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南笙和馬老夫人聊完天回到房間,蘇向晚已經睡下了。馬南笙看着蘇向晚熟睡的臉龐楞了許久,他真的不知道如此反覆的讓蘇向晚與孫映寒去接觸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本能的排斥他們見面的,可是孃的心思他又不敢忤逆,娘很少拿主意這次她這麼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吧。
蘇向晚其實並沒有睡着,她對於馬南笙昨天的訓斥還記憶猶新,她沒想到文質彬彬紳士十足的馬南笙發起脾氣來竟然這麼嚇人!到底哪一面纔是真實的他呢?蘇向晚有些迷惑了,溫柔的他讓你如沐春風,霸氣的他又不由地讓你心生恐懼!蘇向晚本以爲今晚他還會誰在書房,沒想他突然回到了房間,蘇向晚不知道該如何單獨面對他,所以索性假寐來逃避。
起初,馬南笙真的以爲蘇向晚已經睡熟了,可是突然見她長長上翹的睫毛閃了幾個又趕緊閉上,他怔了一下湊近瞧瞧了的確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他心下明瞭不覺心裡想笑寵溺之情瞬間回來了:哎,她就是自己此生的劫啊,怎麼樣都認了!想到這裡,馬南笙積壓在心底多時的霧霾消散了,他脫掉衣物輕手輕腳地躺倒了蘇向晚的身邊環抱着着她心裡覺得踏實多了。他輕聲地貼着她的耳邊說道:“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對你這麼兇!”
蘇向晚的淚頓時忍不住滑了下來,她不敢用手去擦蜷縮在馬南笙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馬南笙的身上有種她熟悉的親切感,呆在他的身邊有種說不出的舒適和安全感,這是和孫映寒在一起從未有過的感覺,蘇向晚本能的依賴着這種感覺,彷彿他對自己的好都是應該的,蘇向晚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一種錯覺。
馬南笙知道她在聽稍稍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沒睡着,不想面對我就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蘇向晚知道已經被識破了,索性也不再掩飾但是她仍然一動不動地躺着,耳朵卻是認真地聽着,她很好奇馬南笙會給她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馬南笙娓娓道來:“曾經有一對特別要好的姐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發誓要做一輩子都不分開。後來,兩人都長大,她們還是要分離,其中一個嫁到江浙一帶一個巨賈家族做了少奶奶,另一個做了一個將軍的夫人,她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朝夕相處。”說到這裡,馬南笙故意頓了頓。
蘇向晚被故事吸引住了,她忍不住好奇地問:“後來呢?”
馬南笙忍不住想偷偷地笑了一下,蘇向晚一下子窘的臉通紅,可是她也不管不了這麼多:“你接着說啊?”
馬南笙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繼續說道:“她們雖然不能朝夕相處了,但是時空並沒有隔斷他們之間的友誼。她們頻繁地保持書信上的往來。後來,將軍的夫人生了一個男孩,時隔一年富商的夫人生了個女兒。兩家索性給孩子們定下了娃娃親。”
“這倒是個好主意,這樣兩家的友誼就可以傳承下去了!後來兩個孩子成親了嗎?”蘇向晚聽的津津有味,徹底忘記了昨天的不愉快。
“後來,孩子們慢慢地長大,兩個家庭不想因爲父母包辦的婚姻將來會委屈了孩子,於是他們經常走動,讓孩子們經常在一起玩增進感情。那
個小男孩從小就知道這個小女孩是自己未來的妻子,所以總是像個小男子漢一樣處處保護和呵護着小女孩,小女孩也特別喜歡和依賴這個小男孩!”馬南笙神情地一邊回憶一邊述說。
“那後來,他們在一起了嗎?”蘇向晚見馬南笙長長地出着神,忍不住追問道。
“後來……”馬南笙的聲音漸漸有些沉重:“後來,兩人相親相愛心心相印!女孩子爲了和男孩子的家世匹配從小就喜歡拿刀舞槍,女紅卻一點也沒落下!男孩子出國留學一走就是四年,女孩在家苦苦等待!男孩子學成回國,女孩子迫不及待地讓父親送她來見未婚夫……”
“見到了嗎?”蘇向晚見馬南笙總是斷斷續續地說,有些着急。
“今天就說到這裡吧,你明天還要舟車勞頓,我也有些累了!後面的故事等你回來,我再說與你聽吧!”馬南笙道。
“你壞,你故意逗我呢!這聽了一半的故事怎麼睡的着哦!”蘇向晚不滿地說。
馬南笙並不理會,索性轉過身子假裝睡去。
馬南笙轉過身子,心亂如麻:後來途中出了意外,女孩子墜崖失憶被少帥孫映寒救起,天長日久兩人暗生情愫!男孩子爲了前去搭救女孩子,中了敵人的圈套炸斷了雙腿……這些話,自己能和她說嗎?想到了這裡,馬南笙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撤的生疼!
蘇向晚完全被故事吸引住了,她雖然內心有着極度地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她索性自己幻想着故事的結果:男孩子和女孩子如願以償地結合了,他們恩恩愛愛生了很多的孩子,愉快地過完了下半生……故事美好的結局讓蘇向晚忍俊不禁。
迷迷糊糊不覺天亮了,馬南笙匆匆起身準備了許多新年的禮物,讓丫鬟嬤嬤們給裝滿了後備箱,又親自監督蘇向晚穿的暖暖的仍有些不放心:“鐵路不通,你這身子做船到底行不行?”
蘇向晚道:“沒問題!你好好照顧孃親,我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
馬南笙點了點頭:“梨香,一路小心照顧少奶奶不得有絲毫怠慢,明白嗎?”
梨香趕緊接道:“請姑爺放心,梨香一定會盡力的!”
馬南笙又道:“最近不太平,我安排了兩個排的官兵護送你過去。我就不送你去碼頭了,自己多加小心,到了給我回個電話報一聲平安!”
蘇向晚知道馬南笙不放心:“笙哥放心,向晚一定會早點回來,我還等着聽你那個故事的下半部呢!”
馬南笙勉強地擠出了一個微笑,與蘇向晚揮手告別。
午後的渡口風有些大,陰冷的寒風輕易地穿透人身上厚厚的僞裝。
由於過年加上天色已晚,渡口上光溜溜了幾乎沒人。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正對着碼頭的隘口處的避風窩裡趴着兩個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袍子,頭上戴着厚厚的氈帽仍不住瑟瑟地發抖的男子。
其中一個蝦着腰雙手插在袖洞裡忍不住抱怨道:“這大過年的都不讓消停!從大年初一守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今兒眼看着就快黑了,看來又沒戲!”
另一個個子略高些,同樣凍得瑟瑟發抖:“誰說不
是呢!這會頭指不定又躲在張寡婦的熱被窩裡逍遙快活呢!只是苦了我們兄弟蹲這裡喝西北風!”
“要不咱倆也撤了吧?春香閣的翠花姑娘還等着我呢,嘿嘿!”一說到翠花,那個蝦着腰的男子臉上泛着紅光,不知道是冷風吹的還是心裡熱乎的。
“這……還是算了吧!頭可說了,不蹲到天黑看不到東西不準撤!這次非同小可,出了紕漏可是要掉腦袋抄全家的!我那媳婦可是剛過門不久的,還是再等等吧!”高個子男子有些心動,最終還是理智站了上風!
“哎,你快看!好像有船往這邊來了哎!好傢伙,這船看着夠氣派呢?船頭還不少當兵的站崗,會不會是?”蝦着腰說話的男子藉着暮色,看到遠處隱約緩慢開過來的大船,頓時來了精神他趕緊招呼同伴道。
略高些的男子警覺地看過去,心頭一喜:“看來咱兄弟倆這幾天的罪沒白受啊!發財的機會到了!”
蝦着腰的男子道:“那麼多當兵了站崗,看來就是我們要等的人啊,你說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趕緊彙報唄!難道還指望我們倆跟那麼多官兵硬幹啊?你看好了,我去報信去!”略高些的男子高興地說。
“行!那你快去快回啊!”因爲有了盼頭,蝦着腰的男子精神多了,他死死地盯着即將靠岸的官船好像飢餓許久的餓狼。
船緩緩地靠岸,官兵列隊下船訓練有素地站立在岸邊。梨香率先出了船艙:“小姐,你慢點!”說着伸出手攙扶着蘇向晚。
蘇向晚身穿一身雪白的狐裘披風,她臉色蒼白,一隻手捂着胸口走出船艙踉蹌地向前走了幾步,忍不住乾嘔了幾下。嚇得梨香緊追了幾步趕緊給她捶着後背,嘴裡還不停地問:“小姐,你還好嗎。”
蘇向晚好容易止住嘔吐,連連擺手道:“我……沒事,劉連長呢?”
“末將在!”劉結冰是這次護送的連長,一聽蘇向晚找他小跑着來到了跟前。
“車馬備好了嗎?天馬上就黑了,我們今天還趕得到嗎?”蘇向晚問道。
“夫人,冬日晝短夜長,這裡距離皖江城還有一百多裡的路程,我們行軍打仗的趕到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您這身子……”劉結冰有些問難地說。
“是啊,小姐!太陽就要下山了,夜晚天氣更寒,您就是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還要替肚子裡的小少帥考慮考慮啊!”梨香趕緊接着說。
這一路船伕謹記督軍的交代,一切以夫人身子爲重不可過急趕路,加上蘇向晚一路上暈船不止,船家更是一再放緩速度,否則按照正常速度行駛的話,或許帶黑還是可以趕到的。
說話間,太陽已經落山了。一陣冷風吹來,梨香趕緊揚起風衣替蘇向晚遮住冷風。蘇向晚隱隱覺得腹部發緊,她也不敢任性只得說道:“劉連長,安排住下明天再走吧!”
“是,夫人!”劉結冰接到命令後趕緊着手去安排這幾十個人的住處。
蝦着腰的男子躲着不遠處聽到他們決定住下的消息,心裡偷着樂:住下就好辦了!今晚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