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那些老嬤嬤出手更加狠辣,“驚擾到娘娘,還傷害到皇嗣,玉容姑娘嘴硬,還以爲自己能活着見到皇上嗎?”
花玉容聞言,心已經涼了一半,對啊,既然花盈盈設下這毒計,定然也是想到了皇上會站在自己這邊,卻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能讓她捨棄自己的孩子,也要這樣陷害自己,想到這裡,花玉容看向花盈盈:“娘娘,虎毒尚且不食子,您……”
“來人。”花盈盈捂着肚子,一雙眼睛幾乎變成血紅,下腹處不住流出來的不是血,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尊嚴,自己的良知,自己的罪孽,可是自己沒有選擇,要不是這些人,要不是他們逼着自己進宮,自己何以落到如此田地?
還有你,花玉容!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
你爲什麼沒有一手遮天?
你爲什麼沒有站在頂端?
你爲什麼還讓那些惡人活着?
我進了皇宮,就不得不和你們爭鬥到底,你們害我如斯地步,我定不會放過你們,
要沉淪,就一起沉淪。
我已經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我的罪孽,我自己來贖。
可是你們,一個,兩個,三個,誰都別想逃。
眼睛裡面射出仇恨的怒火,花盈盈指着花玉容的臉:“給我將她的嘴巴封起來。”
花玉容臉色白了,“娘娘……”
“奴婢遵命。”老嬤嬤們喜不自禁,本來心裡還有半分猶疑,只是如今可是主子們下的死命令,自己也不過是奉了命令辦事罷了。
看着花玉容下的慘白的臉,心裡涌上一股變態的快感:“玉容姑娘在這宮裡逍遙多年,卻不知道自己也會落在咱們這些皮糙肉厚的人手裡吧?享福享樂這麼多年,也該嚐嚐什麼是苦日子了,只是可憐了這張伶牙俐齒的嘴啊。”
花玉容狠狠甩過下巴,對這些人的醜惡思想多少也有所耳聞,不過是心理陰暗,眼饞着大家都是奴才,可是有的奴才,卻比有的主子還要逍遙自在,長年累積的嫉妒下來,就導致了這扭曲的人生。
這樣的人,可憐,卻更可恨。
“你要是動手,可以,可你卻也要知道,暗香夫人的傷勢若是再不叫太醫來,只怕胎兒就真的保不住了,到時候,皇上會先責怪我,還是會先責怪你們,你們說呢?”花玉容還在做垂死掙扎。
此時,門外響起太監的聲音。
“太后娘娘駕到。”
鳳目微轉,太后娘娘在梅蘭兒的攙扶下走進來,聞着滿室的血腥味道,濃郁的讓人頭痛,不禁掩鼻:“夏太醫,還不快去給暗香夫人診脈,”
夏太醫聞言,立即遵命,
小心翼翼的把脈,不敢有違,
花盈盈躺在牀上,精緻的臉龐上已經滿是汗水,氣若游絲,只是這雙眼睛,還死死的盯着花玉容,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太后娘娘,是這賤婢,是這賤婢要害死臣妾。”
“好了好了,可憐的孩子。”太后娘娘走到跟前,正要安慰些什麼,冷不防被那濃郁的血腥味衝的退了一步,尷尬的走遠了兩步,對着窗戶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咳咳,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帝叫你們來好生伺候着,就伺候成這樣嗎?”
花玉容閉口不言,心知肚明,太后娘娘不過是走過場罷了,只怕如今這條毒計,跟太后娘娘脫不了干係,與其浪費口水,不如靜觀其變。
身邊的老嬤嬤卻已經是迫不及待了:“回稟太后娘娘,早前娘娘因爲一些瑣事,懲罰了玉容姑娘,怎麼知道玉容姑娘懷恨在心,竟然將娘娘推到,殘害皇嗣。”
“你可是親眼看見了?”太后娘娘不冷不熱的問道。
那老嬤嬤愣住了:“額,這個,老奴……”
花玉容有些奇怪,太后娘娘不是很早對自己處置而後快了嗎?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怎麼會……想到這裡,不由看了眼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卻也正在看着她:“玉容,你可有話要說?”
花玉容端跪在地上,面容冷靜:“太后娘娘,奴婢從未將暗香夫人推倒在地,更未曾殘害皇嗣,親太后娘娘明鑑、”
“哦,是嗎?”太后娘娘看了眼牀上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花盈盈,思索一下:“那你倒是說說看,暗香夫人懷有皇嗣,一舉一動皆小心無比,何以會突然跌倒?還要將罪名推在你的身上?”
花玉容的身子晃了一下,“奴婢不知!”
“是嗎?”太后娘娘站起身來,在窗前緩步行走:“哀家向來看重你是個人才,皇帝對你也是青睞有加,所以纔會特意安排你照顧太子殿下多年,如今還要你來照顧暗香夫人的皇嗣,要是皇嗣有事,就是皇上識人有誤,你說說,可是這個道理?”
“奴婢……”花玉容突然間覺得口乾舌燥:“奴婢真的沒有推到娘娘,更沒有戕害皇嗣,還請太后娘娘明鑑。”
“哀家自然是會明鑑的。”太
後孃娘嘆息一聲,轉身看着夏太醫:“夏太醫,可有看出什麼不妥?”
夏太醫甩了甩袖子,跪在地上:“微臣無能,皇子……皇子已經夭折了。”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可是親耳聽說,還是會叫人覺得痛徹心扉,花盈盈瞬間淚如雨下,雙手捂着小腹,哭的泣不成聲。
花玉容看着她,卻覺得無比可笑。
太后娘娘嘆息一聲,“花玉容,你可知罪。”
“奴婢不知。”花玉容看着太后娘娘:“奴婢奉旨前來照顧身懷有孕的暗香夫人,又怎麼會因爲一些瑣事就戕害皇子?更何況,奴婢就是奴婢,本來就應該任勞任怨,主子責罰,定然是做奴才的沒做好事,又怎麼會傷害主子,須知脣亡齒寒,奴婢沒有這麼愚蠢,這個藉口未免太過牽強。”
“很好。”太后娘娘冷笑一聲,“你自然不會是因爲暗香夫人懲罰了你,所以才這麼做的,你這樣做,不過是因爲,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花玉容皺了鄒眉頭,隱隱約約覺察出些什麼,“奴婢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
“哼!”太后娘娘冷笑着搖搖頭,“花玉容,你照顧太子殿下四年多,就以主子的身份自居,妄想着可以操縱太子殿下,現如今,暗香夫人懷有龍子,你生怕這孩子的出生會毀了你的計劃,因此纔不惜一切代價,妄圖想要傷害皇嗣,是不是?”
花玉容退後一步,“太后娘娘,你……”
好毒的計謀,這樣一來,不但自己非死不可,就連玄冷墨也會被安上一個不容妥協的罪名,玄冷墨一直被太傅教導,朝中皆知玄冷墨仁厚善良,如今傳言出去,豈不是讓玄冷墨變成一個虛僞殘忍,冷漠無情的人?
就算不會如此,被人傳言,堂堂太子,竟然被一個宮婢操縱,衆人也會懷疑玄冷墨的聰明才智,繼而……簡直可惡。
花玉容看着太后娘娘那張臉,真相大聲問一句:在您的心裡,難道除了權力、除了慾望,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嗎?皇帝是您的親生兒子,太子殿下是您的親生孫子啊?您真的要這樣不顧一切,不惜一切代價的奪去他的一切嗎?
可是看着太后娘娘那張冷漠微笑的臉,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了,如今之計,只能是等着皇帝前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要是打算等皇上前來的話,還是算了吧。”太后娘娘得意洋洋的笑道,“七王爺大婚,皇上前去主婚,只怕明日才能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