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章察哈爾絞肉機2
炮彈在空中發出的嘯音在空氣中震顫，爆炸的轟鳴和槍彈的奏響形成特有的噪音。戰場上硝煙瀰漫，日軍發動了潮水般的攻勢。“轟轟轟！連續三發平射炮擊中了指揮所上部，爆炸的震動似乎把朱日成身體猛的拽了一下，頓時指揮所裡飄滿了塵土。很快爆炸後的硝煙從瞭望口灌入，指揮所裡有人發出咳嗽聲。
參謀長用手使勁揮舞了幾下，驅趕眼的的煙塵說“旅座！日軍一開始就發動如此猛烈的進攻，看樣子日軍做了充分的準備。尤其是日軍利用坦克裝甲車作屏障，如此近的距離內發動連續進攻，雙方連續投入有生力量，傷亡將難以想象。”朱日成說：“顯然日軍在前期作戰中有了經驗，發動連續的進攻，一來是摧毀己方抵抗的意志，二來是能有效地突破防線。”
參謀長有些焦慮說：“日軍進攻如此猛烈，各團的預備隊恐怕要陸續投入。這才兩個小時，日軍就發動了四次衝鋒。”朱日成大聲命令說：“命令各團立即彙報情況！”很快情況彙報上來，僅僅過去兩個多小時，各團就投入了三分之一的預備隊。“朱日成聽完彙報說：“命令各團各營組成迫擊炮密集火力，在前沿陣地50米內形成覆蓋區，媽的日軍不是不怕死嗎？陣地前就是絞肉機。參謀長，看這架勢你我要做最壞的準備，人在陣地在。”
“旅座！日軍的人海戰術，應該立即向師座報告！”參謀長話音剛落，外面的槍炮聲又密集起來。“日軍又發動進攻了！”一名參謀大聲喊道。“不行！我去一團去看看，一團是主陣地，我擔心出現破綻。”說完朱日成戴上鋼盔，抄起一把衝鋒槍。“旅座！太危險了你不能去。”參謀長大聲制止，“現在旅部歸你指揮，”朱日成說完人影已經閃了出去。參謀長大急立即拿起電話。
“混蛋，這個愣頭青，他以爲自己是戰神那！我要撤了他的職。告訴弟兄們，日軍在全線都發動了集團衝鋒，你們要向釘子一樣釘在陣地上，不要向我彙報傷亡和困難，你們需要多少補充兵員我給你們多少。現在支援部隊已進入你方後面一公里的坑道內。記住要最大的殺傷日軍有生力量。”師長王靖國放下電話，立即吩咐防線的後方的所有支援部隊向前沿陣地靠攏。
參謀長說：“日本人簡直瘋了，第一天進攻居然動用兩個師團發動連續集團進攻，看樣子我們將承受難以想象的壓力。日軍不計代價，我們的傷亡也將難以承受。”戰區司令部命令我們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要堅守陣地，你我什麼都不要想，死也要死在陣地上。詢問一下，右翼第5師的情況怎麼樣。”不一會兒情況彙報上來，友鄰第5師情況好一些。日軍僅動用一個師團發動進攻。
朱日成和一名警衛衝出指揮所，他們沿着戰壕和日軍的炮火，敏捷的躲避向一團跑去。身邊不時有衛生兵擡着傷員路過，這一路上幾十名傷員從他身邊過去，第一次經過如此大戰的朱日成，內心十分焦急，他知道戰鬥的慘烈程度不可想象。進入團指揮部，距離前沿陣地也就不到50米。此時一團團長正拿着電話聲嘶力竭的嚎叫。朱日成上前二話沒說，一把奪過電話說：“你馬上去一營陣地指揮，把團部的預備隊全部壓上去給我頂住！”
一團長剛想發作，定晴一看原來是旅長，二話沒說便衝了出去。朱日成拿起電話望着前方陣地鏖戰的景象，他甚至不用望遠鏡都能看清日軍士兵猙獰的面孔。“旅座！日本人他媽的玩命了，這樣下去傷亡太大，恐怕······。”朱日成發怒說：“媽的！動搖軍心的話我不想聽。”接着朱日成拿起電話對參謀長說：“立即通知後方，我需要兩個營的補充兵力。”
黃昏，日軍全部撤了下去，陣地前日軍的死屍推成山，一個字慘不忍睹。前沿陣地前，士兵們把日軍的屍體前拖，根據交戰規則，一會兒日軍的收屍隊要來拉屍體，這種不成文的規定是什麼日內瓦供公約，世界上所有的軍隊都要遵守這種規定。收屍隊在收繳屍體期間，雙方一律停火，不準向收屍隊開槍開炮。
朱日成有些精疲力竭，他無力的靠在牆上喘息。這功夫一團長頭上纏着繃帶走進來。朱日成睜開眼睛問：“老哥！你負傷了？”一團長咧咧嘴說：“不礙事擦破點皮。”“傷亡怎麼樣”“加上兩個營的補充士兵，一天戰鬥傷亡800人。”團長說完臉上的表情有些發木。朱日成說：“老哥！這僅僅是開始，日後的戰鬥會更加慘烈，你休息一下我會旅部了。”“旅座！今天你要是不過來，我恐怕難以堅持。”朱日成拍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走了出去。
一團長望着比自己年齡小許多的朱日成，內心生出敬重之心，這小子升遷如此之快，絕不是靠着司令提拔，如此殘酷的大戰，他居然如此冷靜，不過二十五、六歲，定力竟然修煉到這般程度。一團長站起來渾身似乎有了力氣，接着吩咐補充上來的兵員，搶修加固工事，白天參加戰鬥的士兵吃完後抓緊休息迎接明天更加殘酷的戰鬥。
朱日成走進旅指揮部，參謀長說：“旅座！師座找你！”朱日成拿起電話，自然挨師座一通臭罵。他沒有解釋只是向師座保證以後決不擅自離開指揮部。接着他提出建議，根據日軍的玩命打法，只能採取針鋒相對，他建議補充兵員，全部進入前沿陣地後方坑道，隨時對前沿陣地進行補充，否則面對日軍輪番衝鋒難以抵擋。
師長王靖國放下電話說：“看樣子察哈爾會戰，我們要和日軍拼消耗了。立即向軍部報告，上報戰區司令部。”
太原司令部，彭德懷說：“察哈爾會戰一開始，日軍就採用重兵輪番進攻，傷亡將難以想象，我建議把120師調往烏蘭察布，並對張北防線隨時支援。”穆亞平沒有回答，只是輕輕說出了三個字：“絞肉機！”“什麼絞肉機？”彭德懷迷惑問。穆亞平神色嚴肅說：“日軍一開始就採用如此玩命的打法，日軍大本營肯定對察哈爾戰區的日軍下達了時間表。因此日軍前線指揮官非常清楚察哈爾縱深防禦的困難程度，因此日軍要不計代價的和我們拼消耗，這就像一部絞肉機，非常殘酷的絞殺戰。”
彭德懷沉默了很久說：“如果這樣，察哈爾雙方所付出的代價，將是任何正常人無法忍受的。”穆亞平說：“承受巨大的犧牲，的確難以讓人承受，我們沒有用別的辦法只有死磕，我準備把大同、天鎮防線的補充官兵，抽調一半調往察哈爾防線，另外，從包頭預備役部隊再抽調4萬士兵，進入綏遠待命。媽的日軍拼命了，咱們也不能含糊。我同意120師調往烏蘭察布，但是我想讓貴部進行反擊作戰。”
夜深了，朱日成仍然毫無睏意，透過瞭望口向外查看。外面什麼也看不清楚，他一邊喝着軍用水壺的燒酒，一邊就着面前的花生米自飲。這時參謀長走進來說：“旅座！我在陣地巡查了一邊，補充兵員全部補齊，師座特意在我們後方佈置了4000補充士兵。另外，工事又修繕加固了一遍，你休息吧！明天又要面臨惡戰。”朱日成說：“官兵們的士氣怎麼樣？”參謀長說：“大家都太疲勞了，大多數官兵恐怕睡得像死豬一般，不過補充上來的士兵，士氣很旺，這些士兵不愧是老兵，他們的求戰慾望很高！”
一處坑道內，裡面傳出呼嚕聲和鼻聲，顯然坑道里的官兵睡得很沉。坑道外面，一位50多歲的的老兵，坐在篝火旁正在就着軍用罐頭裡的豬肉大嚼，他傍邊放着一隻酒葫蘆。他的周圍做了一圈補充上來的士兵，這些補充士兵看年齡也不小，大都四五十歲的模樣。老兵喝了一口酒不滿說：“我剛纔說的戰鬥場面，你們是不是害怕了，怎麼都不吱聲了。”
一位臉上有鬍鬚的士兵說：“老兄怕個球，我們也在槍林彈雨衝殺過，死人見的多了，雖然我們腿腳不是哪嘛靈便了，但是守陣地我們不輸年輕人。媽的老子也活了五十多歲了，能殺一個小鬼子就夠本。”“就是嘛，不要瞧不起我們！面對小鬼子哥幾個不會打怵，”“現在的槍和裝備，比我們那時候強多了，老子這回好好開開葷，戰死也要撈他幾個做墊背。”幾位老兄紛紛鳴不平。
那位老兵高興說：“哥幾個都不是孬種，來咱們好好地喝一頓，明天就是去見閻王，也不能虧了肚子。”其他幾人紛紛附和。補充兵員裡面有數量不菲的老兵，這次要求他們上前線，55歲以下的一律參戰。由於打得是防禦作戰，老兵或許更能發揮作用，畢竟他們經驗十分豐富，戰場生存能力超強。尤其是考慮到歲數大的老兵體能問題，若在陣地上爆發肉搏戰吃虧，因此45歲以上的老兵，一律配發衝鋒槍。
日軍第5師團指揮部，師團長宮本立正彎腰聽完軍長的訓斥。接着他放下電話，反身對站在身旁的第20旅團熊本次郎旅團長，就是幾個響亮的耳光，打的熊本次郎旅團長連續的喊：“嗨！嗨!”師團長宮本咆哮說：“混蛋，簡直是大日本皇軍的恥辱，明天你要突破不了表面陣地，你就在軍旗面前自裁吧！傳我命令，明天把旅團全部拉上去參加進攻，我要不惜任何代價突破中國軍隊的防線。”
此時，參謀長稟告說：“將軍閣下，防守C區的雖然是一支加強旅，可是據空軍報告，他們在作戰時會隨時補充兵員。因此防守部隊會保持穩定的有生力量，因此才造成了我們進攻不利。”宮本氣氛說：“空軍都是幹什麼的，爲什麼遏制不住中國軍隊的援兵。”參謀長說：“中國軍隊的縱深防禦體系和大量的坑道、交通戰壕起了決定因素，空軍的轟炸效果不好。”
宮本仍然氣氛說：“連續轟炸兩天了，中國軍隊的炮火仍然很猛烈，難倒空軍那些蠢貨都把炸彈扔到河裡去了？”參謀長說：“中國軍隊的重炮，隱蔽在永久工事裡很難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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