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質問道:“你是不是和姜廚娘說我擔心她搶我的位置,說我嫉妒她?說我看她年紀輕好坑她?”
李廚娘聞言愣了好一會,等反應過來急忙解釋道:“王娘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怎麼可能背後說這些話呢?”
“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撥離間,王娘子可不要着了別人的道。”李廚娘煞有介事地道。
姜幼寧聞言走過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廚娘,“這些話可都是你和我說的, 我只不過和王娘子實話實說而已,至於誰挑撥離間,心知肚明。
李廚娘看見姜幼寧從王娘子身後走出來,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王娘子聞言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
王娘子自小幹粗活,手上的力氣不小,這一巴掌扇的李廚娘頭歪到一邊,半張臉腫的老高。
“我何從和你說過這些話?反到是你, 在我面前說姜廚娘小小年紀很有心機, 想搶我的位置, 你到好,在我面前說完就跑去姜廚娘說我壞話,沒看出來,平日裡老實巴交的,心機這麼深,挑撥離間的一把好手,若不是姜廚娘來告訴我,我還被矇在鼓裡。”
做好早飯,姜幼寧提着食盒匆匆去雲軒院,就怕晚一會,早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先去西廂偏房找姜幼寧。
可偏偏,他還不能說。
當天夜裡,薛疑與元寶身穿夜行衣潛進公主府。
“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姜幼寧也習慣了,就在守衛檢查時,公主一行人緩緩而來。
姜幼寧回道:“奴婢年十五。”
公主聞言覺得謝璟說的有道理,天天悶在府裡確實有些悶,更何況謝璟是將軍,就更悶了。
他這次回來只有三個了知道,也不是公開身份的時候。
元寶涼涼地提醒:“公主府戒備森嚴,守衛衆多,你進不去,即便進去也會被發現。”
等李廚娘走後,姜幼寧走到王娘子面前, “王娘子。”
姜棲白都無法想象妹妹白皙嬌嫩的手變成什麼樣了。
姜幼寧沉默了一會,道:“我出來,謝璟就吃不着我做的菜了。”
等走到門口,姜幼寧再次被攔下來,是陳姑姑從她手裡接過食盒。
薛疑收回視線望向元寶,“說說看,看守有多嚴。”
姜幼寧閉着眼睛瞎掰,“奴婢爹孃去年死了,便想着來辰翼是投奔遠房親戚,只是來了有些時日,也沒找到親戚,便想着掙些盤纏回大夏。”
姜棲白這會才明白元寶爲什麼說他進不去,即便進去也會被發現。
李廚娘哪敢反駁,捂着臉走出去。
姜幼寧這才擡起頭,看着緊閉的門,無奈的嘆息,看來是見不到謝璟了。
半盞茶的功夫,大夫提着藥箱匆匆走進來。
誤會解開,王娘子心裡慚愧,總想彌補姜幼寧,所以看見她在洗菜時,就把她拉起來。
呃!可能生氣的時候,沒在她面前?
不等姜幼寧說話,元寶托起她的手又道:“看看你這雙手,還要不要了?”
元寶聞言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那後日,你找理由出來。”
直到兩人進了,隱約看見薛疑,她露出驚喜之色。
姜幼寧聞言不在意的笑了笑:“沒關係,王娘子知道真相就好。”
姜棲白聞言有些挫敗的坐下來。
姜幼寧也早早的等在約定好的地方,看見兩道身影時,她愣了一下。
元寶不爲所動,“那也出來,現在我們知道里面的是謝璟就行,我們會想辦法把謝璟救出來。”
姜幼寧原本有些憂愁,聽見元寶這句話,頓時愣住。
元寶來了數次,早就輕車熟路。
元寶道:“公主府院牆比一般院牆高出一米,每隔一段都會有人看守,每三個時辰換守衛,謝璟所住的院落,看守的人是別的地方三倍。這就是我幾次進去都無法靠近的原因。”
等公主走到近前,姜幼寧跟着守衛一同向公主行禮。
等檢查完,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放行。
“心疼有什麼用?我妹妹從小嬌生慣養,連凍瘡是什麼都不知道。”
公主一聽十五歲皺了皺眉頭,這麼小的年紀,廚藝就這般好了。
他溫柔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將軍肯定也很心疼。”
元寶神情自若地看着薛疑,“日後自會知曉。”
與元寶相識以來,還沒見過他生氣。
姜幼寧剛鬆了一口氣,因爲公主的詢問,又提了起來。
按照慣例,都要詢問檢查一番。
他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疑惑,“前兩天強勢還穩定,怎麼突然又加重了?”
田丫頭也是剛進府不久,王娘子怎麼安排,她就怎麼幹活。
“瞧你這雙手都凍瘡了,我讓別人給你洗,你只負責掌廚就行。”
“元寶,你到底是誰?”
“公主金安。”
“你就是會做大夏飯菜的廚娘?”
頂着寒風,姜幼寧穿過長廊月洞門來到雲軒院門口。
元寶道:“她在公主府,謝璟也在公主府,我們先進去。”
“那今晚,我和你一起去,看能不能見到將軍。”
薛疑道:“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將軍救出來,這樣夫人才會安心離開公主府,手凍瘡也要好好養着纔是。”
元寶把近日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姜棲白和薛疑。
元寶:……”
姜幼寧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又紅又腫,細長的指節比平日裡粗了一圈,有些醜!
她也明白過來,元寶是心疼她的手,想她早些出去,就不用幹活了。
姜棲白也覺得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點點頭。
“謝璟想讓我離開,可我有些不放心,他的傷好像很重,今日見了,他臉色很不好。”
她低眉頷首,“回公主,正是奴婢。”
待兩人來到近前,她問:“我大哥是不是也來了?”
晚上,元寶來的時候,姜幼寧把今日見到謝璟的事告訴了他。
姜棲白擡眸看了一眼薛疑,並沒有被安慰到。
元寶聞言有些生氣,氣她不愛惜自己的手,都凍成什麼樣子了?
進來後,姜棲白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璟何從受過這種氣?
若不是阿寧做的早飯,他怕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看見元寶那刻,薛疑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他,他一直覺得元寶不像普通人,身上的氣質即便穿着粗布衣衫也掩蓋不了。
姜幼寧解釋道:“我就是來掙快錢的,在公主府掙夠了銀兩,我就要回大夏了,怎麼可能會和王娘子你搶位子?”
元寶低頭看着她那雙手,又紅又腫,每看一次,都會心疼的要命。
元寶點點頭,“好。”
謝璟猜測道:“可能是我運功的緣故,昨日,見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便練了一會,發現不對,我便沒練了。”
姜棲白左看右看,都沒有瞧見妹妹姜幼寧,疑惑地望向元寶,“我妹妹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姜幼寧遲疑了一會,點點頭,“嗯。”
公主吩咐道:“進去吧,別讓他餓着了。”
公主看着謝璟,他表面上一片淡定,心裡肯定很着急。
公主府內,姜幼寧因爲和王娘子解除了誤會,當她提出去送飯時,王娘子欣然同意了。
公主提着裙襬走上臺階,經過姜幼寧身邊時,瞥了一眼她,隨即收回視線走進去。
公主看着姜幼寧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走進去。
待吃完後,謝璟放下手裡的碗筷,擡眸望向公主,“在府裡感覺有些悶,我是第一次來辰翼國,想出去轉轉。”
公主掃了一眼姜幼寧手上的食盒,正要收回視線時,瞥見姜幼寧的臉。
姜幼寧在心裡翻了翻白眼,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好看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男的,看中美色呢。
薛疑:“……”
大夫聞言道:“將軍傷勢很嚴重,短時間內不宜運功,會加劇內傷,很難痊癒。”
薛疑聞言反而更好奇元寶的身份,他的直覺告訴他,元寶不是一般人。
謝璟點頭答應了。
她就是聽信李廚娘的話, 才和姜幼寧疏遠的。
元寶:“……”
父皇病情還沒好轉,怕是等父皇賜婚來不及了。
現在想來很是慚愧。
“你多大了?”
而姜幼寧聽了李廚娘的話並沒有相信,還來找她說明。
王娘子哼了一聲:“今日起,你去負責劈柴洗菜,敢偷懶, 我找管家把你打發出去。”
薛疑聞言也疑惑的望向元寶。
公主吩咐,她依言擡起頭望向公主。
她不好意思地道:“那就麻煩王娘子了。”
薛疑發現姜棲白平日裡還是很謙遜有禮的,只是一碰到他妹妹,就會很容易暴走。
薛疑望向姜棲白,安慰道:“我今晚進去,幫你看看。”
就是他沒有輕功內力,三米的牆都爬不過去,更別提避開守衛了。
許是心虛,姜幼寧微垂下眼簾,心裡暗歎,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
“是公主。”大夫熟練的取出診墊,給謝璟診脈。
公主吩咐道:“給將軍診脈,看傷勢如何了?”
姜棲白哼了一聲,“我妹妹是爲了誰才進去吃苦受罪的?他不心疼,我讓他滾蛋!”
王娘子聞言更慚愧了,“是我聽信讒言,誤會了你,還疏遠你,你別往心裡去。”
將軍就是看出來了,所以纔會派他去調查,只是一無所獲。
“是公主。”陳姑姑提着食盒走進去。
等桌上的碗筷收拾乾淨後,公主吩咐下人去請大夫。
擡起頭望向元寶,“王娘子不讓我洗菜了,我只負責掌廚就行。”
看着年紀沒多大。
她答應的很爽快,“好啊,待會本宮讓大夫過來給你瞧瞧傷,明日本宮帶你出府轉轉。”
三人相繼走進客棧,上二樓客房。
屋內,謝璟吃着阿寧爲他做的早膳,只是公主坐在對面一直盯着他看,這就讓人很不悅。
“他半年沒吃,也沒餓死。”
“麻煩什麼?不就是一句話的事。”王娘子說着把田丫頭叫過來,“你去把菜洗了。”
謝璟道:“多謝大夫提醒,日後會注意的。”
姜棲白猛地站起身,“不行,今晚我要去看看她,不親眼看見,我沒辦法安心睡覺。”
王娘子看見姜幼寧, 想到這兩日的舉動,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次日,薛疑姜棲白來到約定的隆福客棧。
公主聽着聲音,有些沙啞,不怎麼好聽。
不等元寶說完,姜棲白怒了,“我妹妹進去洗菜做飯?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大冬天的連天然氣都沒有,不凍瘡纔怪!”
有人幫忙洗菜,姜幼寧又清閒了一些。
薛疑聞言也覺得戒備太過森嚴。
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暴露行蹤和身份。
“你是大夏人,又怎麼會來辰翼國?”
公主聞言擔憂的詢問:“怎麼會突然加重了?”
姜幼寧一看元寶這表情就知道,他不同意。
隨後門由婢女關上。
經過姜幼寧身邊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她。
“是公主。”姜幼寧提着食盒緩緩走進去,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公主也喜歡調查戶口。
“那明日,我想辦法與謝璟說上話,告訴他一聲,不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我突然離開,他會誤以爲我出事了。”
她只能乖乖的在門口吹冷風候着。
姜幼寧聽到不用洗菜,當然願意, 大冬天洗菜, 手真的很冷。
元寶一直想姜幼寧出來,現在謝璟說了,他也勸道:“小姐,你還是出來吧,薛疑與你大哥他們也在來的路上,我們會盡快把謝璟救出來。”
她還不想搭理姜幼寧。
李廚娘捂着臉心虛的很,誰知道姜廚娘會跑到王娘子面前說這些話?
姜幼寧忽然靈機一動,“我可以和你們裡應外合。”
公主聞言點點頭,“進去吧,別讓早膳涼了。”
元寶也道:“薛疑說的對,我讓她明日找理由出來,就怕她擔心謝璟不捨得出來。”
陳姑姑剛接過食盒看見公主來了,上前行禮,“公主。”
公主看着姜幼寧不施粉黛的臉,嬌俏粉嫩,好看的杏眼,水色瀲灩。
薛疑道:“他在客棧。”
姜幼寧聞言就明白,大哥的拳腳功夫和古武是沒法比的,留在客棧是最安全的。
元寶道:“蕭鈺還在路上,明日應該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