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轉身離去之後不久,黑暗中的年輕人長出了口氣,之前小心翼翼的說話,看來對教授頗爲忌憚。
“你這麼做,不怕自己小命不保?”黑暗中,把清羽制住背到這裡來的那人冷冷的說道,似乎也對年輕人的表現不滿。
“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吧,我的事,還用不着你來管!”年輕人似乎不太把那人放在眼裡,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
“記住,沒有命令,一根汗毛都不準動,尤其是你,色迷心竅,色字頭上一把刀,我建議你還是自宮算了,不然,早晚會死的很難看,要不是你,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年輕人從地上撿起了一把手電筒,轉身離去的時,停在那人身邊,冷漠的警告那人。
“嘿嘿...嘿嘿...你倒是對這妞上心了。”那人嘿嘿笑了兩聲,反過來說道。
“哼!”年輕人冷哼一聲,拿着手電筒向教授離開的方向走去,刺目的白色燈光映照出一張英俊的臉龐,不過,滿臉俱是冷漠,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年輕人離去之後,那人從裡面將地下房間的們關好,徑直走進了另外一個相鄰的房間,打開門,鑽了進去,之後便了無聲息。
天剛微微亮,外面已經是一片雪白了,細針狀的雪絲在一夜之間就覆蓋了整個天地,使整個江北醫學院看起來更加聖潔,天空似乎也變得乾淨了不少。
一陣刺耳的救護車鳴笛劃破了江北醫學院的平靜,救護車的聲音過大,驚醒了不少正在沉睡中的少男少女,不少女生紛紛從被窩裡爬起來,不時有人站在玻璃窗的後面向外看,企圖想看看這個冬天本就是多事之秋的江北醫學院又發生了什麼怪事。
幾分鐘後,這些學生顯然失望了,救護車並沒有朝着寢室區的方向而來,而是直接開進了教學樓的方向,本就是白雪皚皚,救護車幾乎也是白色的,不少人失望之餘,再次鑽進了被窩,睡覺去了。
教學樓前,方顏看着被擡上救護車正在緊急治療的洛麗,總算長出了口氣,壓在心口的千金巨石終於被一輛救護車給撞掉,洛麗從昨晚就在一直髮高燒,時不時的說着胡話,身體一直沒有停止過顫抖,有時候嚇的方顏心驚肉跳,不過艱難的一夜總是熬過來了,天還沒亮,方顏就撥打了120。
現在終於天亮了,方顏渡過了自己人生最漫長的一個黑夜。
方顏本不想跟着救護車去醫院,清羽現在還下落不明,不過醫護人員要求必須有家人或者朋友到場,顯然是怕沒有人負責出醫療費用。
沒有任何辦法,方顏只好上了救護車,兩分鐘之後,救護車再次尖叫着離開了江北醫學院,惹得正在睡覺的男生女生的一陣猜測和好奇,更多的是咒罵
。
地下,幾間房子突兀聳立出來,看起來有些詭異,其中兩間充滿明亮的光芒,如果你仔細聞,會發現黑暗的空氣中正在不停得飄着一股福爾馬林溶液和屍體混合之後產生的特殊的問道,本就氧氣稀薄的地下,雖然幾間房子的衛生甚是乾淨和密封,仍然無法阻擋這種味道的擴散。
黑暗的地下世界,突然多出的幾間明亮的房間,總會給人一種錯覺,似乎明亮的房間就是天堂,外面就是黑暗的地獄,或許無人知曉,天堂本就是被地獄層層包圍。就如人們常說,這個世界的第一縷光就誕生在黑暗的最深處,只是不知道這個地下世界是什麼形狀,會不會有人把它設計成誘人的環形,或者更有可能是土氣的心形。
“嘭!”其中一個房間門被人一腳踹了開來,黑暗的世界蕩起了一層層的漣漪,之前的“那人”臉色赤紅,喘着粗氣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房間門正時被他一腳踹開,這個地下世界或許僅僅剩餘他和清羽。
“那人”彷彿全身都在冒火,tian了tian乾涸的嘴巴,面孔潮紅扭曲,像是發情的野獸。不!他就是發情的野獸!
“那人”一步步向清羽走去,腳下有點虛浮,踏在地上卻又異常的堅定。清羽還在昏迷當中,神色安詳平靜,鼻息平穩而均勻,像是剛剛在母親懷裡熟睡的寶寶,靜靜的躺在平臺上,任憑意識在夢境裡漂流,根本無法意識到危機已經悄悄的向自己襲來。
“那人”也在猶豫,臉孔扭曲變形,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在靈魂深處卻有一個讓他深深忌憚的身影,不時的提醒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或者,代價是他無法想象的痛苦,他甚至覺得自己就算是自殺,靈魂也會被抓到,受盡折磨。
但是,本能和深深的遺憾,驅動着他變形的身軀向前一步步邁進,終於站在了平臺之前,“那人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的撫摸着清羽幾近無暇的臉龐,像是一個瘋狂的收藏家遇到了這世界最讓他癡迷和留戀的藝術品,深情而又狂熱。
那年的遺憾和痛苦,只要他現在想,或許在下一刻他就能得到彌補,那年的付出和傷害也會在下一刻變得巨大,猶如在細膩光滑的皮膚上,突然用一把鈍頭的鐵鍬生生的將皮肉一點點的捲住撕開,最後在上面留下一個永久性無法彌補的巨大裂口,佔有慾在“那人”的腦子裡早易升起,現在已經變成熊熊燃燒的大火,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可怕的氣息。
顫抖的雙手解開了清羽上衣的第一個釦子,卻猛的收了回去,“那人”在不停的跟自己做較量,爲一個自己刻在自己心裡的遺憾,去傷害另一個相貌完全相同的女孩,心理真的能得到滿足嗎?還是真正的能夠彌補自己天大的缺憾,更何況,對於別人來說他心中的缺憾本就是自己的慾望無法得到滿足而導致的心理扭曲畸形。
但如果錯過,這輩子就此錯過,“那人”不信有什麼來生,何況自己的生命本來就早已經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也不應該屬於自己了
。
一念至此,“那人”開始激動起來,隱隱的瘋狂之色再無法遮掩,伸手解開了清羽上衣的第二個釦子,隨即因瘋狂而劇烈顫抖的雙手伸向了第三個。
“哼!”“那人”剛觸碰到第三個鈕釦,一聲冷哼猶如冒着森寒之氣的利劍,直直的刺進了“那人”的大腦,“那人”瞬間臉色劇變,額頭涔涔流汗,全身冰冷,似乎聽見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聲音,之前的瘋狂神色竟在眨眼間消失不見。
“嘭!”“那人”迅速轉身離開平臺,返回另一個明亮的房間,用力關上了鐵門,彷彿從來就沒有走出過房間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