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卿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擡手打孫晴柔,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手。
孫晴柔家世顯赫從小嬌生慣養哪裡捱過打,而且此刻動手打她的竟然是從小寵着她護着着他的少卿哥哥!她無法忍受這種心理落差,惱羞成怒使她小姐脾氣一下子發作了出來,又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她捂着紅腫的面龐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劉少卿:“如果我剛纔對你還心存一絲愧疚的話,你這一巴掌把它徹底打沒了!劉少卿,這婚約我是跟你解除定了!”
劉少卿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孫晴柔,此刻聽她咬牙切除說出這麼絕情的話心像是被狠狠地剜了一刀:想着這些天在密室陪着孫映寒擔驚受怕也時時刻刻沒有忘記她,好容易上來瞧瞧她卻是等到竟然是這麼一句絕情的話!劉少卿既委屈又憤怒:“你休想!孫晴柔,你到底把我劉少卿當什麼了?訂婚是你哭着喊着要訂的,現在要解除婚約的也是你!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是!要求訂婚的是我!可是,你有點未婚夫的樣子嗎?訂婚後你自己算一算你陪過我幾天?”孫晴柔大吼道。
“孫晴柔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的哥哥九死一生多次命懸一線,難道我不應該照顧他嗎?是他的性命重要還是我陪你吃喝玩樂重要?”劉少卿覺得孫晴柔這個理由荒唐透頂。
劉少卿的話沒有錯,大年初一看到哥哥短時間消瘦的樣子肯定是經歷了煉獄般的折磨,孫晴柔怎麼會不心疼呢?可是,此刻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孫晴柔哪有心情用心去體會劉少卿的難處,她心虛而又不耐煩地說:“我不想和你說話,反正這婚約我是解除定了!”說着轉身就走。
劉少卿見她刁蠻任性的樣子心裡非常生氣:“孫晴柔,你這樣任性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我不會和你解除婚約的!”
孫晴柔哪裡聽得下去,衝進房門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劉少卿站在樓下看着氣不打一處來。
管家孫德福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他看着杵在原地氣的臉色鐵青的劉少卿小聲說道:“劉副官,少帥喊你回去呢!”
劉少卿擡頭又看了看孫晴柔緊閉的房門,又扭頭看了一眼孫德福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他一頓腳壓着心底的怒火轉身離去了!還是回去和映寒說說吧。劉少卿心裡想。
回到了密室,劉少卿陰沉着臉色一句話也不說。躺在沙發上看書的孫映寒感覺到了劉少卿的異樣,他放下手中的書,再三打量了劉少卿不解地問:“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晴兒要跟我解除婚約!”劉少卿甕聲甕氣地說着一屁股坐到了孫映寒對面的沙發上生悶氣。
“你說什麼?晴兒要和你解除婚約?爲什麼?”孫映寒以爲倆人鬧了小別扭不以爲然。
“我也想知道爲什麼呢!她昨天一夜沒回來,我等了她一天回來就要和我解除婚約!不過,我也不好,我……我一時激動打了她一巴掌。這點我做的不對,沒控制住脾
氣!”劉少卿道。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能讓劉少卿發了脾氣動起手看來不是鬧着玩的了,孫映寒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到面前的茶几上,嚇了劉少卿一跳。
情緒激動導致身體虛弱的孫映寒劇烈咳嗽起來,劉少卿一見趕緊給孫映寒遞上了一杯溫開水:“映寒,你別激動!注意身體。”
孫映寒止住咳嗽仍氣憤不已:“這事我不答應我看她怎麼退!我要她聯姻,她要死要活不顧大局要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我讓步了!和你訂婚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現在又要悔婚,孫家怎麼出了這麼個不分輕重的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這事暫且不提,先由着她吧。目前最要緊的是你趕緊養好身體。好了,先不說這事了!”劉少卿見孫映寒情緒激動特別擔心他的身體,反倒過來勸說孫映寒。
孫映寒看了看患難與共的兄弟,心裡覺得無限的愧疚!這些年,劉少卿過得比誰都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和夕顏的婚姻他出於報恩的心理,所以過得並不幸福,夕顏的壞脾氣讓劉少卿受了不少委屈,後來因爲杜妮娜的介入,又人爲的導致了夕顏難產死亡留下尚且年幼的孤女需要他照顧。在後來,晴兒誓死也不願意聯姻吵着鬧着要嫁給劉少卿,他之所有退步也是有顧念兄弟情分的因素在裡面的,本以爲倆人以後結婚了劉少卿的日子能過得舒坦些,可誰成想這晴兒現在又鬧着要退婚,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孫映寒心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蘇向晚是被凍醒的,她只覺得全身冰冷,本能地感覺不妙,她沒敢直接睜開眼睛,而是眯縫着眼偷偷地打量着周圍,眼前陌生環境讓她明白出事了,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躺在驛站的牀上怎麼會到了這裡了呢?
“醒了?”耳畔響起了一個陌生又覺得熟悉的聲音。
蘇向晚知道被識破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她擡起身子警覺地循聲找去,只見杜妮娜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悠閒地抽着煙。
“還沒躺夠呢,難道地毯上不夠涼嗎?”杜妮娜斜靠在沙發上陰陽怪氣地說。
“怎麼是你?”蘇向晚有些笨拙地從地上爬起來,佯裝鎮定地打量着周圍的:“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許久不見了,蘇小姐!哦,不對,是馬伕人!老朋友想你了,敘敘舊而已,何必這麼緊張呢?”杜妮娜道。
“你想幹什麼?”蘇向晚絕對不會相信她用這種方式請她來是爲了和她敘舊的。
“說了,想你了,不行嗎?”杜妮娜左手夾着煙又吸了一口,衝蘇向晚的臉上吐了一口煙。
蘇向晚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本能地捂住鼻子向後退了一步。
杜妮娜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蘇向晚隆起的肚子說:“哎呦,瞧瞧我真是該死,竟然忘了馬伕人還帶着身子呢!只是不知這肚子裡將來是個少爺還是小姐!”
“跟你有什麼關係?”蘇向晚道。
“呵呵,看
來蘇小姐做了夫人脾氣還是一點也沒改啊,你現在落在我手裡不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有心思跟我鬥嘴皮子!真是不知死活!”杜妮娜傲慢地說。
蘇向晚敏銳地發現杜妮娜的右手一直放在腿上沒有動彈,她有些懷疑卻不敢肯定:“你把我抓來到底想幹什麼?直接說吧不必兜圈子了!”
“爽快!”杜妮娜不懷好意地拍着巴掌道:“可是,我現在並不想告訴你!你能把我怎麼樣?哈哈哈!”
“心理變態!”蘇向晚低聲地罵道。
“你罵誰呢?”杜妮娜頓時止住了笑聲,面色瞬間凌厲了起來。
“罵你!是不是孫映寒拋棄了你,你心裡扭曲看不得別人好呢?心理變態!”蘇向晚微擡着下巴道。
“你找死!”被孫映寒發報公開解除婚姻關係是杜妮娜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此刻蘇向晚冷不丁地把傷口給她撕開,杜妮娜哪裡有不惱不羞的道理?她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把手裡的煙往地上一摜擡手就要去打蘇向晚。
“住手!”門外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杜妮娜聽到命令,恨恨地放下了手,狠狠地剜了蘇向晚一眼心裡仍憤恨不已。
來人正是山口佳木,只見他嚴厲地呵斥道:“讓你邀請馬伕人是來做客的,哪有這樣的待客之禮?真是太不像話了!”說完又立刻換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看着蘇向晚道:“馬伕人真是抱歉讓你受驚了,快快請坐!”
“你又是誰?”蘇向晚並不買賬。
“鄙人是一位一直想邀請馬伕人來做客的國際友人,馬伕人快請坐啊。”山口佳木很紳士地說。
杜妮娜見他虛僞的樣子不屑地轉頭看向別處。
蘇向晚如果沒有看到他剛纔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一定會相信他是一位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可惜讓她目睹了!
“先生的‘邀請’的方式還真是特別!”蘇向晚當然不會相信山口佳木的話呢!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這裡,蘇向晚的心安定了下來,站久了腰真的很不舒服,她也不在拘謹小心翼翼地坐到沙發上冷眼旁觀,想看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是中日親善大使山口佳木,這是我的名片!還請夫人笑納!”山口佳木遞上了一張名片。
蘇向晚接過名片低頭掃了一眼道:“不知先生以這種方式深夜‘邀請’向晚過來,有何教誨?”
“實不相瞞,鄙人只是想請夫人搭個橋,能否安排鄙人和馬督軍見上一面?”山口佳木道。
蘇向晚曾經聽孫映寒說道,皖江城中有些日本的間諜潛伏着目的不純,看來眼前的這位也不是什麼好人:“西南府是個好客之地,歡迎各地友好人士,先生爲何不光明正大的去拜謁,而要採取這種雞鳴狗盜的手段呢?”
“住口!”杜妮娜聽不下去了厲聲呵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