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不好過。而我呢?我是從天上到地上啊。真不知道倒了什麼大黴,竟然讓我遇見你。”
“你夠了!你要嫌棄我,你就找別的男人去。”
“找就找,你以爲我沒本事嗎?你這個廢物男人。好容易敲詐一次蘇苑,你竟然綁架錯了穆錦,還出了那麼大個紕漏。”
他們倆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瑪麗耳尖的聽見了蘇苑和穆錦的名字。她疑惑的擡起頭,在這樣的城市貧民區,竟然有人會知道蘇苑?
燈影裡,一個穿着緊身超短裙的女人,正用手指拼命戳着一個健碩男人的頭,不住的咒罵着。
瑪麗扶住牆穩住自己,“喂,你們認識蘇苑?”
那兩個人聞聲,都朝瑪麗望去,同樣的濃妝豔抹,同樣的自傲,瞬間讓兩個女人都生出些英雄相惜的感覺。
“喝一杯?”瑪麗挑了挑眉。
“你是誰?”那女人卻戒備的拉住了身邊的男人。
“我?我是和穆錦有仇的人。”瑪麗淡淡一笑,蘇珊珊眯起了雙眼,揣度着這個女人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她沒有忘記,她和阿昆現在可是全國通緝的重犯。
“我憑什麼相信你?”蘇珊珊戒備的問。
“我沒有證據,可是,我確實是和穆錦有仇,當然,和蘇苑關係也不好。”瑪麗淡淡的答,“剛纔,一個蠢蛋才告訴我,他整穆錦失敗了。我說的這些,你信嗎?”
蘇珊珊看着瑪麗,這個同樣一身傲慢的女人,讓她覺得,她應該說的都是真話。
“既然志同道合,我想和你們交個朋友,可以嗎?”瑪麗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大疊現金,“我是國外大公司的千金小姐,我有錢,你們有熟人。我覺得,這是我們強強聯手的好時機。我要的不多,只需要讓穆錦身敗名裂就行。”瑪麗說完,眼裡閃出一絲兇光。
就那麼一瞬間,蘇珊珊就相信了瑪麗。那樣的恨意,和她一般。她看着瑪麗手上的鈔票,自己現在正需要這樣一個大金主。
大不了,就是罪上加罪吧。也總好過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好。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阿昆,她真的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了。
蘇珊珊那麼想着,心頭忽然鬆快了。她笑着走到了瑪麗身邊,將她手裡的鈔票全數接了過來。
“那就喝一杯吧。”
瑪麗也笑了起來,就這樣,三個人又坐回了酒吧。
他們三個剛坐下,一個男人就從正門進了酒吧。坐在吧檯邊,要了一杯雞尾酒,一轉身,朝舞池裡看去。他眼神銳利,目光如炬,隨便一掃,忽然就停在了酒吧一角。
蘇珊珊?他心中一凜,仔細觀察起來。
果然是在逃犯蘇珊珊和阿昆,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他卻不認識。
“夏哥,你的酒。”酒保將酒遞了過來。夏天笑了笑,轉過身接過酒,貌似隨意的問了一句:“那邊桌子的妞,不錯嘛。”
酒保看了過去,隨即一笑,“夏哥好眼力啊,那妞最近新來的。也不知道來路,天天來捧場。”
夏天微眯了眼,“那那人是她凱子?”
“哦,不是。今天第一次見她有朋友,以前都是一個人。”
夏天聽了,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心裡笑了起來,有戲!這次,看來不僅可以賺個好市民獎,還能和蘇苑拉近關係啊。
穆錦哼了一聲,將坐在窗邊靠着牆休息的唐少驚醒。他摸了摸穆錦的額頭,已經退了熱,一顆心放了大半。
他整了整衣服,坐在窗邊,溫柔的喚起來:“穆錦,穆錦。”
穆錦迷濛的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氣味。穆錦扶着頭坐了起來,這纔看清跟前的唐少,她立刻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己的被子,即便味道讓她如此難以忍受,她還是將被子拉到了脖子。
唐少見狀,立刻站了起來,離開穆錦一段距離,這才輕柔的說:“你別怕。我沒有任何惡意。你先回想一下,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穆錦見他離開自己身旁,放心了一大半,她皺着眉回想着,想起自己是和劉凱一起來的,然後喝了杯水,莫名其妙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只覺得好難受,然後好像又舒服了一陣子。
她看着唐少,奇怪的問:“劉凱呢?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唐少這才緩緩坐回了牀邊,“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穆錦搖了搖頭。
“你真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想。”穆錦看着唐少欲語還休的模樣,心底裡浮起絲不好的預感。
“那好吧。你看看這個。”唐少將口袋裡的攝像機拿了出來,在穆錦跟前播放起來。
穆錦的臉色,隨着播放而漸漸蒼白,唐少看着穆錦搖搖欲墜的模樣,啪一聲關了攝像機。
穆錦隨着聲音,一下子癱軟了下去。她倒在牀、上,眼淚悄悄的流了出來。
唐少安靜了一會兒,“衣服在旁邊,我先去外面等你。”
穆錦嗯了一聲,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她纔敢睜開眼睛。
爲什麼?她深信自己和劉凱無冤無仇,爲什麼他要那麼對待自己?還是他就是個變態色魔?穆錦環顧了一眼四周,她一分鐘也不想停留在這裡。
立刻三下兩下傳好了衣服。
門外,唐少靠在欄杆上吸着煙,腳邊菸蒂已經有好幾個,顯然他的心情也不是非常好。
他聽見門聲,回過頭來。
“餓了吧?”
“不餓。”
“那當陪我好了。我很餓。”唐少微笑着說。
穆錦看着他的臉,忽然覺得很溫暖。在她最需要一個男人的時候,蘇苑卻不在身邊。她覺得很淒涼,很孤單。
“走吧。再不走,我快餓死了。”唐少笑着說,“吃了這麼多菸蒂都吃不飽。”
說完,把手裡最後一根菸蒂踩熄。
在廉價的小出租房內,幾塊磚堆砌起來撐着一張所謂的牀板。瑪麗、蘇珊珊和阿昆坐在牀、上,牀邊放着東倒西歪的幾個酒瓶子。
蘇珊珊一口和乾淨了啤酒瓶裡的酒,啪一聲將瓶子扔了出去。
“這就是我和蘇苑的樑子。要不是這個蠢男人,我早已經帶着錢在海外逍遙了。”說完,狠狠瞪了一眼阿昆。
“牛!你們真牛!”瑪麗喝得有些微醺,她大力拍着蘇珊珊的肩膀,“殺了警察,竟然還能這麼逍遙。你已經很牛了!”
“嘿嘿——是吧?”阿昆撓了撓頭,被蘇珊珊踢了一腳。
“這次,我們來做一票,不過沒你們那票大。但是,我保證,事成之後,你們每個人可以得到三十萬,如何?”瑪麗笑着說。
“這麼少?”蘇珊珊有些不高興。
“哈哈——愛做不做,我就給那麼多。”瑪麗卻毫不讓步,她自顧自的喝着酒,她知道,蘇珊珊一定會答應的。起碼,手頭有了這筆錢,她不用再窩在這個破地方,何況,她一定會把阿昆的三十萬也吞了。到時候,她有了六十萬,隨便做個整容手術,改頭換面,也不是件太難的事。
果然,一刻鐘後,蘇珊珊答應了。
“你說,要做什麼?”
“很簡單。”瑪麗笑得非常燦爛,“但是,保證你過癮,保證讓蘇苑身敗名裂,如何?”
“那簡直是太好了!”蘇珊珊開心的大叫了一聲。
三個人在屋裡肆意的商量着,卻沒有察覺到門外一個人,戴着一頂鴨舌帽,拿着一根天線般的東西,一直延伸到他們居住的房屋窗戶裡。
他一邊擺弄着天線,一邊冷冷笑着。天線連接到手上的儀器裡,顯示着屋內的情形,也錄下了屋內的全部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