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孩張惠是一名研究動物學的碩士研究生,爲了完成一篇關於鱷魚的畢業論文,她隻身來到坦桑尼亞,想近距離觀察並拍攝一些尼羅河鱷魚的圖片資料。來以前,張惠查閱了大量的尼羅河鱷的資料,知道這種身體最長可達七米的動物生性兇猛殘忍,所以,配置了一支麻醉槍,以防不測。
這天中午,在嚮導的帶領下,張惠來到一條河邊,當時正是乾旱季節,鱷魚都聚居在河岸泥地的洞穴中。張惠找了一大叢灌木,僞裝好自己,將攝像機架好,靜候鱷魚出現。也許是天熱的緣故,那些鱷魚都藏在洞裡不出來。
正在張惠焦急萬分之時,一條鱷魚慢慢向這邊爬來,張惠趕緊調好焦距,不停地按下快門。
鱷魚越爬越近,離張惠藏身的灌木叢只有不到十米了。也許是第一次在野外見到真鱷魚,張惠的心“怦怦”直跳,她下意識地握緊麻醉槍,瞄準了越來越近的鱷魚。
鱷魚好像也發現了灌木叢中有異樣,停了下來,仰頭衝這邊看了看,突然開口用英語說道:“你好!你怎麼在這裡,趕緊走,這裡很危險。”
張惠的頭“嗡”地一下,恍惚間,好像進入了美國科幻大片。她定了定神,剛想扣動扳機,那條鱷魚轉身慢慢爬回去了。張惠長舒了一口氣,趕緊又拍下幾張鱷魚背後的照片。
天氣太熱了,張惠帶來的水已經喝乾淨,她趕緊收拾東西,往回趕,走着走着,碰到幾個人,簡單介紹後也說是研究鱷魚的。是幾個美國人。
“你們知不知道,這裡的鱷魚會說話。我剛纔都被嚇壞了。”張惠心有餘悸地說。
“這件事我們比你知道得早。”一個美國人看看同伴,又看看張惠,說,“不過,我勸你不要發文說這件事,因爲人們不會相信的。”說完,幾個人向前走了。
坐着嚮導的車回到住處,張惠打開電腦,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同學王雨,王雨說:“我發現你到非洲後變得幽默了。我想,你這次去,論文資料不一定找到,小說可能會帶回來一篇,還是科幻的。”氣地張惠不再跟她說了。
躺在牀上,張惠無論如何也睡不着。她也覺得奇怪,猴子進化得這麼快,還不能說話,一條非洲鱷魚竟能說話,這不能說不是一條奇聞。她在腦子裡把導師講的鱷魚知識回味了幾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說明這件事。
不知過了多久,張惠聽見窗外有動靜,探頭一看,天哪!一條鱷魚正趴在窗口看她。她驚地往牆角里縮縮,見那條鱷魚正用前爪向她“招爪”,並且又開始說話:“喂,美麗的姑娘,想不想去我的家看看?”到了這個時候,張惠倒冷靜下來了。她想,鱷魚要是傷害自己,白天就可以了,決不會等到晚上再來自己的住所。所以,她壯了壯了膽子,開門出來,跟着那條鱷魚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遠,鱷魚突然站住了,指着前面一個燈火通明的帳篷說:“你先進去,我過會就來。”張惠掀開帳篷角一看,裡面圍着幾個人,正是白天見到的那幾個美國人。
“你好,美女,來喝啤酒吧。”一個人喊道。
“我不叫美女,我叫張惠。”張惠說着,掀開布簾進了帳篷。
這時,帳篷簾一動,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走進來,對那幾個人說:“怎麼樣?我
說我去請美女準會來的。要不,我怎麼是‘鱷魚精’呢?”
一聽“鱷魚精”三個字,張惠的身體一哆嗦,她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些人,問:“你們都是鱷魚變得?”一個人哈哈大笑,說:“我們不是,只有他一個。看看,變得還算英俊吧?不過,你不用害怕,這個‘鱷魚精’不傷人的,尤其是不傷美女。”
張惠緊張的神經這才鬆弛下來。算了,在遙遠的非洲,能碰上會說英語的同行,也屬幸運。於是,張惠就和這些人,還有那條“鱷魚精”一起邊喝啤酒邊聊天。“鱷魚精”似乎興致很高,給張惠講了很多鱷魚洞穴裡的密事,使張惠眼界大開。這些東西如果靠遠處觀察,是不能得到的。
幾天後,張惠又去那個觀察點,老遠就看見一條鱷魚在向她招手,她知道,那就是“鱷魚精”了。“鱷魚精”慢慢爬過來,擺了很多姿勢讓張惠拍照。張惠問:“你現在能變成人嗎?”“鱷魚精”說:“不能,要晚上才行。”張惠說:“那好,晚上見。”
到了晚上,張惠買了一些好吃的,來到那個帳篷,見“鱷魚精”正在電腦前打字。張惠湊近一看,好像在寫日誌。
“不會吧?你又會說話,又會打字?”
“是啊,作爲第一個成精的鱷魚,我要留下一些東西,供後人研究。”“鱷魚精”一本正經地說。
“算了吧,別再裝模作樣了,我都知道了。”說着,張惠把一張報紙扔在“鱷魚精”面前。
旁邊的幾個人看看報紙,全笑了。
“你可知道,在這個鬼地方,難得有美女前來,所以,那天看到你時,我們就商量,先不告訴你真相,等你結束研究回國時再告訴你。”“鱷魚精”笑着伸過手,“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研究鱷魚的專家,叫莫雷諾。爲了獲得第一手資料,我只得變成一條鱷魚。像報紙上說的一樣。”
“怎麼,你不是報紙上說的巴爾?”
“不是,巴爾今年四十四歲了,我有這麼老嗎?”莫雷諾微笑着說,“巴爾是美國著名動物學家,研究鱷魚已有二十幾年的歷史了。我這套行頭就是根據巴爾的那個克隆的。當然,一點也不遜色於他。你看,這個鱷魚道具長約五米,比一條尼羅河鱷魚的平均長度長一米。‘鱷魚頭’是用玻璃纖維製造,異常逼真。‘鱷魚身體’的框架則是一個用鋁合金製成的結實金屬籠,其表面覆蓋一層通常用於製作防彈衣的凱夫拉爾纖維和帆布,充當保護身體的‘盔甲’。當然,爲了不引起鱷魚的懷疑,‘鱷魚身體’外面還覆蓋了一層真正的鱷魚皮,並塗抹了大量河馬糞便。”
“河馬糞?塗這髒東西有啥用?”張惠奇怪地問。
“當然是爲了迷惑鱷魚了。你想啊,要讓鱷魚聞出我身上的人體味道,我還能坐在這裡還你說話嗎?幸虧鱷魚不懂報紙,不然,明天我再去時,一個鱷魚也會把報紙扔到我臉上,然後告訴我‘嘿,夥計,不要再裝了’。”
衆人哈哈大笑,張惠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接着,張惠鑽進鱷魚道具,親身感受了一下當鱷魚的滋味。這時,張惠聽到莫雷諾說:“我這時真希望你是一條真鱷魚,然後我就穿上這套鱷魚衣,和你不離不棄。你太迷人了。可惜啊……”
裡面很悶熱,
張惠正想說出去,只見剛纔鑽進來的地方慢慢收攏,她驚叫道:“莫雷諾,你要幹什麼?”張惠聽見莫雷諾在外面哈哈大笑:“幹什麼?想弄點錢花。你不知道,爲了不露聲色的綁架你,我們花費了很多心血。現在好了,只要你父親肯將錢匯過來,我們就放了你。你放心,裡面雖然熱點,但準備了水和食品,你不用擔心會死掉。”
張惠的父親是千萬富翁,在美國有很多家連鎖公司。
接着,張惠感覺到自己連同那個道具被擡到一個高處,接着有機器聲響,身子也不自覺地跟着晃動起來。張惠猜想,自己是被裝上汽車了。她摸摸四周,摸到了一個瓶子,口乾舌燥的她立即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但不多時,張惠就覺得昏昏沉沉的,接着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是在一個地窖裡,裡面潮溼悶熱,像要把她憋死。張惠想,這樣下去不行,得設法逃跑。她摸索着找到洞口,發現一絲光從一個窄縫裡透進來。張惠將耳朵俯在窄縫邊,聽見外面有幾個人小聲商量着。
“我看這裡不安全,那小姑娘的屋裡有臺電腦能上網,如果她的父親報警,警察會根據IP地址找到這裡來的。我們必須在今天離開這個小鎮。”張惠聽得出來,說話的正是莫雷諾。
“老大,你的迷藥還挺管事的,那中國妞到現在還沒動靜。”
張惠嚇了一跳,她這纔想起來,自己就是喝了幾口水後昏睡的。她決定將計就計。
張惠覺得剛躺下不久,就有動靜,好像是一個人進來了,那人用腳踢了踢“昏睡”的張惠,自言自語地說:“真沒用,還睡着!”說完,抱起張惠就走。張惠不敢睜眼,假裝迷藥還在起作用。
幾分鐘後,張惠感覺又被塞到那個鱷魚道具裡。然後,身體又晃動起來。張惠豎起耳朵聽着外面,希望會有奇蹟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張惠感到口乾舌燥,但她不敢喝裡面的水了。
這時,張惠覺得車停了下來,外面有人問話,但她聽不懂,她想,可能是遇到檢查站了。於是,張惠大聲用當地的話喊道“救命啊!”這話還是剛來時嚮導教給她的。
這一喊不要緊,拉她的汽車突然發動,向前疾駛而去。張惠感覺得到車開得很快,她的五臟六腑都要被咣出來了。
後面傳來警笛聲。
張惠看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憑想象猜得到,應該是她那一嗓子起了作用。警笛聲越來越近,幾聲槍響後,她覺得汽車打了幾個滾,停下了。外面人聲嘈雜。
好像有人停在她跟前,敲敲鱷魚道具,問了一句話,但她聽不懂,她只是喊救命……
幾天後,幾名綁架她的罪犯要引渡回國了,美國警官問她有什麼要求,張惠想了想,說:“把這個鱷魚道具留給我吧,我想繼續沒完的研究。”
“可是那裡很危險。”
“沒事,反正已經死過一回了。”張惠灑脫地說。
這時,一名坦桑尼亞警察走過來,對張惠說了一句話,張惠問那名美國警察坦桑尼亞警察說的啥,美國警察笑着說:“他在說,你是他迄今見過的最漂亮的會說話的鱷魚。”
【首發《古今故事報》,《大河文摘報》轉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