嘴對着尹喬的腿吹氣,這種大狗呼哧呼哧吐出來的熱氣黏糊糊的,尹喬簡直就要尖叫出聲,可又不敢,怕徹底惹怒了狗。
只能緊緊的揪着金戈的衣領求救,“讓它離我遠點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