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她進來。”
“是主子。”
冷肖出去後,對杜慧蘭道:“二夫人請進。”
杜慧蘭這才滿意的提着裙襬走進去。
彩月提着食盒也跟着走進去。
冷肖繼續站在門口守着。
杜慧蘭進去後,看見坐在書案前的謝璟,正認真的低頭看着地形圖。
夏季天色黑的晚,這會,外頭還很亮。
她緩步上前,“將軍, 我備了一些酒菜。”
梳洗完畢,春桃把早飯端進來。
姜幼寧接過他手裡的衣裳開始穿起來。
等擺好酒菜,杜慧蘭望向謝璟,見他還坐在書案前。
謝璟禁止上牀!
姜幼寧看着紙上的四個字,這算解釋了?
杜慧蘭穿的那麼薄,不是勾引謝璟勾引誰?
謝璟看着面前快要哭出來的杜慧蘭, 眼裡沒有半分同情。
彩月很有默契的姜食盒遞過來,然後打開蓋子。
謝璟取來衣裳遞給她,夏日衣衫單薄,她睡覺時,外頭那衣衫和沒穿沒什麼兩樣。
她眼淚婆娑的看着謝璟,“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爲什麼要喜歡一個野丫頭?我哪點比不上她?你寧願娶一個什麼都不會打野丫頭也不願娶我,我爲了嫁給你,甘願當平妻,你還要我怎麼樣?”
是她求爺爺出面的又怎樣?
“姑娘,待會給你量一下尺寸,做新衣裳好不好?”
冷肖道:“將軍說,這是給夫人的,要夫人親手打開。”
杜慧蘭像是受了打擊一般倒退幾步,她一直愛慕的男人,卻爲了另一個那女人這樣說她?
姜幼寧見謝璟欲言又止,就知道他有事瞞着她。
冷肖頭垂的更低,“屬下不知。”
姜幼寧原本沒放在心上,夾菜的時候發現謝璟在偷偷看她,這就很奇怪了。
等吃完晚飯後,謝璟去了書房。
謝璟反問:“有問題嗎?”
不用問也知道杜慧蘭勾引失敗了。
“他有說什麼嗎?”
謝璟沒想到一向端莊的杜慧蘭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距離太近,躲避不及,被她抱了正着。
謝璟道:“沒了。”
謝璟:“……”
杜慧蘭導致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因爲他吃飯前見了杜慧蘭,換了衣服。
謝璟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等人出去後,謝璟低頭看了一眼,又吩咐道:“來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晚上,謝璟回來時,看見牀上又貼了一張紙,他取下來瞧了一眼。
若不是主子吩咐,冷肖也不想跟着,現在杜慧蘭發話,自然求之不得。
杜慧蘭愣住。
冷肖暗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話爲說完,就被謝璟一把推開,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
姜幼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衣裳穿來一半,她急忙繼續穿衣服。
姜幼寧疑惑地問:“他來做什麼?”
謝璟沉聲道:“我答應娶你, 可沒有答應與你圓房。”
每次謝璟沐浴完,她都會從他身上聞到這種香味,所以很熟悉。
謝璟抿下脣,道:“沒什麼,吃飯。”
姜幼寧看着謝璟送來的食盒,心情好了一半。
再看杜慧蘭,那身淡粉的衣裳,透的可以看見裡面的肚兜。
冷肖低眉頷首,“送二夫人回去。”
姜幼寧指着他身上的衣服道:“我說將軍說特意爲我穿這件衣服,將軍說是。”
守在門外的侍衛,領命去準備熱水。
南綿綿手拿團扇出來逛逛,遠遠的看見杜慧蘭和她的婢女彩月,冷肖跟在後面。
姜幼寧拿起肉包子送進嘴裡咬了一大口,用力咀嚼,像是在泄憤。
杜慧蘭手伸進去,將裡面的酒菜一一取出來放在圓桌上。
南綿綿撇撇嘴,冷肖一看就是知情人,不想告訴她而已。
謝璟咀嚼的動作一頓,望向姜幼寧時,有些心虛。
姜幼寧:“……”我怎麼就不信呢?
她好奇拿起紙打開,就看見上面寫着,我沒碰她。
謝璟擡頭看了一眼姜幼寧,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心虛。
姜幼寧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謝璟,總感覺他說在說慌。
夏日炎熱,換衣服也正常。
謝璟看着紙上六個大字,眸色頓了頓,禁止上牀?
他擡起頭望向牀上,姜幼寧睡的正香。
細想一下便猜到姜幼寧爲什麼不讓他上牀。
謝璟解釋道:“我沒有碰杜慧蘭,那日她來書房,想與我一同喝酒,我拒絕了,她趁其不備抱了我一下,我很快就推開了。”
姜幼寧端着飯碗,夾着菜便吃起來。
謝璟看着她衣衫還掛在肩頭,雪白的肌膚白道發光,眸色暗了暗,伸手姜衣衫拉攏,遮住圓潤的肩頭。
冷肖察覺到姜幼寧的視線,裡面明白過來,上前幾步把食盒放在她面前的矮桌上。
“謝璟, 我喜歡你這麼多年, 你難道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將軍,我們先用晚飯再說。”
謝璟“嗯”了一聲。
冷肖聞言愣住。
不用問也知道謝璟昨晚來了。
姜幼寧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擡起頭望向冷肖,準確的來說是他手上的食盒。
姜幼寧見他還不說實話,有些腦了,“你什麼時候因爲我的喜好穿衣服?我也沒說過喜歡你穿蒼藍色衣服。”
她好歹也是大家覺的孫女,甘願附小做低,在他眼裡竟然是咎由自取。
他喉嚨一緊。
他點點頭,“嗯。”
她移步過去,立在書案前, 瞧着正低頭看地形圖的謝璟, 溫聲細語的道:“將軍,先用晚飯吧。”
冷肖走後,姜幼寧迫不及待的打開食盒,一股香味飄出來。
“二夫人慢走,我回去覆命了。”
杜慧蘭不甘心撲進他懷裡。
杜慧蘭並未理會冷肖,在彩月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姜幼寧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原來如此,你身上沾了水粉味?”
春桃端着臉盆走進來,看見坐在牀上發呆的姜幼寧,“姑娘,怎麼了?”
她看了幾眼冷肖,有些好奇的問他,“你跟着將軍這麼多年,瞭解將軍多少?”
“我哪裡說謊了?”
謝璟一句一頓道:“你怎樣與我何干?那是你的事,我喜歡誰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多嘴,在我眼裡,她比你好一萬倍。”
食盒裡是兩碟糕點,還有一張紙。
姜幼寧頓了頓,“暫且信你。”
冷肖提着食盒走進來,看見姜幼寧,上前道:“夫人,這是將軍要我送來給夫人的。”
南綿綿見冷肖不吭聲,不滿的用團扇的戳了戳他的手臂,“怎麼不回答?是還不是?”
次日,姜幼寧悠悠轉醒,看見牀前站着一道身影,她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謝璟時,愣了一下。
姜幼寧悶悶的吃着面前的飯菜。
當謝璟在桌前坐下來時,姜幼聞到了香味,沐浴後的清香。
“好啊。”姜幼寧應了一聲,接過春桃手裡的毛巾擦拭着臉頰。
也不知道謝璟在牀前站多久,姜幼寧慢吞吞的坐起身。
杜慧蘭抿緊粉脣,謝璟那沒有任何感情的嗓音,像是是在對陌生人一般,讓她有些尷尬。
謝璟握筷子的動作一頓,含糊不清的點點頭,“嗯。”
南綿綿哼了一聲,“你守在將軍門口,你不知道誰知道?是不想告訴我吧?”
春桃笑道:“那姑娘吃完在去睡一會。”
彩月反應過來,上前扶着自家姑娘。
“冷肖,你回去吧。”
杜慧蘭聞言有些不滿,“你都已經娶我了, 爲什麼不能與我圓房?那娶我又做什麼?”
謝璟掃了一眼圓桌的上的酒菜,嗓音依舊冰冷,“你若不說,就出去。”
姜幼寧追問:“那時哪樣?”
冰冷的嗓音沒有任何的起伏。
冷肖道:“三夫人若無事,屬下便退下了。”
謝璟站起身,離開書案, 冷眼看着杜慧蘭,“若不是大將軍,我也不用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子府裡,你出去吧。”
次日一早,姜幼寧醒來的時候身邊並沒有人,她坐起身,朝牀幔上瞧了一眼,紙條已經不見了。
杜慧蘭捏着衣袖,謝璟挺拔的身軀坐在那裡,像坐山峰一般,巋然不動,好似沒看見她這個人一般。
這麼心虛,指不定怎麼親密法。
謝璟擡起頭,看見姜幼寧正看着他笑,他記性好,略微想了一下就記起第一次見面,他確實穿了這顏色的衣服。
杜慧蘭愣在當場,是她要嫁給謝璟道又怎樣?
吃完早飯,姜幼寧躺在榻上,看着一旁製作絨花的工具,伸手擺好工具。
“將軍, 我嫁給你也快有一年了,將軍對我到底有何不滿?爲何遲遲不與我圓房?”
姜幼寧躺在牀上,越想越不對勁,“謝璟明明就是心虛,怎麼能就這樣讓他糊弄過去了?”
“我不喜歡被人抱着。”
姜幼寧:“……”還不如不說。
冷肖低頭不語。
南綿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很好奇的的問:“杜慧蘭是不是去勾引將軍,然後被將軍給扔出來了?”
南綿綿緊趕慢趕,也沒能攔住杜慧蘭,看見冷肖,她乾脆攔住他。
謝璟看完後,把紙放在櫃子上,接着脫衣服。
姜幼寧哼了一聲:“將軍也學會說謊了。”
姜幼寧早就餓了,看着面前的飯菜就更餓了,若不是謝璟說會來一起用晚飯,她早就忍不住先吃了。
就在她快忍不住的時候,看見謝璟走進來,發現他身上穿到衣裳與中午時不同。
屋內留了兩盞燭火,輕淺的呼吸聲均勻的從牀上傳出來。
“你是沒說過,是我來之前見了杜慧蘭。”
姜幼寧擡起頭看了一眼春桃,然後點點頭,“嗯。”
謝璟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問:“盯着我看做什麼?”
姜幼寧穿衣服的動作,擡起頭望向謝璟:“沒了?”
白日裡熱的厲害,這會太陽落了山,涼快了一些。
他爸紙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然開始脫衣服。
穿到這麼單薄,難道是去見謝璟了?
杜慧蘭此時狼狽不堪,過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看見身後的冷肖,她也是衆星捧月的候門千金,何從這麼狼狽過?
“冷肖說你有事要與我說?”
春桃發現自家姑娘有些不對勁,擔憂的詢問:“姑娘,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冷肖快速走進來,看見地上的杜慧蘭,愣了一下,彎腰將人夫扶起來。
謝璟忙完從書房回來,推開問徑直走進來,關上門後,這纔來到牀前。
南綿綿眼裡閃過疑惑,“二夫人腿不是好好的嗎?爲什麼要你送?”
姜幼寧冥思苦想了一會,從牀上起來,打開櫃子取出紙筆,刷刷寫下一句話,然後收起紙筆,把寫着字的紙貼在牀幔上。
暫且兩個字讓謝璟擰了一下眉峰。
謝璟看她向來都是大大方方的看,什麼時候偷偷摸摸的臉?
“將軍,你穿蒼藍色的衣裳真好看。”
謝璟擡起頭望向面前的杜慧蘭,看見她的穿着,漆黑的眼裡沒有一點波瀾。
姜幼寧鼓着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沒事。”姜幼寧起身,鬱悶的開始穿衣裳。
“我原就沒想過娶你,你說怎麼嫁進來的,你比誰都清楚。”
姜幼寧笑道:“那當然,我第一次見到將軍時,就是穿這件衣服,將軍來之前是不是特意穿這件來的?”
冷肖回道:“是主子吩咐的。”
謝璟:“嗯。”
“將軍沒出去?”
“你乾脆幹嘛呢?”
解釋道不夠清楚,禁止上牀。
看着紙張上的話,姜幼寧這才滿意的爬上牀。
謝璟不再看杜慧蘭,冷聲命令道:“冷肖,把二夫人送回去。”
“謝璟,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也試着喜歡我……”
冷肖回道:“屬下不知。”
南綿綿看着冷肖,明明都知道卻不說,她揮着手裡的團扇,“走吧走吧。”
謝璟見她穿好衣服後,才問:“這次解釋清楚了嗎?”
春桃這時走進來,“姑娘,冷肖來了。”
她垂下頭,看見櫃子上的紙,不僅來了,還無視她的紙條。
“將軍來之前沐浴了?”
姜幼寧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沐浴,原來是和二夫人親密接觸來。”
“是嗎?”謝璟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幾乎都是深色的。
謝璟停下腳步,正要脫衣服,瞥見牀上貼着一張紙,他伸手取下來,接着微弱的燭火,看清上面的字。
南綿綿:“……”
“我有事要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